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这话却是看着卓风秦牧两人说得,之前被抓的时候他就看出这二人的身手非比寻常。秦牧微微一笑,“你问我们是谁?这不是废话么,我们俩当然是陛下安排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卫了。”
风华楼是个秘密,不能轻易告知他人,哪怕对方是个将死之人也不可以。林曦月冷然道,”本宫没时间跟你讨论什么道德观,本宫现在只想知道,楚京中还有多少桩子,他们都是谁。”
“呸!”福顺吐出一口血沫子,秦牧刚才那一脚已经让他受了伤,他挑衅地笑着,“我不过就是个传讯的,你怎么想到要问我?还有你,你身为灵山圣女,就是灵主的命定的女人,你失贞跟了别人就算了,灵主不嫌弃你,还想要娶你为妻,可是你呢,竟然帮着外人算计我灵山,实在是好没羞耻!”
福顺先于林曦月进入楚京的,林曦月成为谦王妃之后,他一直想要留意林曦月的动向,奈何她身边侍卫重重,福顺完全没办法靠近。到后来,夕凉殿上下的口风又很紧,也根本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林曦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她面色还是淡然而平静的。在她心目中,她是通州林氏所出的女儿,是楚祁夜的妻子,是孩子们的母亲。什么灵国圣女,除了血统之外,跟她何曾有过半点关系?
不过这些话,她没必要跟眼前的小人解释,她沉声道,“灵山?灵国人何曾与本宫有过恩义,生恩、养恩、扶持之恩,所有对本宫好的人,本宫会铭记心间。若是非要说与灵国有什么关系,那只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半辈子都说不了几句话的亲戚罢了。如今落到如此地步,也是灵国人自取灭亡!”
“这种杂碎,皇后何必跟他多费口舌,碾碎了就是。”楚祁夜浅笑着从大殿外背着手走进来,跟随他的宫人都留在外面。
他经过福顺身边的时候,眸子锐利地扫过,福顺感觉到了凛冽的杀意,浑身一震几乎动弹不得。楚祁夜走到林曦月身边坐下,“人抓着了,审一审就好了,何必跟他多说什么坏了心情。”
他看向卓风秦牧两人,“听到人对主子出言不逊,尔等当如何?”
秦牧硬着头皮,低头说,“当还以百倍颜色。”
楚祁夜这才温和了神色,牵起林曦月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这等小人吠叫,娘子不要放在心上,不值当的。”
林曦月冲他安抚地笑了笑,“这种人我以往见得也不少,怎么就会为了他这点水平的挑衅而大动肝火?”
秦牧转过头去看,才现福顺正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在地上打滚,他表情痛苦地长大了嘴巴,却一声痛呼都没能出声音。
这种表现,很明显是被人用内力逼迫出了内伤,同时还点了哑穴不能出声。秦牧卓风对视一眼,都对楚皇的武功修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皇帝只是经过福顺身边,就能伤了他。福顺之前还挺硬气的,被秦牧踹了一脚都没吭声,现在却这样翻滚哀嚎,是有多痛啊?
秦牧站在那,也不知道该不该解开这人的哑穴,眼看着福顺无声地嚎啕够了。楚祁夜这才说,“可以解开他的哑穴了,朕方才不过是迫住了他几处痛穴而已,不会影响你们接下来用刑的。这里还在夕凉殿,你们两个注意着,不要弄死了,不要见血。”
卓风拱手道,“属下明白分寸。”
秦牧给福顺解开穴道,蹲在他旁边说,“刚才感觉怎么样?我们只想知道灵国剩下的细作名单而已,你配合一点就不用受苦了。”
福顺痛的浑身冒汗,衣裳从里到外湿透,豆大的汗珠子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将地板打湿了一片。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要是写出来了,你们回放我离开楚国么?”
秦牧瘪瘪嘴,“这个怕是不能,之前你要是不那么多话,说不定本公子给你求求情,你还能继续活着,可是现在啊,怕是不成了。”
福顺挤出一个变形的笑容,“我知道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哈哈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灵国有一日定然会卷土重来。”
秦牧将福顺提着坐了起来,他叹口气,“你呀,怎么还梦醒啊?你们灵国人上上下下就没几个清醒的人,三个月前,你们的确还有机会掌控上虞国,然后跟大楚作对,奈何齐钰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听人摆弄的傻瓜。本公子也不介意再跟你说一遍,灵国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福顺脸色变了几变,他现在早就与灵国断了联系,消息也不知道什么。听秦牧这么说,他有些心虚,可还是梗着脖子说,“我不信!有灵主他们在,他们一定能重新复兴的!你别想骗我。”
他双眼通红,疯魔地大笑着说,“灵主不会灭亡的,他还要带着大家统治这片大陆,他还等着迎娶圣女呢,无论是圣女还是这天下终归都会是我们灵国的!哈哈哈。”
秦牧听他越说越不成样子,只怕会惹恼了两位主子,索性直接点了福顺的哑穴,站起身耸耸肩说,“也只好动手了。”
卓风面无表情地弯腰,先是手法利落地给福顺喂了一颗丹药。
秦牧在一旁笑道,“这么宝贝的东西给他吃倒是浪费的很。”
卓风没有搭话,他拿起福顺放在地上的右手,仔细打量着,就像看着什么精巧的物件儿。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喀拉拉”声音,福顺的头猛地向后一仰,眼睛微凸地大睁着,无声张大了嘴巴嘶吼,他脖子上的青筋爆出来,仿佛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卓风退开站在旁边,只见福顺的左手大拇指像一条软绵绵的虫子那样耷拉着。楚祁夜和林曦月坐在主位上专心的窃窃私语,卓风和秦牧站在福顺旁边,几个人似乎都没注意到福顺痛苦的挣扎。
左右也是等着,秦牧跟卓风也坐在下的官帽椅中,不急不躁地用茶。卓风每隔一刻钟就去捏断福顺一根手指头,福顺痛不欲生,恨不能晕死过去,可是却没人打算顾及到他的意愿。
在开始行刑之前,卓风给福顺喂的是一颗紫参丹,好让他能在行刑的时候保持精神充足不至于晕过去。这药珍贵的很,是林曦月从沈神医那里拿来的,给几个有功的部下手中分了几颗。
时间到了,卓风又准时捏碎了福顺左手小拇指。福顺也顾不上什么自尊了,他倒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跟着汗水流了一身。
秦牧说,“这可怎么才好,左手用完了,右手还要留着写字画押呢。”
福顺扬着下巴,无所畏惧地瞪视着秦牧,嘴角甚至勾起嘲讽的笑意。秦牧也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接下来拿你没办法呢?主子过去教我的那些,不过是给你招呼了一种而已,急什么。”
秦牧拿出两只小木盒放在手掌上,盒子都上了漂亮的亮光漆面,样子很是精致小巧。他指着盒子说,“这个红色的呢,里面是一枚冰魄针,万年寒铁制成的,刺入穴道中一分让人寒气入体,刺入两分会让你感觉到骨骼都要冻结了,还有三分、四分。”
他停了片刻,继续说,“至于这个黑色盒子,里面是南疆人养的虫子,这孩子听说是跟金环蛇厮杀出来的。不过这虫子的奇妙之处在于,它可抗毒却无毒,最喜欢吃人的肠子。你一时死不了,可是却要经历肝肠寸断之苦,暗招这家伙的食量,估计要吃个两三天才能从你身体里出来吧。”
这两样东西都是不会见血的刑具,那个虫子是瑶七之前来京城的时候,私底下送给林曦月玩的。虫子通体漆黑油亮,背部泛着七彩光芒,模样很是好看。可林曦月对养虫子没什么爱好,秦牧来讨要,她就让秦牧拿了去。
没想到秦牧能将这虫子做成刑具的一种,林曦月也不干涉,在这个世界中可不算是有违人道的事。交战双方也从来没有什么不杀俘虏的规矩。听到身后有动静,林曦月回过头去,才现三只小包子正趴在后堂那屏风后面窥探,三个孩子脸上都没什么惊恐害怕的神色。
一个个反而是眼睛闪闪亮专注地盯着那趴在地上的人,表情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林曦月头疼地唤他们,“启儿逸儿,还有子恺,你们三个怎么会过来,什么时候过来的?”
三个小包子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开口说话。晓风她们两个人这才慌忙跟过来,“奴婢们失职,没能看护两位殿下。”
刚才被太子殿下指挥的团团转,一会儿是饿了要吃点心,一会儿是渴了要喝梨汁,一会儿又把汤水洒在衣服上要更换。等晓风和穆锦拿了东西过来,才现三个孩子都不见了。
林曦月知道自家儿子的小伎俩,“没事,怪不得你们。”
楚祁夜瞥一眼正在低头装乖,还不断偷看底下的小包子们,“他们刚才在捏断第二根手指头的时候就过来了。”
林曦月嗔怪地瞪一眼楚祁夜,让孩子看这种凶残场面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