藤萝缠绕,落下一片绿荫。
苏暖沿着绿荫中的小道向前走着,脑海中浮现处一幅幅图画,每一幅画里都有宗政泽的影子。一切,印象都太深刻。
“苏暖。”身后骤然有人叫她,继而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身体一震,转身看过去,不由笑道,“云霓,是你。多少年没见了?今天竟然看到你,怎么你也来了?”问着,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女孩的身上,脸上的笑容迅疾收了起来,沈之柔?
沈之柔,沈初夏的妹妹,小三所生,她以前到沈家见过面。
“暖暖姐。”沈之柔礼貌的叫着,脸上的笑容灿若莲花。
“你们也认识啊,太好了,对了,暖暖,我之前记得宗政泽是你男朋友啊,怎么今天……”叶云霓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质疑道,“新娘不是你。”
“为什么新娘非得是我?云霓,刚才你也说了,他曾经是我男朋友,不是老公,老公也有退休的时候,何况男朋友?”苏暖支撑着挑眉说道,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来参加前男友的婚礼,就这样。”
这个世界上当面说破你伤疤的人不是你的朋友,与其让对方揭开不如自己说出来痛快。
“你没事就好,其实我接到请柬的时候还以为你改名字了呢?原来是这样啊。”叶云霓脸上尴尬了一下,倏然皱眉问道,“刚才在门厅外面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一起进来的,他是宗政聿吧?我之前在网上曾经浏览过他的照片,很帅气的,还被称为是国民老公呢。”
哗啦!苏暖只觉得一盆热水从头顶灌下,大脑瞬间闹哄哄的。叶同学,怎么事事都逃不过你神探一样的眼睛呢?难道八卦会自动找上按八卦的女人吗?
宗政聿?一旁的沈之柔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一动,不由定定看着她,眸中闪过了一道犀利。她竟然和宗政聿一起来?什么关系?
“哦,刚才我怎么没看到你呢?你在什么地方?对了,这几年没见你,你现在在哪儿上班,有男朋友吗?”苏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法回答啊!所以就岔开了话题。
“我在父亲的公司里上班,一切都挺好的,有个男朋友处着。”叶云霓简单说着,还想要问什么却被沈之柔打断了,“云霓,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是说要一起去看看新娘的吗?走吧,再不去的话就晚了。”
这个提议马上解放了苏暖,两人一起匆匆走了。
看新娘?苏暖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身沿着小路走了出来,在宾客席的最后一个角落里坐下,只有这个地方是最不惹人注意的。
谁知道,坐下没多久,沈之柔回来了在她旁边坐下,“暖暖姐,你认识宗政聿?”
哦?她微微转脸看过去,明白了什么,原来刚才沈之柔是故意支开叶云霓的,就是为了回来问她这个问题?
“认识不认识?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你是宗政聿的亲戚还是朋友?需要代替他盘查和他一切有交集的人?如果你有授权证书的话,我还真想和你说说。”她淡漠回敬着,对沈之柔一直没好印象,和苏姗姗一样的伪白莲,她不喜欢。
“授权证书我倒是没有,不过是我先认识聿哥哥的,自从认识聿哥哥那天起,我就决定一定要嫁给他,所以他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暖暖姐姐,你丢了自己的男朋友就去争夺别人的男人,身为一名特警,我想你不会干出偷人越货的事情吧?”沈之柔每句话都带着尖利的刺,语气温柔的好像拿钝刀割肉。
苏暖听着,握紧了拳头。她是知道自己和宗政泽的事情的,竟然在整个关口拿出来说,摆明了就是要让自己痛。
一阵音乐响起,紧接着不少宾客陆陆续续走了过来在前面坐下,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天我们有幸参加宗政泽先生和苏姗姗小姐的婚礼,我宣布,吉时已到,婚礼马上开始,先鸣炮奏乐。”主持人的声音亮若洪钟,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边。
话音落,震耳欲聋的礼炮声响起,整个别墅内一片掌声,欢声雷动。
然而,这种欢腾逐渐安静下来,众多的目光投射到了眼前别墅的二楼。开放走廊大厅中,靠栏杆旁,站着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一黑一白,相映生辉,犹如南极与北极相遇,却都帅得逼人心志。站在白色的栏杆旁,格外吸引眼球。
那个男人是谁?苏暖也看过去,不由皱眉,难道就是宗政珏说的朋友?虽然相隔较远看的不是很分明,可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些什么东西让她警惕。
“你竟然和聿哥哥穿情侣装?苏暖,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俩一起进来,难道你被宗政泽抛弃了,紧接着就把聿哥哥勾搭到手了吗?”沈之柔也看到了,只是她的眼睛只看到了宗政聿,注意到了他嫣红色的衬衣,回头怒声质问道。借着礼炮声,周围没人能听到她的话,她也无需维护形象。
“你说呢?”苏暖不想和她多说,盯着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反问道。
“我说?你让我说什么?苏暖,我叫你一声姐姐,是因为你比我大,我尊敬你,可是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真够不要脸的!”沈之柔牙齿一咬,骂人的话就出来了。该死的,和她喜欢的男人穿情侣装,竟然还这么漫不经心。现在在干什么?痴痴的看着他,两人在眉目传情吗?
“沈自揉你说什么?”旁边,骤然传来了冰冷的声音,一听到这个称呼,沈之柔脸色瞬间一白,连忙收敛了怒气看过去,怯怯的叫了一声,“姐。”
来人正是沈初夏,沈家大小姐。沈自揉是她给这个小三生的妹妹一个准确的称呼,意思是没事儿自己找蹂躏。她听说苏暖来了,就跑遍了整个别墅找,没想到竟然在这边,刚刚过来就听到沈之柔的话,不由怒了。
“夏夏,终于看到你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看到她,苏暖一阵惊喜。
“和你的事儿待会儿再说,等我解决了这个麻烦。”沈初夏抬手止住她的话,转脸看向了沈之柔,“刚刚你说什么?谁够不要脸的?暖暖做什么事情你竟然这么说?哦,对了,我忘记了,宗政聿是你的梦中情人是吗?”她咄咄逼人的向前迈了一步,质问道。
“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错了,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沈之柔往后倒退了一步,靠在了椅子上,目光看了一眼周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沈初夏对峙,真不是好事。
“开玩笑?呵呵,你开玩笑怎么不说自己是小三的女儿呢?你开玩笑怎么不说自己痴人说梦,想男人想疯了呢?你开玩笑怎么不说自己是下作的贱人呢?”沈初夏冷笑着,一连串反问着,每一句话都异常犀利。
此时礼炮声过去,尘烟落定,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她的话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刷刷刷的看过来。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在家里你欺负我就算了,我是妹妹我忍着,可是现在在外面,我求求你不要说了好不好?”沈之柔委屈的哀求着,眼泪一串串在眼圈中打着转,终于没忍住,潸然落下,好惹人怜爱啊。
“哭了?这么两句话就把你惹哭了?你的泪水就是太平洋里的水,说泛滥就泛滥,而且专门在人多的时候泛滥,因为你想要博取所有人的同情,要不要我告诉周围的人,你是如何出生的?”
沈初夏冷然看着她,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把揪住了她身上的衣服,沉声问道。
“我……的出生有什么好说的?姐,你放开我,我的礼服都要被你给揉皱了。”沈之柔挣扎着去推她的手。汗,礼服被弄坏了,待会儿怎么见宗政聿?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和他搭上话,要个联系方式。
“皱了?皱了不是更好吗?这样你就能立刻回家安分守己的在家里呆着,免得你到这儿乱窜,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宗政聿是你的人,你想要这个男人之类的话,你这样说真的丢沈家人的脸,本来身为小三的拖油瓶进如沈家已经让人不齿了,再做出这样败类的事情你只能从沈家滚出去。”沈初夏窥破了她的心思,一语道破。
周围此时已经有人看出了苗头,不由交头接耳介绍着,“我好像认识她们,沈家的两姐妹,沈初夏是沈市长的千金,而沈之柔,是在外面的私生女。”
“还真够复杂的,可外界都说这个女儿是拖油瓶,不是沈市长亲生的,原来这样啊。”
“市长是有头面的人物,怎么能够把这种事情宣扬出来?没看到两人的矛盾吗?可见一斑啊。”
……
苏暖站在那儿,冷眼旁观,目光注视着前面婚礼现场主席台上逐渐摆放出来的心形拱门,心头掠过惆怅。
这样的画面她已经司空见惯了,沈初夏和她不一样,所以沈之柔一直很老实。
“姐,求求你不要这样,你每次看到我就脾气,我真的很委屈啊。”沈之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勉强撑着委屈。
“你做错了我就是要修理你,否则我做你姐姐岂不是白做了。如果你还识相的话,马上从这里滚出去,否则我让你身上的礼服没脸见人。”沈初夏抬手捏住了她的脸,话说到做到,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而且我警告你,不要对宗政聿痴心妄想。”
“好,我走,我马上走。”沈之柔连忙答应着,明显感觉到背后响了一声,好像礼服拉链开了。
沈初夏终于放开了她,她赶紧低头从后面走掉,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沈初夏,贱人,你等着,有一天我非得把这些委屈找回来。”
一切恢复了平静,苏暖的视线终于收回来看向身边的好友,“谢谢你。”每次都是她给自己解围。
“先别谢我,告诉我,你和宗政聿什么关系?为什么穿情侣装?”沈初夏拉着她堂而皇之坐下来,毫不客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