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虽然你长得漂亮吧,但你也不能这么想入非非吧?”申一甲做可怜状,“你瞧我这样的,虽然不缺追求者,但本人已经被老婆收编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嘻,不要脸是吧?”赵玉珏说,“不要脸的我可见得多了,你还并点火候。你没事了吧,回事就请回吧,我还有事呢。”
申一甲觉得很别扭,他好歹也算给她送药来了,她怎么这么生冷呢,怎么也该客气两句吧。
孙婧的事还没问呢,他不想就这么走了。
“赵主任,这药很好使,你可以试试。”申一甲说。
“不是糖衣炮弹吧?”赵玉珏拿起一盒膏药看了看,“谢谢了呗。”
申一甲终于释然了,原来赵玉珏还会说谢谢呢,真不容易啊。不能再耽误了,他得马上套套她的话,看看她到底为什么要与孙婧过不去。
“赵玉珏,我想问个事”申一甲不等赵玉珏点头,“旅游局的孙婧犯了什么错误?”
“你怎么知道她犯错误了?”赵玉珏把膏药放下了。
申一甲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想帮上孙婧,只能动用宫树仁这张王牌了,虽然这么做风险很大,但好在他只是找一个借口,就算宫树仁知道,也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影响。
“唉,别提了。”申一甲说,“我看孙局长去找宫书记了,笑着进去的,哭着出来的。”
“孙婧去找宫书记了?说什么了?”赵玉珏的脸色有点紧张,两只手叉在一起,不停地扭动着。
“我哪儿知道啊?领导谈话,我们秘书从来不听。”申一甲说。
“不少听吧。”赵玉珏回了一句。
“孙婧有蓝河很有名,人称蓝河一枝花嘛!”申一甲说,“我就听到宫书记安慰了她一句:没事,身正不怕影子邪,好好工作。”
赵玉珏将信将疑地看着申一甲,眼睛不停地眨着。
申一甲搬出宫书记果然好使,赵玉珏没有刚才张扬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赵玉珏反问道。
申一甲没想到赵玉珏会一推六二五,跟他装傻,如果他知道孙婧与赵玉珏有关系,那赵玉珏马上就能得出结论,孙婧与他很熟悉,而且关系很近。
申一甲只能将错就错了:“我知道孙婧和你没关系,我不是问问嘛。”
赵玉珏忽然站了起来,摇了摇头。
“没想到,你怎么这么关心孙婧呢?”赵玉珏说,“要说你和孙婧不认识,我怎么不相信呢?”
申一甲对此早有准备,如果赵玉珏怀疑他与孙婧的关系,他就顺水推舟,买她个人情。
“我告诉你,你别和别人说啊。”申一甲神秘地说,“孙局长和我家有点亲戚,远亲,但平时基本没有什么走动。”
“这就对了。”赵玉珏果真相信了申一甲,重新坐了下来,“不会是孙婧让你来找我吧?她的事我也是刚听说,但她们旅游局不归我们负责。”
申一甲呵呵笑了,赵玉珏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啊,孙婧不会对他说谎的,现在是赵玉珏装糊涂。
“我不妨告诉你吧,孙婧身上有许多疑点,我们正在立案调查。”赵玉珏说。
申一甲的心跳咚咚快了起来,已经立案了?有这么严重吗?难道孙婧真有把柄在赵玉珏的手里?
“活该,她平时太清高,这回看她还清高不。”申一甲问,“她有什么什么疑点啊?”
“这和你有关系吗?”赵玉珏立刻怼了回来。
“我这不是给你透个信嘛。”申一甲说,“她既然敢找书记,说明她肯定深得书记信任,说不定领导就是她的靠山呢。”
申一甲的话,让赵玉珏放松了警惕。
“她和你家是远亲,你还不知道她这个人吗?”赵玉珏说,“她妈太能装了。”
申一甲点头,这应该就是赵玉珏对孙婧的印象。
“像她这种人,你就离得远一点。”申一甲说,“省得没吃着鱼,还惹了一身骚。”
赵玉珏又拿起那盒膏药:“嗯,申主任,我现你看人还是挺准的。她的事,我现在想插手也挺不上了。”
“这就对了。”申一甲说。
“我明天就到外地交流任职,时间半年。”赵玉珏说。
申一甲忽然产生了一种失落感。
刚和赵玉珏搭上话,她就要去外地,那么说,孙婧的事她说了不算了。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孙婧到底是喜是忧。
“你真要交流啊?去哪儿啊,远不远?你的脚行吗?”申一甲问。
“省内交流。”赵玉珏说,“没事,我的脚贴着药呢,已经好多了。”
申一甲心里没底了,赵玉珏是什么后台啊,这么厉害啊,全省交流干部能轮到她,至少说明她在省里挂号啊。
不过他很欣慰,终于把自己要说的话告诉了赵玉珏,她就算真想报复孙婧的话,也不会轻举妄动了。
“孙婧的案子领导交给我了。”赵玉珏说,“我本来还想明天找她谈谈呢,现在看谈不上了。”
申一甲不敢再多问了,那样赵玉珏可能会怀疑他的动机。他把市委书记宫树仁搬出来,赵玉珏不可能无所顾忌。
“唉,干你们这行的,真是得罪人啊。”申一甲站了起来。
“那没办法,想干工作还不得罪人,哪有那好事啊。”赵玉珏也跟着申一甲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盒膏药。
“这个膏药效果很好,你可以试试。我以前做过推拿师,你要不走的话,我真的可以帮你推几天。”申一甲说。
“给我推几天?”赵玉珏白了他一眼,“想美事吧你。”
“行行行,我贱行了吧!”申一甲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他已经搬出了宫书记这张挡箭牌,而且赵玉珏马上又要去交流任职,如果约谈孙婧真是她搞的鬼,至少在最近一个时期,她应该对孙婧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申一甲离开赵玉珏的办公室,就想给孙婧挂一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她。他刚走了几步,就接到了杜平的电话。他的心里有一点反感,这杜平还有完没完了,今天刚给他约见了宫书记,晚上还没到呢,他又要干什么啊?
“杜总好。”申一甲接通手机。
“申主任,你现在有时间没有?”杜平的声音很亲切。
申一甲不假思索地说:“杜总,不好意思,我现在真没有时间。领导在开会呢,我在等两个电话,省里的,离不开啊。”
“是这样,我让于青给你定制两套行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让她去找你,给你量一量尺寸。你要方便的话,最好让她直接领你去服装店。”杜平说。
申一甲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杜平要对他意思意思。这种事他见多了,早就习已为常,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来给他量尺寸呢,杜平真是太不注意影响了。
“谢谢杜总。”申一甲说,“我这儿有现成的尺寸,等有时间我口头说一下吧,这两天事多,实在出不去。”
申一甲说的是真话。
他一个领导秘书,怎么可能在工作时间去服装店呢?以后别的单位给他做衣服,都是用的他特意留下来的尺寸,根本不用做一次量一次。
“那更好了,我一会儿让于青给你打电话。”杜总说。
申一甲挂断杜总的手机,立刻给孙婧挂了一个电话,她的手机占线。他下楼时,孙婧回电话了。
“一甲,你是不是刚才来电话了?”孙婧问。
“呵呵,是啊,刚才占线。”申一甲说。
“刚才赵玉珏给我打电话了。”孙婧说。
“这么快?”申一甲感到很意外。
“我就猜嘛,你见到她了。”孙婧说,“一甲果然厉害。”
“厉害谈不上,这小丫太难对付了。”申一甲说,“我才从她办公室里出来。”
“说说,你怎么跟他说的?”孙婧问。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你找过宫书记。”申一甲说,“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把宫书记搬出来,要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这么做。”
“是啊,这么做风险很大,万一宫书记是她的靠山呢,那你可就栽了。”孙婧说。
“不会不会。”申一甲说,“宫书记绝对不是她的靠山。”
“那就好。”孙婧说,“赵玉珏跟我说了,谈话取消了,什么时候谈什么时候通知我。”
“今天没白去。”申一甲说,“赵玉珏要到外地交流任职半年,我估计这半年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至于她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以后还会不会找你的茬,现在都不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当年犯了一个错误,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孙婧说,“我总觉得赵玉珏在追着我跑,如果我停下来,很快就会被她超越。”
“没事,有我呢。”申一甲说。
孙婧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喘息一下了。她一直认为,自己能够被纪检委盯上,肯定是赵玉珏从中作怪。这些天,自己一直在明处,赵玉珏则躲在暗处,让人防不盛防。
现在省局的黄局长不理她了,市局的高局长对她的位置虎视眈眈,尤其是她最在意的甘代远对她也产生了误解,她真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