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桥头。
沈千语看着来往走得急匆匆的行人,她一点心思也没有,此时,她应该何去何从?
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一直走到现在?
留在顾夜寒的身边,是她人生的转折,也是她不二的选择。
父母已不在,她一个人站在路边,无家可归。
身边的人,越来越奇怪,仿佛他们心里装着很可怕的事,她怎么看,都看不透,明明不想往坏处想,可脑海里浮现的,总是事怕的一幕幕。
“傻丫头,又在想事?”陈老大站在她不远处,看到她直勾勾呆,已经有个把小时,他于心不忍,迈步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
一件厚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听着熟悉的声音,不需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着的人,是何人。
一个陌生,却又熟悉,说是混混,却事事都能暖进她心田的男人。
“看不透,怎么办?” 沈千语轻声说道,她清澈的双眸盯着前面,看着桥下流水,看着波光圈圈荡起。
似儿时的一幕,袭上心头。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有什么想不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去面对,哪怕回到别墅内,她总是自信满满,因为在等待着那个人回来。
他可以回来吗?只要他不回来,父亲也没有任何消息,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你不该被这些情绪左右,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那天刚巧起起了小雪,你站在路边,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那时……我站在你的身后,听到你说了一句,人生洁白若雪,雪如人心,永远都是明亮的。”陈老大沉声说道,她的话,震住他的心房,一直在想,或许她的话,给予他的印象更深。
那一刻,他才决定接受了沈阅峰的任务,暗中保护她。
“你……我们不是在夏天认识的吗?” 沈千语有些不解的回头,她若是记得没错,那天阳光高照,她站在路边,与他相遇。
怎么会是下雪的夜里?这一切,似乎对不上。
陈老大轻声一笑,她也许并不知道,那时,他就在她的身后,一直都在,只是她不曾知道,在她所认识他的那天,其实他已经在她身后数年。
一路上,看着她走过来,风风雨雨,幸福的点滴。
“逗你呢。”陈老大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之上,与她并肩而站。
看着她眺望着方向,他的手微微收紧,深邃的双眸扫过四周,看着另外一侧的身影,虽然瞬时消失,但他却清楚看到。
看来,关注她的人,不止他一个。
陈老大紧蹙着眉头,嘴角的笑意更深。
“别人的女人,不需要你照顾。”这时,南宫痕开着跑车赶过来,有些生气的看着陈老大,走上前,用力扯开他的大掌,瞪了陈老大一眼。
陈老大与南宫痕对视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伸手搂过沈千语的腰际,直接向他示威:“她也不是你的女人,不是吗?”
南宫痕嘴角抽搐了几下,他看着陈老大充满笑意的嘴脸,第一次现这个男人,很讨厌!
沈千语被他们一言一语弄得头大,不由得蹙起眉头,伸手拍开陈老大的手,再深深看了南宫痕一眼。
“找我,有事?” 沈千语的声音淡淡的,她深知,他前来接她回去,可惜她不愿意回去。
那里,太多回忆,太多幸福的感觉。
哪怕是入夜,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却又在不断提醒着她,那天所生的一切,在场的人,都没有再回来。
哪怕是梦,也如此真实。
过往的车很多,看着闪烁的红绿灯,目光闪烁不定。
“太晚了,回我回家。”南宫痕淡淡的说道,他心里知道她的想法,有时,他甚至有些冲动,想告诉她真实。
若是知道,她的神情,他都能想象得出来,但这件事,不是因他而起,更不会因为他而结束。
“回家?”那里是她的家,曾经,她确实将那里当成她的家。
沈千语没有说话,她转头往前走了几步。
陈老大看着南宫痕的身影,再转头看着刚才消失身影的地方,若刚才那道高大的身影不是南宫痕,会是什么人呢?
那气质,气势,哪怕隔着很遥远的距离,都能清楚感觉到,对方那种专视的感觉。
难道是?陈老大心头大怔,拳头紧握着,只是一会儿,便又放松自我。
“我再走走,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好。” 沈千语轻声说道,她迈着大步往前走去,脚步很轻,心情沉重。
南宫痕环胸站在那里,陈老大依站在桥头,拿出雪茄点燃,狠狠抽了一口,轻吐着烟圈。
他掏了一支递给南宫痕,他并没拒绝,接过雪茄点燃,抽了一口,转头看着沈千语离开的方向,心若有所思。
“别动歪念头,她不是你能喜欢的女人,不管你用任何方式,只会添加她心理上的负担。”南宫痕冷声说道,这段时间,陈老大的所作所为,足够证明他对沈千语的心思。
若是他如此无聊,绝对不可能对她如此上心。
再者,他曾经调查过陈老大,其实他大可在上次与沈阅峰决裂的时候,远走高飞,不必再滩这一浑水,可他偏偏还是渗进来了。
这些烂摊子,并不好收拾。而他却偏偏无事一身,却又钻了进来。
为了什么?图的是什么?无利可图,反而惹事一身。
“也许,她自己也不愿意让任何人渗进来,你明显越界了。”南宫痕轻弹了弹烟灰,依站在桥头,灯光洒落在他高大的身上,光芒万丈。
陈老大走到南宫痕的跑车边缘,伸手拍着车身,侧身坐进车内,低头看着车内的导航,伸手随手按着里面的历史记录。
原本是随手按着,看看他跑车的技能是否好,陈老大也是个爱车之人,虽然平时最喜欢开着狂野的摩托车,但对于跑车,亦有所研究。
“外一百公里?”陈老大微蹙着眉头,显然,南宫痕最近似乎往郊区去,无意中的现,似乎让他联想到了什么。
最近事情如此繁忙,理应在A市抽不开身,可是,南宫痕的记录,明显不止出去过一次,而且,时间上更是很长,这来回都需要二个小时,他到底去做了什么?
“这车子,似乎不错。”陈老大不再接过他的话题,嘴角的笑意很深,伸手轻拍着车子,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南宫痕并没有现什么不对劲,只是侧头看着陈老大,望着他在车内按来摸去,嘴角不由得往上扬了几分,狠狠的抽了一口雪茄。
“看来,高富帅,比我这穷屌丝要有魅力,既然这样,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分输赢了?例如,顾夜寒既然死了,我和你之间……”陈老大故意加重了顾夜寒三个字,看到南宫痕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心平气和的抽着雪茄。
陈老大推开车门走下车,甩上车门,嘴角的笑意更深。
最好的朋友,无意中死亡,南宫痕不仅不难过,脸上的神情,实在有些奇怪,看来这件事,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许多。
“好象已经不需要我再多说,你明显魅力不如我那辆摩托车。”陈老大朝着南宫痕轻弹着手指,指了指黑暗的某方向,只见一辆高端的摩托车停在那里。
南宫痕不语,只是淡淡看着陈老大,他此刻,目光有些复杂,明明看透他,却又似看不透。
玩世不恭的混混,拥有着大的势力,他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却又似乎找不着根底,这样的人物,到底为什么一直都宁愿做个小混混,更不愿意出名?
特别是他与杨紫晴最近的关系,更令人起疑,明明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却偏偏似乎让人难已捉摸。
“哈哈……”南宫痕爽朗一笑,看着陈老大转身,走向摩托车,向他做了一个帅气的手势,随后,开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南宫痕站在一边,他微眯着双眸,看着陈老大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转身,拿着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他似乎已经现,其他事,留给你了。”南宫痕沉声说道,电话另外一头,传来磁性的声音。
一分钟后,南宫痕挂了电话,将雪茄抽完后,沈千语早已不知所踪,他并不着急,站在原地,看着这里的黑夜,沉默了许久许久。
南宫痕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他玩世不恭,吃喝玩乐,样样在行,似乎不想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却偏偏不能如愿。
从开始遇到沈千语那一刻开始,他似乎被卷进这场无声无息的阴谋中,已经抽不出身了。
“沈千语,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南宫痕喃喃说道,他将烟头丢落,转身走到跑车边上,看着陈老大抚摸过的痕迹,他打开车门,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南宫痕伸手按着CD,播放着电台,无意中却听到一则消息,令他瞬时乱了方寸,桥头另外一侧,似乎出了一些事故,具体是什么事,并不知晓,但看到警车已往那边行驶而去,南宫痕莫名的心里一惊。
明明与他无关的事,却似乎整个人都已不能淡定。
夜很黑,透着无限压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