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在床上翻看着电视频道,等着甘代远的到来。
门外传来关门的声音,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甘代远披着浴巾,手里拿着自己脱下来的衣服进来了。他把衣服一件件挂在衣架上,冲孙婧笑了笑,来到了床前,然后把浴巾甩到了床尾。
孙婧娇羞地用被子蒙上的眼睛……
在孙婧暗恋甘代远多年之后,终于如愿意以偿地来到了他的床上,一切该生的都生了……
孙婧没有一点困意,倦在甘代远的怀里,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甘代远则揽着她的头和肩膀,呼吸越来越平静。
“小婧,你上次为什么把这套房子的钥匙给我寄回来了?”甘代远的声音很小,没有责备却带有几分好奇。
“我不需要,来了省城就住宾馆,都习惯了。”孙婧没想到甘代远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上次也怪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钥匙放在了你的包里。”甘代远说,“很可能让你误解了。”
“远哥,谢谢你。”孙婧往甘代远的怀里靠了靠。
孙婧没说谢甘代远什么,但意思明摆着,想谢谢他把这套新房的房门钥匙交给她,没有任何条件让她住。
“今天你带钥匙拿着吧,以后来松江不要住宾馆了,这里条件也不错,还可以自己做饭,不愿意做的话,直接叫外卖,也很方便。”甘代远说。
孙婧心里有点别扭,甘代远这是什么意思啊?这就准备像养小鸟一样,把她关在笼子里养起来啊?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啊,如果来到松江就住进这里,还不把她憋屈死。
孙婧没指望和甘代远能有什么结果,但她也绝不想成为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那样活得太没有自我了。
她对甘代远没有别的企图,只是喜欢他,只是愿意和他在一起。她从来没找他办过什么事,也从来没有希望他能帮助她什么,可是甘代远会这么想吗?他肯定会认为她和他在一起,是有利可图的。现在她的梦已经实现了,甚至比她的想象简单容易多了,与其说甘代远给了她一份爱,不如说他给了她一种精神上的支撑与力量。
“远哥,你真的不想拿这把钥匙,我住宾馆真的挺方便的。”孙婧说,“而且我每次来松江顶多呆两天,很多时候都是当天就回去的。”
孙婧这么说,无非是想表白自己,她对这套房子没有任何想法,也不愿意被甘代远包养起来。
“这样吧,钥匙你先拿着,住不住随你。”甘代远说,“方便的时候,你可以过来歇歇脚,不方便呢,你就全当没有这把钥匙,这样总行了吧?”
孙婧无奈地点头,算是默许。
“在松江这个地方,我见你不是很方便。”甘代远说,“自己的家里放心。”
孙婧莞尔一笑,甘代远说了半天,还是想包养她啊,不过表达方式比较委婉,比较深情罢了,让她无法直接拒绝。
晚上十一点多,甘代远从床上坐起来,孙婧也跟着她坐了起来。
孙婧对甘代远一直很温存,而且故意回避回家这个话题,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小婧啊,你不要起来了,我得回去了。”甘代远重新躺下来,孙婧也只好跟着他躺下来。
孙婧的心情很复杂,甘代远就要走了,她留不留他都很难开口。留他吧,显得她很不懂事,甘代远这种人物岂能随便在外面过夜;不留他吧,好像她并不在乎他,两个人只是完成了一项工作。
“远哥,不回去不行吧?”孙婧问。
“也不是不行,但今天不行。”甘代远说,“我要是在外面过夜,都会提前告别孙莹莹。你也听到了,她已经给丁秘书打电话,把我的底摸去了,我不能打秘书的脸啊!”
孙婧觉得甘代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既然丁秘书已经把甘代远的所谓去向告诉了孙莹莹,甘代远就没有道理不回家了。
孙婧心里很释然,既然甘代远必须回去,那就没有必要虚情假意的挽留他了,客套也分跟谁。
“那我送你回去吧!”孙婧说。
“不用不用,我怎么能让你送我。甘代远连连摇头。
“你今天晚上可是喝了不少酒。”孙婧说,“我非常担心你。”
“你不用担心,你看我像喝多了吗?刚才冲澡的时候就醒了。”甘代远说。
“那你路上可一定要小心啊!”孙婧说,“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个短信也行。”
甘代远重新坐起来,一只手却按着孙婧的肩膀。孙婧当然明白甘代远的意思,他不让她起来。
“被窝里很暖和,我真不愿意动了。”孙婧说,“我今天不回宾馆了,就在这儿住了。”
“你不要起来了。”甘代远拍着孙婧的的肩膀:“明天早晨,你自己做点吃的吧,如果你不想做,就去小区外面的快餐店,好几家店呢,你可以自己选择。”
“远哥放心吧,我一个大活人,还能饿着不成。”孙婧说。
甘代远穿好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孙婧悄悄从床上爬起来,裹上浴巾下了床。
“小婧,我不是说了,你不用起来了。”甘代远扭头看着孙婧。
“我怎么可能让你孤单单一个人出门,我得送你下楼。”孙婧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担心甘代远不会同意。
“那可不行。”甘代远说,“那我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你快上床吧,乖,听话。”
孙婧的心里一热,从后面抱住甘代远的脖子,甘代远伸过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你什么时候回蓝河?”甘代远问。
“明天一早,吃完早饭就回去了,蓝河还有不少事呢。”孙婧说。
“哪天回来?”甘代远问。
哪天回来?孙婧被甘代远问住了,这个问题虽然很简单,但她现在说了也不算啊!她想天天和甘代远在一起,但那也太不现实了。
“如果不影响工作的话,周末可能回来。”孙婧说,“如果工作需要的话,也可能随时都会回来。”
“你回来的时候,提前一天告诉我,我好安排时间。只要我在松江,就会来看你。”甘代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孙婧。
孙婧犹豫了一下,把钥匙接下来。
“你不会把我当成三陪女吧?”孙婧脱口而出。
“那怎么会呢,你不要瞎想。”甘代远说,“你有思想,有学识,有能力,如果说你是三陪女,那我就认定你了。”
“远哥,你这么说,让我好感动!”孙婧勾住甘代远的脖子,跳到他的身上。
甘代远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我走吧,你睡吧。”
“我送送你。”孙婧抓住甘代远的胳膊。
“行,那你披件衣裳。”甘代远终于点头了。
这套房子成了孙婧与甘代远幽会的据点,她至少半个月要来松江一次,有时一周来一次,他们在这里幽会、吃饭、做爱,然后依依惜别。
孙婧也暗暗吃惊,自己几乎一闲下来,就想到省城甘代远的那套房子,想起那里豪华装修和典雅的风格,想起那里各种齐全的配套设施,想起她和甘代远在那里留下的欢声笑语,想起这套房子里的每一个熟悉的角落,想起那个大床上温暖而馨香的气味。
孙婧成了甘代远唯一的情人,她对他的依恋也越来越深,深得难以自拔。两个人的来往非常神秘,大半年过去,除了甘代远的秘书丁主任以后,没有任何人察觉。
让孙婧沉醉的是她与甘代远的关系,但她与黄金辉的关系却陷入了冰点。这大半年,省局召开了四次全省系统会议,除了春节后的第一次会议是孙婧参加的,后来的三次会议,省局办公室都是直接通过蓝河市旅游局副局长田炳学参加会议。
更让孙婧难堪的是,田炳学见孙婧迟迟没有动静,逼宫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孙婧并不畏惧田炳学,因为她没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里,她倒是担心黄金辉在市委书记宫树仁和市长牛立志面前非议她,那样对她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孙婧不想对甘代远提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因为那样他们的关系就沾染上了一层功利的色彩。她想自己解决面临的困境,如果真的失败了,那她也认了。
她想起了省财政厅的金厅长,当年他曾帮助孙婧到县里任职,后来孙婧还专门去省里感谢过他,每年春节前后,仲秋节前后,她都会去看看他。金厅长虽然只是一个厅官,但他这个厅官的影响和实力,就是许多省级领导也望尘莫及。她听说金厅长当副省长的呼声很高,他的话当然是很有份量的。
可是她现在已经与姚云龙离婚了,姚云龙的父亲姚尔寿已经帮不上她什么了,就算他能帮上她,也未必肯开口了。就算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孙婧思考了几天,决定抽时间去看看姚云龙的父亲姚尔寿。
姚尔寿曾经是孙婧崇拜的偶像,虽然他现在已经提前退休了,但孙婧从心里仍然很尊重他,离婚以后还领着孩子去看过他几次,无论怎么说,他也是她闺女甜甜的外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