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你转告他，我不想见他。”
“唉，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愿意原谅老爷子？”
“不是我不原谅他，是我忘不了。”说到这里，刘芒的神色为之动容，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水，“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日银狐死在我怀里的场景。如果不是他不听我的建议，盲目指挥，银狐就不会死。”
“可是事实是，他当时也被蒙在鼓里……”
“别跟我说这些，”刘芒厉声呵斥一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蝎子，作为兄弟，我跟你把话挑明了。如果你们一直逼着我去见老爷子，我明天就离开京华。让你们永远都找不到我的踪迹。”
“你……你这是何苦呢？你可知道，老爷子的身体……”
“好了，不说这个了。”刘芒无心听蝎子的赘言，“特种基地在燕京，你来京华，一定不是为了找我这么简单。对吧？”
“嗯，对。”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有永远都做不完的任务。”
“你想多了。我现在跟你一样，是个普通人。”言罢，蝎子的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描述的哀伤。
刘芒不解地问：“你不是在部队里混的挺好的吗，而且你的年龄还没有到退伍的年龄，怎么也想着退伍？你这样做，上面肯放人？”
“唉，别提了。自从那次任务出事后，大家的心理都不舒服。尤其是银狐的牺牲和你的惨死，我们都非常的惋惜。后来，老爷子说，上面追究这次出事的责任。老爷子一个人抗了下来，从此没了大队长的职位。又接着，上面说要对咱们的特战队进行改革，嫌我们老兵太呆板，不够活跃，招收了不少新人。”
“你也知道，咱们的任务虽然多，但大部分时间还是闲着的。现在人多了，能做的事少了不少。上面有意培养新队员，几乎所有的任务都是安排新人执行。作为老兵，只能成天待在基地混日子，有时候还要受新兵蛋子的排挤。真是日了狗了。这么无趣的日子，哪个老兵还愿意待？”
蝎子的话里充满无尽的怨愤，似乎是对他们老兵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不满。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真没想到，堂堂的特战大队，竟然也玩起了这一招。”刘芒不禁叹息，特战大队的做法，没有错。
特战大队跟企业一样，需要不断地创新、改革、注入新鲜血液。如果一直墨守陈规、停滞不前，迟早要被时代淘汰。只是，他们处理事情太过于激进，丝毫不顾及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兵。
这一点，是刘芒没想到的。
“或许这是上面对我们那次任务出事的惩罚。”蝎子长叹口气，“还是你聪明点，及时离开基地，没受那股窝囊气。”
“我也是迫不得已。”刘芒哑然失笑，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或许会选择留在基地。因为那里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闲聊良久，刘芒和蝎子的心扉顿然敞开。
二人很快便无话不聊，甚是欢快。
半个小时后，刘芒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疑惑，立刻盯着蝎子，满怀诧异的表情问：“蝎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呵呵。”蝎子端起身前的咖啡，笑了笑，“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我岂不是白白地在基地混了那么多年？更何况，你现在可是京华的大名人，我很多在京华的老板都认识你。”
“哦？你的很多老板？都有哪些？”
“很多很多，数不胜数。谁给我钱，谁就是我的老板。”
“呃……”刘芒一怔，“你现在在当雇佣兵？”
蝎子“嗯”了一声，会心一笑：“这次我来找你，是我的一个老板让我来的。他给了我五十万，让我取你性命。”
话落，蝎子朝刘芒露出奇怪的微笑。
刘芒眉头一蹙，打趣道：“你老板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这条命竟然只值五十万。”
“或许是他低估了你的实力。”
“不是低估了我的实力，是他根本不清楚我的实力。”
“哦？”蝎子一怔，好奇地问，“你说的我都很想跟你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能不能赢你一次。”
“不急。”刘芒喝了口咖啡，“等喝完咖啡，我陪你打。毕竟，这是你的任务。任务完不成，你交不了差。”
“不了。我打不过你。”说到这里，蝎子轻叹口气站了起来，“自从知道我要杀的人是你以后，我就知道我这次任务注定会失败。”
“打都没打，你就说自己失败了。你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你可是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又深得老爷子的真传。你的修为，就算我再练十年，也追不上。好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在这里见过你。”
“谢了。”刘芒很感激地看着蝎子。
“不必跟我客气。”蝎子道，“虽然我不跟你打了，但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
话落，蝎子左手从腰间拿出了一把一尺左右的锋利钢刀。
“什么事？”刘芒看着钢刀，倍感诧异，完全不明白蝎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蝎子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突然，他将右手摊放在桌子上，左手拿着钢刀猛地朝右手砍了过去。
咔擦！
顿时，随着一声脆响。
蝎子的右手在刘芒的面前，断成两截。
“蝎子，你疯了！”看着蝎子自残，刘芒大吼。
这一吼，也引来外面站守的服务员的注意，想要破门而入。
怎知蝎子早有准备，将房门反锁。
服务员只能在外面边敲门边问：“请问里面生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不用。”蝎子强忍着剧痛对着门口道，“有事我们会叫你。”
“好的。”服务员应了一声，门外恢复宁静。
看着蝎子断了的右手，刘芒将外套的脱下来，撕了块步，就要去简单包扎蝎子的伤口。
但这立马被蝎子拒绝。
“西伯利亚狼，”蝎子神色恍惚地看着刘芒，“你帮我把钢刀刀把我的指纹擦干净，然后留下你的指纹。”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