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共看河灯(2)
那摊子上摆着一堆做工拙劣,可是东西精巧的饰。
唐木阳自从重新获得重视后,宫内宫外大大小小的赏赐足够她这辈子都不愁饰了,谁知她平时没戴过那种东西,相反却对这些小物件很是喜欢。
“这个鸳鸯佩很漂亮……”唐木阳望着那个玉佩,示意老板拿起来。
程徽却伸着指腹擦了擦她的脸蛋,唐木阳拿着玉佩的表情有些愣怔。
程徽这是摸了她的脸?
而唐木阳清澈的大眼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后,程徽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那黑色的灯笼的阴影在她脸上,他以为是脏东西,就在这给她擦拭了起来。
“咳……”程徽单手握拳,侧过脸咳嗽了一声。
那小贩极为聪慧,打岔道,“看少爷和夫人感情这般好,那就买了这个鸳鸯佩吧?这东西可是小的在灵山寺求来的,特意请师父开过光的,戴上能保你们夫妻长长久久,永结同心……”
要真的是灵山寺的东西,哪里舍得在这卖了,早就送到那些达官显宦的府邸去了。
这么说,就是为了讨一个好彩头罢了。
唐木阳也不忍揭穿他,手里摸着那个玉佩,俗称的鸳鸯佩,也就是两个一半的玉佩合成一个圆形的玉佩,只是那两个玉佩,一个上面雕的是龙,另一个是凤凰,所以才有鸳鸯佩之说。
程徽看她看的认真,知道唐木阳喜欢这个玉佩,开口道,“这个玉佩多少银子?”
那小贩见此,知道生意来了,顿时笑容满面的模样,“还是少爷有眼光,这玉佩是咱们这独一份的,我也不要价太高,五两,五两银子结个缘,小的就卖给两位……”
程徽脸色有些黑,这个东西怎么算也是他送给唐木阳的第一份东西,怎么能这么廉价?
那小贩看程徽黑了脸,嘴上的笑意也挂不住了,两腿不停地打着冷颤,心里嘀咕着,看这两人穿的这么好,谁知竟然也是个穷鬼,早知道他就该要的稍微少点的。
“那,要不,就三两?”小贩尝试的跟他商量。
这一来,程徽的脸,更黑了。
“三两就三两,老板你可不能再后悔了……”唐木阳笑着给他解围。
“好嘞,夫人您说多少就是多少……”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点头哈腰道。
程徽见她喜欢,也不再多说,伸手摸向自个的腰间,只是须臾,脸色又重新沉了下来。
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银两的习惯,都是周墩代劳的,此时,别说是三两,就连三文,他都掏不出!
唐木阳和那小贩都在等着程徽掏钱,只是,他微微伸手摸腰的动作,加上眉头又皱在一起的动作,唐木阳顿时知晓是何意思,他定是没戴钱袋?
唐木阳忍着笑,掏出银子递给对方,“我家老爷最近忙的胡涂了,这钱袋放到我的身上这事都忘了……”
小贩是个人精,哪里不知道这是给男人解围?赶紧弯下来身子,跟着附和着,“贵人事都多,一看这位爷就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谁能记的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付钱,两个人暂时离了那摊子,程徽一直维持着闷闷不乐的表情。
唐木阳忍着笑,想要笑,却也不敢笑出声。
玉佩一直在唐木阳手里捏着,程徽没吭声,她也没主动吭声,只是这表情带着些难看罢了。
走着走着到了河边,拱桥上满当当的都是人潮,河边也有不少人在放河灯,河灯远远的飘散而去,承载了那些人的愿望遥遥的飘向远方。
唐木阳重生前,也曾跟着丫头偷溜出府,在河岸上放着河灯,祈求有美满幸福的婚姻。
可惜后来的惨痛教训告诉她,相信这些还不如去相信自个的双手,事在人为,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徒劳而已。
“唐木阳?”程徽叫着她的名字。
唐木阳回过神,歉疚笑笑,“方才想事情太过认真,冷落了将军,失礼了……”
程徽脸色不大好,“你要叫我将军要到什么时候!”
明明做出的行为胆大包天,嘴上却要严苛着守着礼法,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那我该叫将军什么?”唐木阳歪着头望着他,语气带着一股愉悦。
是啊,该叫他什么,程徽此时也噤声了,难道直接要叫他的名字?还是……
想了片刻没想出答案,他自己朝着自己生气,走了两步,又折转回来,冷着声音道,“拿来……”
“拿来什么?”唐木阳看着他伸出的手掌,顿时没回过神的样子。
“玉佩!”
唐木阳忍着不敢笑,原来他走了这么久一直盯着她的荷包,就是窥觊这块玉佩啊!
解开荷包,在他手心倒出那两块玉佩,不等程徽有动作的时候,从他布满茧子的手心拿出那块刻着龙的玉佩,给他剩下那块凤凰的玉佩。
“这是……”程徽面带不解,正常来说,不是应该他拿着那块吗?
“那块凤凰的,相当于是我送给你的,这块……”她攥紧了手心,“这是你送给我的……”
他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把那块玉佩攥在手心里,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拉起她的手,径直往桥上去。
这次是佛祖生辰,皇帝特意在护城河旁立了一个五米多高的佛像,周围灿灿金光,还有不少护卫守护,好多人为了瞻仰那佛像真容,特意挤在了桥上去看。
唐木阳一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撩起裙子往上走着,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石子落在她裙摆上。
石子从她裙摆落下,又滚落在地,出啪嗒一声响动,如果不是打在唐木阳身上,这周围人这么嘈杂,根本不会现这么细小的响动。
唐木阳收敛了笑意,环顾着周围。
桥下缓缓行驶过一嗖乌篷船,一个男人立在船尾,对上唐木阳的视线,他微微闪身,露出身后的半个人影,唐木阳的表情变了。
程徽走了片刻,察觉出她不动弹了,诧异的扭转身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