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君走进对面的卧室,也不关门,脱了宽松的练功服,只穿着内衣,打开衣柜,翻出一条素雅的长裙。
她的曼妙身体,暴露在叶凡面前,但浑然不觉的羞臊,甚至连半点不适的感觉也没有,仿佛叶凡根本就不存在,亦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乎叶凡是否存在。
《玉|女|心|经》,断绝七情六欲,一切的欲念,不管是对别人的,还是别人对自己的,都会被抛弃。
看着这具近乎完美的身体,叶凡却没有半点情.欲之念,心里越的沉重。
李昭君换好了衣服,将玉簪抽出,三千青丝便如瀑布一般垂下,散披在身后。
她穿上了鞋,轻轻的走出卧室,经过叶凡身旁时,眼中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别墅,叶凡开车,李昭君不知为何没有坐在副驾驶席上,而是选择了后排座位,向李老爷子的院子驶去的途中,李昭君就这样坐在后排,不支声,也没有半点声响传出,若不是能在后视镜里看到她的人,叶凡甚至会怀疑她到底有没有上车。
一路上,李昭君就这样看着前方,却不知目光的焦点,落在了何处。
半路上,叶凡去买了些新鲜的水果,开车来到红墙的小楼外面,将车停好,李昭君就下了车,也不等叶凡,就直接往二楼走去。
她脚步轻盈,走的很快,等叶凡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刘老爷子的居所外面。
接着伸出手,在门上推了推,门被推的吱呀吱呀响了几声,却没有开,李昭君似乎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敲了敲门。
“谁啊?”刘铁柱的声音响起,老头儿走出来时,手里已经拿了把老旧的MP38冲锋枪,这把枪是抗战时期做李老爷子的警卫员时,就一直在使用的枪,这么多年了,一直都留在身边。
他虽然老了,但听力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刚刚听到有人在蛮横的推门,他顿时就警惕起来,条件反射的就拿出了枪。
不过看到来人是李昭君和叶凡时,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枪放在一旁,打开门说道:“原来是昭君和小凡啊,设么时候来的?快进屋坐。”
两人走了屋,叶凡热络的喊了声:“刘爷爷。”
李昭君却没有反应,叶凡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后者才像是回过神来,说道:“刘爷。”
以前的时候,她都是称呼刘铁柱为刘爷爷的,不过这一次,只是喊了一声刘爷,竟连多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听到这个称呼,刘铁柱微微一愣,不过并未多想,招呼两人坐下后,见叶凡看着被自己放在书柜上的枪,解释道:“这枪没有上子弹的,跟了我好几十年了,一直没舍得丢。”
老兵们,特别是刘铁柱这种老革命,对枪都有特殊的情结,叶凡点头说道:“枪是军人的第二条命。”
刘铁柱愣了愣,想了会儿,这才说道:“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
正说着,卧室里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刘铁柱压低了声音说道:“老长还在睡午觉,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不过说话的时候,声音尽量小一点,老长最近睡眠质量不怎么好,经常失眠,刚刚才好不容易睡下了。”
李昭君没有做声,只有叶凡点了点头,而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里,却响起了李老爷子苍老的声音,“柱子啊,外面是谁来了啊?”
“哎哟,都怪我,把老长给吵醒了。”刘铁柱自责的说着。
叶凡连忙对卧室说道:“爷爷,是我,小凡,我和昭君来看您了。”
“哦哦,是小凡和君儿啊!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李老爷子说着,咳嗽了两声,刘铁柱连忙往卧室走去,叶凡也要跟上,却见李昭君没动弹,于是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卧室。
刘铁柱搀扶着李老爷子坐起来,叶凡连忙过去帮忙,两人将李老爷子扶起来,李老爷子却要下床,叶凡轻轻的抱着老爷子的双腿,小心翼翼的挪到床边,弯下腰,帮他穿上鞋。
看到这一幕,刘铁柱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满意和欣慰,“是个懂事的孩子啊。”老人在心里想着。
光是从床上坐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就让李老爷子有些累到了,喘了会儿气,这才说道,“扶我去阳台那边坐会儿。”
居所的外面,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亭亭如盖,阳台被笼罩在树荫中,再加上时不时有自然风吹过,所以并不热。
将李老爷子扶到阳台,伺候着他坐在软椅上,叶凡和李昭君在老人旁边坐下后,李老爷子对刘铁柱说道:“柱子,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我陪他们两个小年轻说说话儿。”
李铁柱道:“好的,老长。”说着便离开了。
叶凡暗中拿来了一把扑扇,塞进李昭君手中,冲她使了个眼色,李昭君才机械的慢慢扇动起来。
感受到微风拂面,刘老爷子将手放在了李昭君的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老人的手,爬满了老人斑,皮肤松弛,血管凸起,而李昭君的手,白净如羊脂,充满了弹性和生命的气息。
两只对比强烈的手,便彰显了岁月的无情。
“君儿啊,”李老爷子说道,“你的手有些凉,注意要调养身子啊。”
过了好半晌,李昭君才嗯了一声,“知道的,爷爷。”
听到这句话,叶凡才松了口气,至少李昭君心里,还是认这个爷爷的。
不过正想着,突地又听见李老爷子对自己说道,“还有小凡,你也要注意,经常锻炼身体。主席当年,大冬天洗冷水澡,到了晚年七十多岁的高龄,还能横渡长江,除了坚强的意志,靠的便是健康的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叶凡连忙点头称是。
李老爷子像是想起了当初的峥嵘岁月,不由得有些眼神迷离,过得许久,他颤抖着伸出右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叶凡双手握着老人悬在半空的手,微微用了用力。
过了好半晌,老人眼神才恢复了些许的清明,缓了口气,幽幽的一叹,复又说道,“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身边的战友和同志,一个个离我而去,到了现在,还真是想念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