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香楼,红莲居。
“楚王妃,你确定今天灵姑娘能来??”
红莲居有一扇窗户正面向东晋中心大街,探头往下就能看到在街上来回穿梭的人群,此刻,慕容如烟把上半身都趴了上去,侧眸一个劲的往街头看去。
只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特别相见却又见不到的人。
“确定。”李心瑶拿着一本书坐在桌旁静静的看着,神情悠闲,动作优雅。
一袭蓝色拖地纱裙铺散在红木地板上,秀垂顺及腰,素颜出镜,着装不奢华但是清幽淡雅,就这么侧身而坐,与她背后的水墨屏风相互映衬,好看又美极了。
以她和箫灵同为二十一世纪的穿越时空者的‘同病相怜’,交情自然是不必说的,约她出来吃顿饭,再逛逛街,又有何难。
慕容如烟眼睛都看酸了,街的尽头还是没有箫灵的身影,又问:“那你猜,宸王殿下会跟来吗?”
宸王殿下对箫灵,那可是霸宠无上限的存在,两人又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患难,所以,不难想到,灵姑娘去哪里,宸王就跟到哪里,毕竟,从他出了黑暗森林就上过一次早朝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一切。
“不会。”他来的话,她们还怎么好好聊天。
“这么肯定??”她在悦迎客栈就多睡半刻钟而已,起来后不仅皇兄不见了踪影,就连独孤城和楚王也不知去向。
当看到坐在楼下等候她多时的楚王妃时,才知道,不知去向的几个已经去了陌云江。
据说是去畅游陌云江,领略岐云大陆的江河之最。
如果宸王不来,是不是因为他也去了陌云江?然后露天式的和皇兄、楚王他们在阴险的算计着某某某,又如何狂虐谁谁谁,再把某与谁扎堆的往死里揍。
秋后算账的事情,他们最经常干。
“你不信?那咱们要不要打赌,就赌···”李心瑶把目光从书中移开,然后似笑非笑又淡定从容的侧眸一瞥。
“咳咳~不用了,我相信你。”待见到斜对面之人那抹戏谑的表情时,慕容如烟从趴的姿势改为斜靠,随后状似一脸的毫不在意,“其实我就是随口问问,打打时间罢了。”
从昨天和楚王妃一身男儿装大摇大摆的去逛大街再进赌坊的那一刻,她就彻底明白,此人也是不把银子当回事的主,要多少楚王就给多少,眼都不眨一下,以至于把她宠成这样。
要是跟她打赌,肯定离不开钱,也肯定是十两起价,自己当然不会傻傻的去跟她较真不是?
然而如此这番,得到的只是李心瑶那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玩味表情。
不过,一想到今天能见到箫灵,她就有些雀跃,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特别想认识她。
“笃笃!”门外不轻不重的传来敲门声,力度把握得刚刚好。
“请进。”李心瑶放下书籍,然后转头看去。
“吱呀~”门慢慢从两边敞开,雨燕亲自端了几碟诱人可口的点心进来,脸上适宜的微笑让人看起来非常的舒适。
进入室内,她恭敬行礼:“雨燕冒昧打扰如烟公主和楚王妃,还请公主、王妃恕罪。”
李心瑶笑容更加和熙,微微抬手,“雨老板客气了,是本王妃临时叨扰,还望雨老板见谅。”
听说这越香楼有个规定,凡是要入雅间用膳的都要提前预约,连那些朝廷大臣也不例外,贵族平民,均是一视同仁。
谁也没有例外,但是,貌似今天她们打破了这个规定,在没有知道这个规定的前提下,她和如烟公主一来到就要订个格局最好、光线最足的雅间,而且还是当场就要入坐。
当时的雨老板只是公式化的微笑,并没有马上回复,但当她和如烟公主耳语说‘请宸王妃吃饭,当然要最好的一间’时,没有想到,那雨老板突然眼睛一亮,连考虑都不考虑了,直接大手一挥,叫来小二带她们上楼来了。
见她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自己也不以为然,就只是好奇的询问了一下,问她是不是和箫灵认识,或是有交情,谁知,雨老板只是淡然一笑,“我家主人早已下达过命令,宸王妃来此楼用膳,一切规定都可以作废。”
想到此处,雨燕已经端着点心一一摆在桌上了,“这是我们高价聘请来的点心师傅,他做的点心美味可口,酥而不腻,公主和王妃可以尝尝看。”
“哇!怎么有这么可爱的点心?”慕容如烟的目光全部被桌上的点心吸引了。
“那就谢谢雨老板了。”李心瑶也不跟她客气,拿起一个就吃了起来。
“小痕,把果酒端进来。”雨燕朝门外道。
“是。”门外走进一个青衣少年,五官俊俏,双眼有神,笑眯眯端着两瓶果酒走了进来。
“这果酒入口微苦,即而转甘甜,酒香弥漫,却不刺鼻,是酒楼内刚刚推出的一款养生酒,很适合女子饮用。”
“雨老板有心了。”李心瑶的好奇心一波接着一波袭来,箫灵跟越香楼的幕后老板已经熟到这个程度了?不仅美酒点心佳肴一一附赠,就连鲜少露面并接待客人入座的雨老板都亲力亲为的为她们安排好一切···
这算不算是沾了箫灵的光了?
“好清香啊!”慕容如烟吃了一块点心,再闻到那沁入心扉的果酒,嘴巴又开始馋了。
“王妃客气了。”雨燕颔,然后恭敬道:“稍后宸王妃一到,菜肴立马端上来,我等先下去准备,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二。”
“好的。”
等雨燕和小二退出房间后,李心瑶才缓缓站起来,摸着下巴暗自思考,眼睛时而放光,时而戏谑,时而窃喜···连慕容如烟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倒了两杯果酒,然后杏眸微眯,“灵姑娘的后台到底有多大??”
连越香楼的幕后老板都对她如此优待,果然是一个有故事有‘传奇’有色彩的白衣画中仙。
房内瞬间沉默,只听见从窗外传来远处热闹的一片···
东、西长街交界处。
此地段人声鼎沸,人流量的聚集之处。
一个卖雨伞的摊位前,四个青年男子各自拿着一把水墨伞挡住半张脸,实则是探头探脑的往前方三丈远的位置张望。
“老大,我怎么越看越觉得那个女子的背影好生熟悉呢?”其中一个青年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那把崭新完好的匕。
这个纤细婀娜的背影,让他无端端的想起那个夜黑风高,银月暗藏的晚上,他们四人被一个白衣女子一招就吊在的树干上。
而那薄如蝉翼的薄纱还把他随身携带几年的无鞘匕给捆弯了···
“老三说得没错,确实很眼熟,说不定···她就是恶整我们晋都四少的狂妄之人。”
“就是,她把我们吊在树上,让我们吹了一个晚上刻苦铭心的冷风和拉了三天刻苦铭心的肚子,如果是她的话,哼哼!今日她别想出这条大街!”
说好的只吊他们一个时辰,结果,一个晚上过去了,不仅腰间上白绫没有解开,连哑穴也还有效的进行着。
要不是随从及时找到他们并快马加鞭的送他们回府,恐怕早就没命了。
此等耻辱,他们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的。
“走,跟上去!”那被三个青年拥护的男子一直用毒蛇般的眼睛盯着前方那快消失在人群中的白衣女子。
如果是他们要找的人,那就有好玩的了。
这四个号称晋都四少的青年男子,当时苦哈哈的被吊在树上,被随从找到的时候已被勒得头昏眼花,头重脚轻,所以,随从担忧他们的安危,连夜赶路送了他们各自回府,才深深错过了黑暗森林中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白衣女子是何来历,何许人也,只一个劲的要报耻辱之仇,三天两头出来寻找那个熟悉的白色背影,和那好听但又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