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九道盘入口，杨蓉以娴熟的手法和精湛的车技，直接将车开往昨晚奥迪小跑侧翻的弯道。
因为出了命案，这个弯道上下都被拉了警戒条隔离。
杨蓉的车只能停在离弯道五米的路边停下。
她下车押着拷着手的刘芒往弯道走，钻过警戒线，二人直奔弯道。
虽然昨晚赛车的时候，天色比较黑。
但刘芒依旧清晰地记得昨晚奥迪小跑出事的地点。
到了弯道后，他快步走到昨晚奥迪小跑出事地点，往下一看，破败不堪的奥迪小跑孤独地躺在峭壁延展出来的阳台上。它的旁边，有一个用白色粉笔画出来的人形。
刘芒和杨蓉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从上往下走到阳台。
二人来到破败不堪的奥迪小跑边，杨蓉厉声问：“这辆奥迪小跑，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刘芒耸耸肩，“昨晚蓝青年开的就是这辆车。昨晚其实他不会出事的，奈何他非要挡住弯道内侧的超车道，硬要挤兑我往弯道外侧车道开。得亏是我的车技好，不然摔下来的就是我了。”
他说完，抬头仰望上面。
他站着的阳台离上面的车道至少十米。
从十米的高空摔下，就算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刘芒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地现出蓝青年重伤的画面。
一个重伤的男人被人用枪爆头，不会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杨警官，”刘芒站在白色人形边问，“蓝青年遇害的地点是在这里？”
“什么蓝青年？他叫赵龙飞，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赵家的四公子。”杨蓉白了一眼刘芒，对刘芒称呼赵龙飞为蓝青年极度不满。
“赵家？赵龙飞？”刘芒微微一愣，“奇怪，如此尊贵的身份，为什么昨晚会出现在赛车现场，为人处世那般低调，丝毫不像是家境殷实的富二代，只想是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
“快说，你为什么要杀了赵龙飞？”杨蓉脸色一沉，突然怒斥。
刘芒一怔，摇头道：“我没有杀他。”
“哼，昨晚分明就是你把赵龙飞给撞下车道的，还说不是你杀的赵龙飞？”杨蓉冷笑回应，一副“吃定你”的样子看着刘芒。
刘芒感到浑身不自在，侧过头往四周瞥了一眼：“杨警官，赵龙飞遇害的地点，离奥迪小跑可有一段距离。”
他走过去特意用双脚比对一下，站直了面向杨蓉道：“至少得有一米五。”
“这说明了什么？”杨蓉板着脸问。
“说明赵龙飞遇害之前，他从车里面爬出来了。”刘芒回答，“他能从车里面爬出来，说明他不是从上面掉下来摔死的。如果你非要控告我，顶多告我一个过失伤人罪，或者是扰乱交通秩序罪。但事实上，凡是参加地下赛车的选手都签订过一个协议，协议里面有明确的条款表示，在赛车的时候出现任何意外，都跟对手无关。”
“你现在能告我的，只能告我一个扰乱交通秩序罪。”刘芒淡然一笑，“根据我国的交通法，凡是扰乱交通秩序罪，给予批评教育，并扣除罚金3000元。”
他说到这里，将两只手腕上的手铐在杨蓉的面前扬了扬，轻声道：“你现在可以把我放了，我接受你的教育，愿意交纳3000元的罚金。”
“不可能。”杨蓉断然拒绝，气呼呼地道，“你可别忘了，昨晚你还妨碍警务人员执法，并且袭警。这两条罪名加起来，至少可以拘留你40小时。”
“如果你非要这样做，恐怕就会错过捉拿杀害赵龙飞凶手的最佳时机。”刘芒泰然自若地回答，他似乎有所现。
“你是不是有什么现？”敏感的杨蓉很快察觉到刘芒话中有话，立刻问他。
刘芒轻声一笑，他煞有其事地盯着杨蓉的脸，郑重道：“杨警官，如果我能证明案现场除了你我二人来过，还有别人来过。是不是就可以说明我不是凶手了？”
“不能。”杨蓉回答，“今天一大早，警务人员接到报警电话后就来维护现场，考证调查了。傻子都知道，案现场除了你我，还有别人来过。”
“我不是这意思。”刘芒轻轻一笑，“警务人员里面有没有金头的？”
“没有。”杨蓉回答，“警务条例对警务人员要求非常严格，决不允许警务人员染五颜六色的头。”
“喏。”刘芒用手指了指身前的杂草丛，“这根金头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杨蓉闻声一看，现在杂草丛深处，飘着一根细小的金头。
杨蓉一惊，立刻从口袋里面拿出手套、取样袋，小心翼翼地将金头放在取样袋里。
“我头是黑色的，”刘芒看着杨蓉手里的取样袋说，“警务人员也都是黑头，赵龙飞染着的是蓝头。那么，这根金头，只有一个解释……”
“它是凶手的？”杨蓉抢先说出刘芒要说的话。
刘芒愕然一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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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蓉立刻拨打电话给警察局，吩咐办案刑警到九道盘保安处调用近两天的监控视频，看看有没有金头的人员出入。
在杨蓉打电话期间，刘芒又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看个不停。
挂断电话的杨蓉蹲在刘芒的身边，好奇地问：“你又现了什么？”
“你看这里，”刘芒指着奥迪小跑的车门，“是不是有被人狠狠拽动过的痕迹？”
“也许是赵龙飞自救，从车里开车门挣扎的痕迹。”杨蓉回答。
“不会。”刘芒摇摇头，“如果是赵龙飞从车里推车门的痕迹，那车门承受的冲击力从小到大，形成的痕迹是从窄到宽。但这痕迹分明是从宽到窄，分明就是有人从车外拽车门，冲击力又大变小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说，奥迪小跑里面装有凶手想要的东西？”杨蓉眼前一亮，大胆猜测。
“是的。”刘芒站起来，耸了耸肩，“杨警官，如果你真的想要破案，与其拷着我把我从道警察局屈打成招，不如去调查一下赵龙飞最近几天跟什么人有过来往，或者是赵龙飞最近有没有得到比较昂贵的东西。”
“也是。”杨蓉点点头，内心已然认可刘芒的种种推断。
“那还不把我的手铐解开？”刘芒笑着道。
杨蓉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刚想要给刘芒解开手铐，脑海里忽然又闪过一个念头，拿着钥匙的手又缩了回去。
“你干嘛？”刘芒惊讶地问。
“还不能给你解开手铐。”杨蓉回答。
“为什么？”刘芒急了，皱着眉头说，“已经证明凶手另有其人，你为什么还要拷着我？”
“如果我给你解开手铐，你又要对我不利，我怎么办？”杨蓉问。
“放心，”刘芒哑然失笑，他没想到杨蓉会有这份担心，“杨警官，我不会再次袭警的。”
“你确定？”杨蓉不安地问。
刘芒点点头。
杨蓉眉头紧锁地咬咬牙，将刘芒手腕上的手铐解开。
刘芒舒展地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吓得杨蓉后退数步，拿出别在腰间的配枪对准刘芒。
刘芒微微一愣，收起手，笑道：“杨警官，你别害怕，你是小然的闺蜜，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和小然什么关系？”杨蓉边收起配枪边问。
“夫妻。”刘芒不假思索地回答。
“小然什么时候结婚了？”杨蓉大惊，瞪着眼睛问。
“这个……”刘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有时间还是问小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好……吧。”杨蓉回答，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刘芒和杨蓉又在周围寻找一会儿，再也没有找到其它有用的线索。
这时，日落西山、黄昏降临。蜿蜒崎岖的九道盘山风冷冷，异常凄凉。
杨蓉打了个寒颤，催促道：“若是实在找不到其它有用的线索，咱们先回去。”
“你怕了？”刘芒抬头扫了一眼杨蓉，打趣道。
“你才怕了！”杨蓉嘴硬。
“走吧。”刘芒看出来杨蓉嘴硬，也清楚在这里耗着也找不到其它有用的线索，站起来走到羊肠小道，从下往上走。
走到上面车道后，杨蓉开车，刘芒坐在副驾。
警察迅速沿着九道盘山道，从上往下，朝着九道盘入口开去。
几分钟后，警察疾驰驶出九道盘入口，直奔京华市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