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赶到美容院的时候,冬青也刚下车。原来她是在接到孙婧的电话以后,特意赶过来的。
“想来就随时来,不用和我打电话。”冬青说。
“那不行,你得陪我。”孙婧说。
“我早就给美容师打过招呼了,孙大局长来了,我能做的,你都能做,我能用的,你都能用。”冬青说。
两人上了二楼,来到冬青的办公室。冬青拉孙婧坐下,两个人亲如姐妹,偎在一起。
“说吧,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先做护理?”冬青问。
“吃饭没兴趣,护理没心情。”孙婧说,“弄点水果来,我们说会儿话”。
“你不是来做护理啊,那怎么不直接到我呢?”冬青问。
“到你家?不去,领导的家岂是随便去的。”孙婧说。
“少来,你就这杀伤力,哪个领导去你家吧。”冬青说。
冬青从取来几个苹果和香蕉,放到茶几上的果盘里,端到孙婧面前,然后向提出了一个问题:杨重最近不太理她。
“这个问题嘛,”孙婧说着,从果盘里取过一个苹果,放到嘴边说,“简单,等会我教你。”
孙婧咬了一口苹果,不出声。冬天看了孙婧半天,一直耐心地等她把整个苹果吃完。
“你倒是说啊。”冬青终于急了。
“你没看我占着嘴吗?”孙婧道。
“这回好了,说吧。”冬青说。
“好吧,不过你可要有点悟性。”孙婧说着,又从果盘里取过一个香蕉。
“你是不是当我这里是水果店呢。”冬青说,“还没完了”。
“你也真足够笨的,亏你嫁了杨重,我要是男人,才不会要你呢。”孙婧说完,把香蕉放进嘴里,拿出来,又放进去,反复几个来回,就是不下口。
“我明白了。”冬青说。
“你明白什么了。”孙婧说。
冬青也拿过一个香蕉,放进嘴里,拿出来,又放进去。
“算你有点悟性。”孙婧把香蕉咬下了一截,露出媚笑。
“求你别这样嗲,我受不了了。”冬青也笑了起来,直笑得趴到孙婧的怀里。
两个人笑了一阵,孙婧收起笑脸,露出忧郁的神态。冬青不知缘由,也跟着她严肃起来。
“我不能白帮你啊。我也有个事,你也得帮我一把。”孙婧说。
孙婧告诉冬青,母亲马上要过八十大寿了,她本来准备回家向母亲祝寿,可是去不成了,要跟杨市长参加旅行行业协会年会。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孙婧说,“你帮我想想办法。”
冬青面露不屑:“哎呀呀,多大点事啊,不去就得了,我跟杨重说。”
“千万不要跟她说啊。”孙婧说,“那还不如我自己去跟他说。”
“那你别对我说啊?既然对我说了,我能看着不管吗?”冬青说。
“如果你有心,明天晚上给他吹吹枕边风吧。”孙婧说。
第二天,孙婧早早地来到市政府等杨重,没想到杨重比她来得更早,已经在办公室里会客了。杨重对孙婧的到来并不意外,从柜里取出一瓶果汁递给她。
“我来是想向市长请个假。”孙婧说,“这次的年会,我恐怕要失礼了。”
“这话怎么讲啊。”杨重说。
“我这身体为不争气,一出门就水土不服,经常过敏。”孙婧说。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杨重说,“等这次开会回来,我给你半个月假期,好好养一养身体。”
杨重虽然说话时和言悦色,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不给假。这也难怪,旅游年会,主管旅游业的副市长去,旅游局长却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那就按领导的指示办吧。”孙婧温柔地说。
孙婧打算告辞,却被杨重叫住,让她坐在他的对面。孙婧也不含糊,侃侃而谈地汇报起工作来。
杨重听了一会儿,终于打断了她。她立刻觉得自己有些画蛇添足,这些工作,前几天杨重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都向他汇报过了。
“既然和姚公子分开了,你对以后总得有点计划吧?”杨重说。
“谢谢领导关心,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孙婧说。
“别一天到晚总想着工作,有事没事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生活。”杨重说。
孙婧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让杨重看出来。
“我们虽然是上下级,但私下里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了。”杨重说,“你的个人生活,我还是很关心的。”
“听了领导的话,觉得心里很温柔。”孙婧站起来,知道杨重留下她无非就是想安慰她几句。
“你现在是局长的眼光也高了,我这个副市长可能入不了你的法眼了。”杨重也站起来。
“不要这么说,冬青的耳朵会烧的。”孙婧回敬了一句。
“呵呵……”杨重朗朗一笑。
孙婧忽然停下脚步,猛然想起了冬青昨天晚上对她说过的话。那本是些难以启齿的事,对不对杨重说呢。看着杨重亲切的表情,她立刻放下心来。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也是关心领导家庭幸福嘛。
“领导不会最近又交余粮了吧?”孙婧悄声说。
杨重向门口瞅了一眼,抓住孙婧的胳膊往回拉,因为用力过猛,孙婧又没有防备,直接把她拉到了怀里。
孙婧怔了一下,娇喘着:“不要这样。”
“孙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对冬青不忠?”杨重说。
“领导多想了,是这么回事。”孙婧说,“我昨天和冬青见面了,她对你可是有不满情绪。”
孙婧把冬青说杨重如何如何疲软的事,原原本本地向杨重说了一遍,直说得杨重瞪起了眼睛,想怒又不能怒,想笑又不能笑。
“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女同啊,怎么什么都说。”杨重佯怒道。
“昨天,我教了冬青一招,不知道晚上用没用上。”孙婧壮着胆说。
杨重被孙婧噎得直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伸出手来,在孙婧的屁股上拍了一把,见孙婧愣住没动,还要去拍第二下。
这一次,孙婧麻利地躲开了,紧走几步冲到门口,回身做了个鬼脸,大大方方地说了声:“再见领导。”
离开杨重的办公室,孙婧心情开始多云转晴,甘代远拒见给她带来的沮丧,好像被风吹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边开车边想一个问题:对甘代远的不满是不是有点无厘头,甚至有点过份。那种事情至少应该生在杨重身上,她才有资格愤怒和不满,甘代远算什么呢?她又算什么?人家高高在上,当然是想见谁见谁,不想见谁就不见,根本用不着顾及她这个小女子的感觉。
人家可是副省级干部,自己不过是个小小七品芝麻官,她与他一非亲,二非故,三无恩,四无怨,两个人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凭什么说见他就一定要见到他,说见他他就一定会见她?
想到这里,孙婧的脸有些烫。
这回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见甘代远了,平平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
晚上,孙婧早早地回到家里。她进到门里,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下了班就往家里跑,完全是潜意识在作怪。
她站在客厅中央愣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哎呀,自己这么早回来,不就是为了等冬青的电话嘛。
她敢肯定,只要冬青把她要给母亲过生日的事情告诉杨重,杨重立马就会给她放假,旅游年会就不用去了,甘代远也不用见了。
孙婧吃了一个大黄柿子,喝了一杯牛奶,随后打开了音响,取出了纸墨纸砚,做起画来。
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冬青也没有打来电话,孙婧的心里开始产生一种不安,看来,即使有给母亲祝寿这样堂而皇之的借口,杨重还是不想给她放假。
这个晚上她始终心神不定,画了一幅写意、一幅工笔,她都觉得不太满意。她懊丧地把两幅画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筒。
她洗漱完毕,拿出前几天画那几幅仕女画,摊在案前,仔细地端详起来。看着这几幅画,孙婧意犹未尽,如果这时候冬青能打进电话来多好,她就可以向她炫耀一番了。看着画面上方的留白,孙婧不知从哪里来的灵感,这几幅画的题款不如就叫《美容经》。
孙婧为自己的收获惊喜不已,就这么定了,美容经。
她一边兴奋地想着,一边穿着衣服,身上很快就剩下的胸罩和精美的内裤。她站在镜前,怜爱地欣赏着镜中的自己,从精致的小瓶中倒出乳白色的液体,用手轻轻抚摸着的酮体。
孙婧把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脸上,这是一张充满丰韵的面孔,因为育的成熟、保养的细心而具有十足的弹性和亮泽,饱满的唇湿润晶莹,显得更加性感。她告诫自己,不要想什么冬青了,马上睡觉,进入梦乡,让自己的肌肤得到最好的休息。
早晨,孙婧是在一阵不间断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本以为是闹钟,睁开眼睛才现,还没有到起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