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贞儿异常的平静引来了很多人的差异,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在诧异她为何没被‘冤魂索命’。但这些人永远不知,她是在和阎罗王玩着‘生不如死’的游戏。
贞儿脖颈上的伤痕没被任何人现,就连眼尖如细的孙太后都没有注意到。
想来最近太后也没有什么心思,只因北都边境的状况一直不好,她一门心思都牵挂在皇帝的身上。
贞儿把安神茶轻放到太后软榻旁的矮桌上,不敢打扰她的小歇,正要准备退出内室时,荣姑姑慌张的进了内室,她小声的在太后耳根处低语着什么,只见太后微微蹙眉,面容仓皇,她突然立坐起身吩咐道:“更衣!”
贞儿忙上前小心的伺候着,从太后的语气中,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当孙太后坐在大殿的凤椅上时,大殿下跪了一地的大臣和行礼的郕王。
“太后盛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孙太后喜怒不行于色地轻抬了下手:“都起吧!”
众人站起身,垂于大殿之下,唯独郕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后。
孙太后拿起我刚端上的茶盏,目光倾视着大殿下的臣子:“是有边境的战况了吗?”
只见众大臣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兵部左侍郎于谦,他是众人之中最德高望重的大臣。
于谦恭敬地行礼,语气凝重道:“启禀太后,微臣刚得到边境军报,瓦剌假借主动北撤,诱导我国军队深入北进,但后又闻前方惨败,我军惊慌撤退,殊不知,却中了瓦剌的前后夹击的奸计,我军的十万骑兵不堪一击的被瓦剌‘杀掠殆尽’,我朝大军死伤九余万,文武官员亦死伤数十人,连皇上也------”说到这,于谦微抬了下头看向凤椅上的太后。
孙太后紧张地握着手中的茶盏:“皇上怎么了?”
于谦眉目更加凝重:“皇上在逃到玉云山时,寡不敌众,全军被俘了。”
“啪!!”
只见太后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整个人打晃地站起身,贞儿和荣姑姑急忙左右搀扶着她。
“你说什么,皇上被俘了?”太后不可置信问道,手上有些许的颤抖。
贞儿内心也万般震惊,她的担心绝不亚于太后,只因刚刚汇报中有无数官员死伤,也不知有没有樊睿。
“此时的瓦剌人猖狂自傲,正挟着皇帝当人质准备攻打大明的京都。”
于谦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击垮了孙太后,她半昏半醒的被贞儿和荣姑姑扶到凤椅上。
这时,于谦上前跪倒在地上,万般恳切的激昂道:“太后,国不可一日无君,瓦剌定当会携天子逼宫的,大明万不可就此毁在瓦剌人的手中呀,还请太后拟写凤旨,立郕王即位新帝。”
这无疑是颗震雷,炸响了整个大殿,贞儿惊诧地看向朱祁钰,他却泰然镇定地立站在大殿下,骨子里透出一身王者的桀骜与傲慢。
太后震怒道:“荒唐,立新君岂是这般儿戏,况且皇帝还生还人间,你们这是想篡位吗?”
众大臣跪了一地,于谦依旧坚持道:“臣等不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但瓦剌人就是打着一国无君之名来攻打大明国都,现在京城的老百姓早已吓得大乱,朝廷内也惶惶不安,甚至有人提出南迁都城,这样只会瓦解朝野势力,更力于瓦剌人攻城,微臣恳请太后拟旨,这立新帝只是权益之计,只为了稳住大明朝,等郕王登基后,定诏令各地武装力量勤王救驾的。”
于谦的话,无不是个最稳妥的办法,只是,这立新帝多少是有些风险的,毕竟人都是有野心的,谁能保证救回皇上后,郕王还会‘完璧归赵’呢!
孙太后愁容的扶住头,想是又伤了精神,贞儿知道,太后也在权衡两者的利弊。
于谦激动地叩道:“臣等请太后立即拟旨册立新帝。”
接着众大臣齐齐跪地恳请道:“臣等恳请太后拟旨册立新帝。”
众人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太后抬起头来,巡视着大殿下的人,最后眼睛定格在朱祁钰的脸上:“钰儿,你怎么看!”
朱祁钰上前毕恭毕敬地虔诚道:“儿臣从不贪恋权贵,只是想尽份力量救出皇兄,哪怕让我代替皇兄做人质。”
他的虔诚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他是个救兄迫切的好弟弟,但贞儿却现,朱祁钰低的嘴角处有微小的狡黠,不时让她冷颤了一下。
孙太后无力的点着头,她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了,现在只要能救出她的儿子,她决定冒险试一试:“哀家同意册立新帝,但是有个条件。”她环视大殿下的众人,威严道:“哀家要立皇长子为太子。”
众人互相寻看,最后朱祁钰恭敬顺言道:“一切由太后做主。”
孙太后长吁了一声,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众大臣拥着朱祁钰退出了红寿宫,贞儿看着朱祁钰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一国天子,朱祁钰天生有一股无人抗拒的傲然霸气,贞儿不知道他能否真的扮好皇帝的角色呢?
翌日。
孙太后拟写了凤旨昭告天下:立郕王为大明朝新帝,于三日后登基,是为代宗帝,年号为景泰,然奉英宗帝为太上皇,立皇长子朱见浚为太子。
至此,朱祁钰成为了这大明朝第七位皇帝,手持玉玺,一揽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