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姝醒来的时候睡衣早就贴着冷汗黏到了身上,她坐起来好半天才缓过神,才想起来自己和墨遇出来玩了,而不是从楼上摔倒了地上,也没有躺在医院里。
耳边充斥着的那些嘈杂的声音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片空寂的孤独和茫然。
这样的梦她不知道做过多少次,那个女人想要抹杀她的存在然后心安理得光明正大的嫁进宫家,却没想到那个时候她真的会放手,会不怕死的摔下去。
而宫骁,在她受伤之后便求着宫老爷子把她接到了宫家修养,谢景思的阴谋没有得逞,反而被宫骁和宫老爷子逼的离开了他们。
尽管如此,小时候那几年的噩梦还是会常常伴随着她,不时地提醒她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以及被她深藏的爱慕。
岑姝下了床,走到阳台外面看了站了一会儿,冷风拂过,身上的冷汗消失不见,只感觉到紧贴在身上的睡衣带着刺骨的冰冷。
又一阵风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出来客厅喝了一杯水,想要回房的时候却看到墨遇房间的门大开着,她有些犹豫的走过去。
墨遇住的房间稍微小一点,那人大咧咧的躺在床上,一手还搭在眼睛上,呼吸声稍稍有些重,睡得很熟,大概是一路开车又上山玩,真的累了。
岑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床边,她轻轻的靠过去,在床边蹲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床上的人。
即便是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的一抹微弱的光打在脸上,也能看到他英俊不凡的面容和好看的唇形。
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后来她没有受伤没有住院,还能像以前一样出去玩的话,是不是还会再碰到她的小男孩,但这一切已经都不一样了。
她的伤养好了,也离开了宫家,回到了父亲留给她的房子里生活,偶尔也会和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但那个曾经和她很亲近的人,却不认识她了。
她幻想过很多次的再遇,那个人走到她面前,或温柔或冷酷或直接的说:“岑岑,我是墨遇,墨砚的墨,遇见的遇,你还记的我吗?”
如果是那样,她会很开心的对他笑,然后说分别后她经历的那些事情。
但这些根本没有生,小男孩变成了小少年,他出现了,身边跟着很多人,却都没有被他牵着的那个女孩子显眼,那么让她觉得难受。
她和朋友站在不远处,看着小少年像是个大孩子一样照顾那个女孩子,她要什么他都会亲自跑去买,陪她玩各种游乐设施,在她害怕的时候拍拍她的头顶说些安抚的话。
但那些东西,再也和她没有关系了。
不过才过了两年多,他就忘记了她,还和另一个女孩子那么亲近。
从小就被宫骁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岑姝,自尊心强的要死,从来都是宫骁和其他人好性子哄着她,而不是她眼巴巴的凑上去讨好别人。
所以,一个忘记了她的人,她也没有必要再去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