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提职这事,杨婷帮不了你,我也顶多敲敲边鼓,得宫书记话才行。”杨重说,“我看宫书记对你很器重啊!”
“太谢谢领导了。”申一甲觉得自己的话奏效了,杨重的表态倒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你小子挺沉得住气啊。”杨重说,“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一直不露声色。”
“不敢打扰领导。”申一甲说,“您不知道,给您打电话,我都得寻思半天。”
“行了,我知道了。”杨重说,“我得找姜震东算账去,一个比一个会演戏,都装得跟没事似的。”
申一甲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狂喜,杨重似乎已经原谅他了。
他估计自己一付感恩戴德的口气,杨重暂时不会让他回常务秘书室了。况且自己婚期已近,杨重就是再不近人情,也不会一点时间都不给他。
申一甲把办公室擦了一遍,歪坐在沙上,懒散地起呆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目光游离,品味着一种难得的安逸。
申一甲的这种休闲状态没有挨过中午,就被一个熟悉的电话打破了。
电话是申一甲的母亲郭兰花打来的:“一甲啊,我和你爸已经买着火车票了,今天晚上十一点钟的火车,明天一早就到蓝河了。”
申一甲愣了,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买到了车票。他前几天给家里打过电话,让父母准备一下,抽时间到蓝河来一趟,与姜玉慧的父亲见个面,同时把礼过了。
他本来想这几天再给家里打个电话,和母亲约一下来蓝河的时间,不行就找找老家的熟人,帮父母弄两张车票,他没想到父母马上就要动身了。
“明天早晨六点钟到蓝河的趟车吗?”申一甲问:“我和玉慧明天早晨去车站接你。”
“六点零五分到蓝河。”母亲说,“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家里这边带点什么东西给未来的亲家,不管带什么,只要家里这边有的,你尽管说。”
“妈,你不用带什么,这边什么都有,况且玉慧家也不缺什么。”申一甲说,“你把我爸的换洗衣服带够了就行了。”
“傻孩子,人家有是人家的。”郭兰花把车厢号告诉了申一甲,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申一甲知道,母亲这是怕浪费电话费,他每次给家里找电话的时候,母亲都是三言两语很快结束,不论他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申一甲给姜玉慧挂了一个电话。
“哟,今天这是怎么了,申秘书不忙啦?”姜玉慧的声音很嗲。
“小慧儿,你中午出来吃吧,我有事跟你说。”申一甲准备利用姜玉慧午休的时间,把父母要来的消息告诉她。
“中午就要请吃饭啊?”姜玉慧说,“中午这么点时间,能吃什么啊。”
“想吃什么吃什么。”申一甲说,“保证不比你们食堂的伙食差。”
“那可真不好说。”姜玉慧说,“好吧,看你一片诚心,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了。”
离午休时间还有半小时,申一甲就赶到了蓝河最有名的爱丽丝西餐厅,在订好的包厢里等候姜玉慧。他刚点完餐,姜玉慧就挎着包赶到了。
“一甲,有什么喜事啊?”姜玉慧坐下就问。
“上菜吧。”申一甲对俄罗斯籍服务员说完,就坐到了姜玉慧的身边,“我爹妈今天晚上上车,明天早晨到蓝河。”
“真的?”姜玉慧半信半疑。
“你家老姜没出门吧?”申一甲问,“你妈也在蓝河吧?”
“没有,都在蓝河呢。”姜玉慧说,“你爸妈效率挺高啊?这不说到就到了嘛,过礼来了?准备给我拿多少啊?”
“现在蓝河兴多少就拿多少。”申一甲说,“额外再多给你拿两捆。”
“申秘书就是爽快。”姜玉慧说,“你这话让人听着舒服,六万怎么样?”
申一甲咧嘴笑了:“小慧儿,咱们蓝河现在过礼的标准应该是两万吧?”
“两万,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姜玉慧说,“我们科的小丁,过礼收了十万呢。”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先吃饭。”申一甲不想谈下去了,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十万太多了,那样买房子的计划又要泡汤了。
申一甲找姜玉慧出来吃饭,本来是要商量一下明天接站的事,再就是和她敲定一下双方父母见面的时间,可是姜玉慧很敏感,立刻把话题转到了过礼的礼金上,让他感到有点措手不及。
“一甲,房子先不用你买了,过节怎么也得差不多点吧?”姜玉慧说,“反正两万不行啊,别人问起我来,我怎么说得出口啊。”
姜玉慧一提房子,申一甲立刻就气短了,她说得没错,房子是没用他买,这个情面可不是用钱能衡量的。这么一想,申一甲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和姜玉慧的父母沟通好,赶紧定个日子,双方父母见个面。
申一甲把自己的想法跟姜玉慧一说,姜玉慧也有同感,当即给姜玉慧和华丽丽挂了电话,把申一甲的父母要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结果还不错,这段时间姜玉慧的父母都要蓝河,没有出门的计划。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到下午上班时间了。姜玉慧去上班,申一甲去街里给父母买些日常用品,父母大老远来到蓝河,怎么也得住上几天,他必须用一下午的时间,把东西买全,这样明天就不用忙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申一甲从附近超市回到了小区里,把一些副食和青菜送到了住处,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楼上的灯没有亮,他给姜玉慧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她晚上有应酬。他煮了一点面条,吃了一根香肠,然后拿着计算器算起帐来。
晚上十一点钟,姜玉慧醉薰薰地回来,直接进了浴室。
“小慧儿,抓紧时间睡觉,明天早晨还要接站。”申一甲看着湿淋淋的姜玉慧。
“明天早晨你自己去吧,我起不来。”姜玉慧说。
“你要真起不来的话,我就把你干醒。”申一甲并不是开玩笑,不知道有多少个早晨了,姜玉慧都是在他的爱抚中醒来的。
“那就不能尽兴了。”姜玉慧扑进申一甲的怀里。
“赶紧睡觉,马上睡觉。”申一甲替姜玉慧擦干身体,将她拦腰抱起,进了卧室。
姜玉慧似乎很有情绪,身体在他的腿上用力的蹭着。
申一甲把她放到床上,回手关了灯:“慧儿,今天晚上不干了,明天早晨吧。”
“我不嘛!”姜玉慧娇声娇气地说着,伸手剥着他的裤子。
申一甲只好任姜玉慧胡来,如此这般疯了一阵儿,歪在了一边。
他想快点睡觉,明天好早点起床,去火车站接站。想起母亲明天就能见面母亲了,申一甲很兴奋,回忆起自己在家里的一幕一幕,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才睡着。
闹铃没响申一甲就醒了,看了看表,比闹铃提前的十分钟。
他一个辘轳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一番,觉得不能再等了,便去叫姜玉慧起床。
他好不容易把姜玉慧叫醒,她却吭吭叽叽,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亲爱的,我太困了,我想再睡一会儿。”姜玉慧嘟囔着,眼睛都没睁。
申一甲一连叫了姜玉慧几次,姜玉慧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
离开列车到站时间只有半小多小时了,她再不起床时间就来不及了。
“宝贝,快醒醒,咱爸咱妈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得去马上去车站了。”申一甲说。
姜玉慧向申一甲伸出一只胳膊,却什么也没有抓着。
他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曾向姜玉慧许诺,早晨把她干醒,今天早晨起得早,他直接下床了,竟然把这事忘了。
“你上来!”姜玉慧含糊不清地说。
申一甲当然知道姜玉慧是什么意思,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他上床再折腾一会儿,那就耽误事儿了。
“慧儿,今天就算了,没有时间了。”申一甲在姜玉慧的额上亲了一下。
“没劲。”姜玉慧抓起被角,把头蒙上了。
申一甲没有办法,只好跪在床上,把姜玉慧从床上拉起来。可是姜玉慧的身体就像面条一样,根本立不住。他轻轻松手,她立刻又歪倒了。
申一甲很无奈,就姜玉慧这状态,就算现在起床的话,至少也要十分钟。他麻利地下了床,去客厅穿好外套,在卧室门口喊着:“小慧儿,我先去了,不等你了,你快点起,出门以后和我电话联系。”
申一甲一路小跑,出了小区,在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心急如焚地赶往火车站。
十五分钟以后,申一甲到达蓝河火车站,买了站台票,进入车站。二十五分钟以后,来到了车站站台上,这时离火车到达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申一甲立刻给姜玉慧打了一个电话,连续打了两遍,她也没有接。
申一甲望着铁轨伸展的远方,心里产生了一种淡淡的失落。他不知道姜玉慧到底会不会来,他要带姜玉慧一起接站,主要是想给父母一个惊喜。其实就算她不来的话,他也不能挑她的理,她毕竟是没有过门的老婆,没有义务陪他一起接站。
列车出现在视线可及的远方,申一甲的心里并不平静,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姜玉慧生在干部家庭,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独生女,他既怕父母对她不适应,又担心姜玉慧对他的父母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