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他是一个死人
什么样的人?
虽然周怡心里存满疑问,可是不管是对肖一苇,还是对计怀,都没有多问一句。
从肖一苇神出鬼没的行踪,还有他千变万化的假名字来看,他的身份,一定是一个极大的秘密。她知道,就算她问,得到的,也不过是肖一苇的沉默,计怀的为难。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她永远无法触碰的秘密,可是,当她一时好奇,走进最后一排文件柜,看到其中一个卷宗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时,突然心跳停止,无法呼吸。
卷宗里,微黄的纸页,浓墨清晰的字迹,清楚的写着:肖一苇,男,23岁,死于枪杀!
卷宗的时间,是在两年前!
两年前,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这一瞬间,周怡只觉的毛骨悚然,背后汗毛倒竖,透出阴森的寒意。
肖一苇,一向神出鬼没,一般只在晚上出没,很少在白天露面,即使白天看到,也是隐藏在阴暗里,不愿意被人看到,更不愿意暴露在阳光下……
想到他周身那阴冷的气息,周怡心里不禁毛,握着卷宗的手,开始轻轻颤抖。
“你不该看这些!”背后,幽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取走她手里的卷宗。
“啊!”周怡吓一跳,低叫一声跳开,靠在墙上,尽量离他远一些。
白晰的手指,白晰的脸,微光从头顶的小窗户透进来,给那身影镀上一层微光,却让他的气息更加森冷。
看到她受惊的模样,肖一苇的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跟着,又转为哀伤,轻轻摇头,重复一句,说,“你不该看这些,这些和失踪案无关!”
“哦……”周怡低应一声,看看他手里的卷宗,连忙点头,说,“我知道,我……我只是累了,起来走走,随便看看……”壮起胆子,一把抢过卷宗,放回架子上。
架子上那么多卷宗,但愿他没有注意到她看的是哪一卷。
“嗯!”肖一苇点头,说,“确实,不要太累!”转过身往外走,说,“计怀买了老张记的生煎,再不来就没有了!”
“哦!”周怡答应一声,这才现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忙跟着他往外走,说,“你不说,我几乎忘了!”说话随意,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脚步却不自觉的和他保持了距离。
计怀看到两个人进来,笑着招呼,向周怡说,“想不到只是两天,你就整理出一整年的资料,辛苦了!”
“希望能早一天找到线索!”周怡摇头,看看肖一苇,绕到另一边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忍不住问,“杀害小金的凶手,还没有下落吗?”
“我们锁定北郊的几个地方,已经安排人手盯着!”计怀回答,把两盘生煎推到两个人面前,说,“早过了饭点,你们两个快吃吧!”
肖一苇慢条斯理的咬着生煎,抬眼看看周怡,慢慢的说,“今天晚上,我要去走访几个失踪少年的家人,你和我一起去!”
“啊?”周怡一愣,问,“为什么是晚上!”
他到底是个人,还是一只鬼,为什么总是在晚上出没?
“因为白天,大家都要做工!”肖一苇完全没有看她一脸的纠结,给出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
“哦……”周怡点头,暗暗的咬咬牙,把心一横,拿出慷慨赴死的决心,点头说,“好,我和你去!”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计怀抬头,奇怪的看她一眼,轻声说,“周怡,如果你累就算了,我和他去也一样!”
“不要紧,我去!”周怡摇头。
低头吃东西的肖一苇没有说话,唇角却悄悄的挑出一抹笑意。
这个丫头,真是有趣!
等两个人吃过晚饭,外边的天色早已经全黑,肖一苇拒绝计怀好意递上的车钥匙,和周怡一人一辆黄包车,悄悄的滑入夜色中。
第一个走访的,就是两个月前失踪的饰店学徒张大勇的家。
黄包车在一个窄窄的巷口停下,黄包车夫向两个人哈腰,抱歉的说,“先生、小姐,这巷子实在太窄,里边怕还堆着杂物,车子实在进不去,先生、小姐见谅!”
“不要紧!”肖一苇淡淡的应,取钱递给车夫,让他们离去。
这个时候,正是月末,月亮只剩下浅浅的一勾,让四周的景物更加模糊。
周怡看着那昏暗阴森的巷子,又瞄一眼离她不远的男人,不禁心里打鼓。
深夜,陋巷,月不明……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男人……
肖一苇却像对她并没有留意,淡淡的说,“走吧!”当先向巷子里走去。
已经走到这里,总不能中途回去。周怡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暗影里,迟疑的跟进去。
巷子非常杂乱,到处堆放着杂物,还有随地丢弃的垃圾,出阵阵恶臭。
周怡皱眉,用手绢捂住口鼻,迈过脚下一堆堆的垃圾向里走,小心的和前边的男人保持距离。
冷不丁,墙角一个黑色的东西窜出来,爬过她的脚面,“吱吱”叫着跑到另一边。
周怡吓一跳,“啊”的一声低喊,向前紧赶两步,却一头撞在前边人的身上,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叫,连忙后退,哪知道脚下一绊,向后就倒。
“小心!”肖一苇一把拉住她,扶她站稳,皱眉说,“是老鼠,你不是胆子很大吗?连死人都敢碰,还怕一只老鼠?”语气里,已经带上一些戏谑和调侃。
“谁怕了!”周怡瞪他一眼,连忙缩手。不经意间,手背掠过他微凉的指尖,心又是突的一跳,忙离他远一些,忍不住向他身后瞧一瞧。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至于被老鼠吓一跳?
肖一苇扬眉,抬头看看月光,又低头看看地面,忍不住闷笑一声,低声说,“连你都没有影子,何况是我?”
周怡吓一跳,又向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说什么……”
没影子就没影子吧,什么叫“何况是我”?意思是,他和她,真的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