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柔的细语再次响起:“我叫候繁白,心理门诊的实习生,今天第一天上班。”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候繁白对沈烟伸出了手,示意要与她握手。
沈烟看着候繁白伸出的双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握,转过了头。
“没事。”候繁白这句话仿佛是对自己说的,也仿佛是对沈烟说的。
候繁白展开双臂,倚靠在椅子上,闭眼晒起了日光。
沈烟悄悄侧头,看见候繁白的侧面似曾相识,睫毛同样的又密又长,鼻梁同样的挺拔。
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帅哥都长得差不多呢?
沈烟不禁感叹,这天底下好看的皮囊可真是多啊,自己为什么不是其中一个呢?
沈烟想了想,将候繁白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拿了起来,轻轻盖在了他身上,还给了他。
然后滚动轮椅的轮胎,往其他地方移去。
候繁白晒着日光,小憩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睁眼就看见日光倾泻,晃得眼睛昏,他转过头,现本应坐他身边的沈烟不见了。
再伸直了脖子往四周一看,喷泉广场上已没有了沈烟的身影。
“真是有趣。”候繁白咧嘴微笑,皓齿明朗。
沈烟回到病房,坐在了窗前。
从这里可以看到花园广场,沈烟看见在自己走了之后,候繁白还是坐在原来的凳子上,他热情的与周围精神病人搭话,但那些精神病人都对他视而不见,没一个人肯理他。
候繁白一个人孤孤单单坐在凳子上的场景突然戳中了沈烟柔软的心。
这让沈烟想到了自己曾感受过的心情,那种被世界抛弃、被人们遗忘的心情。
沈烟想,他应该很孤单吧?
初来这里,应该觉得很陌生吧?
接下来的几天,即便日日都有阳光,沈烟都没出去,她就坐在窗前,一边晒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日光,一边观察着候繁白。
她看见候繁白每天午后准时出现,坐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凳子上,他仍旧努力与周围人搭话,但是依然没人理他。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无法与他们建立起联系。
每当与人对话失败时,候繁白的脸上就会出现丧气的表情。
沈烟也会跟着候繁白叹一口气。
农历十一月十五,宜祭祀,忌出行。
就在这一天,沈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天气已进入寒冬,她出来的时候,还特地往脚上套了三双厚袜子。
“你好,我叫候繁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候繁白正对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女人做自我介绍,丝毫没有注意到沈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女人没有回应候繁白,她以怀抱婴儿的姿势抱着布娃娃,轻声和着歌:“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
“她不会理你的。”沈烟出声,“她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孩子,不过你可以试一试叫她妈,或许,唤醒了她心中的母性,她也许会搭理你。”
候繁白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边的沈烟。
对于候繁白的表情,沈烟表情淡定,她微微点头,说:“你好,我叫沈烟,烟火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