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你这是……得罪谁了?人家下了这么的大手笔!”龙子衿瞪大美目,望着正厅里错落躺着的几个黑衣人,他们个个嘴角渗血,黑色的血迹已经干涸,看来死了有一阵子。
司濯冷瞥了龙子衿一眼,明明一双蛊惑人心的媚眼,偏偏生了一对冷清的眸子,几年未见,他对她,还是没有一丝好感!
避开司濯不友善的视线,龙子衿注意到,梨花木方桌子上放着一把黑金小弩,如果她没记错,这可是世上十大绝顶暗器之一,当年她一心想占为己有,可惜求了他很久,用什么换他都不肯,如今,这暗器倒成了他的防身武器。
“我就说嘛!你平时不要那么凶,见谁都像是要讨债似的,你看,这不有人来寻仇了吗?”
仔细看,不难看出,这些黑衣人的死法竟然出奇一致,皆是喉咙中招,羽箭毙命,龙子衿很早便知,西漠人擅长骑射,七皇子司濯可三箭齐,百步穿杨,却不曾想他射术竟然精湛到如此地步。
“这些刺客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身手敏捷,招式狠辣……”楼夙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轻礼了一下白色衣衫,皮肤白皙得几乎与衣袖映衬合体,他从主位的左边椅子上站起来,俊美如玉,清绝风姿气韵天成,即便是屋子里充斥着血腥味,也难掩他的绝世清华。
“我赶来的时候,这五名刺客,已经全部自尽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楼夙把问题的聚焦点又转移到了刺客身上,龙子衿浅笑不语,她何尝不知,这些刺客身份神秘,目的不明,行事不漏痕迹,如果任务失败,即便被活捉也会集体自尽,不留任何线索,即便是追查下去,她也很难拿出一个交代。
“容律,你能看出他们的来历吗?”龙子衿敛起笑意,转过头,看到容律正冷着一张脸,双臂环抱,靠在红木圆柱上,从进门到现在,他只是仰头望着天棚,仿佛厅内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龙子衿忍不住腹诽,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来这里凑个什么热闹?
“看不出来,我搜过了,他们身上并无江湖各大门派的令牌,身体也无纹身,使用的都是普通长刀,刀柄无刻字,而且并没有暗器、毒药,根本看不出是哪里来的!而且,他们舌下都有藏毒,想来也都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念头来的!”
“也就是说,现在死无对证了!”龙子衿忍不住翻了一白眼。
“好一个死无对证,那依郡主所见,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坐在龙子衿斜对面的,正是这日濯王朝上最有钱的人,也是身份最神秘的人,他就是梅彻,那片梅海的主人。
当年,龙千城为了巩固东辰皇室地位,扩充莅阳禁军,把目光瞄准了富可敌国的梅城,他准备率领军队豪取抢夺,龙子衿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特意赶在龙千城动手之前,派人找到了梅城城主唯一的嫡系传人公子梅彻,她给梅彻一个说服龙千城的机会,并承诺会保住梅家上下老小的性命,而梅彻欠她人情,以后要无条件为她办三件事。
那时的梅彻,尚且年幼,龙子衿不知梅彻和龙千城到底聊了什么,最后,让龙千城竟放弃了对梅家的掠夺,后来,龙子衿现,自那以后,民间便有传言,说龙千城手里多了一张幽山千年宝藏的藏宝图,也是从那时起,梅家人消隐于世了。
“本郡主刚刚回府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不瞒你说,现在毫无头绪!”龙子衿淡然一笑。
她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最拿手的就是耍无赖!
气氛就这样尴尬了……
龙子矜在身侧的檀木椅子上落座,伸手把玩着裙摆上的流苏,低眉垂眸,嘴角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笑容拿捏得恰到好处,落落大方道,“但不管这些刺客是何目的,七皇子受了惊吓,我郡主府难辞其咎!”
她就这样淡然地坐在那里,面似芙蓉,细眉如柳,肌肤如雪,如空谷幽兰一般,珠光之下,她如墨丝上的银色丝带松散下来,白皙的脸旁有几缕丝轻落下来,随意之中平添几分妩媚。
“郡主所言有理,如今的郡主府,风云涌动,的确不是什么安稳之地,所以查明事情真相,至关重要,否则,郡主也睡不踏实,不是吗?”梅彻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紫色的衣袍,袖襟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奢侈华贵,巧夺天工,他容颜寿美,修长的手臂斜搭在扶手上,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性感的声音中略带低沉的磁性,蛊惑人心,“据我所知,这些刺客来这里,并未直奔卧房,而是去了藏书阁,看来,他们的目的也不见得是单纯的刺杀,也许……是想要什么东西呢?”
试探,这就是明晃晃的试探!
这些人,身份尊贵而神秘,非富即贵,却愿意在这永安郡主府里偏安一隅多年,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龙子衿只能认为他们是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如今,龙氏一族大势已去,他们也终于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