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宇是冻醒的,身上的汗水弄湿了衣服,黏糊糊的搭在身上,等到气温降下来的时候,就冰凉了一片。
眼前是一片漆黑,陈启宇原是以为还是带着眼罩,但缓了缓之后,才突然意识到,蒙在眼前的障碍物没有了。
陈启宇向周围看了看,之所以还是一片黑暗,是因为这个房间是完全密闭的,连个对外的窗户都没有。才睁开眼的陈启宇,眼前和被眼罩遮住也没什么区别。
勉强适应黑暗之后,陈启宇眯着眼睛,隐约找到了大门的位置,然而也没有任何的光线透进来。不知道是这扇大门之外也是室内无光的环境,还是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陈启宇听到自己的肚子出了尴尬的“咕咕”声,现在的他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是凭借着自己饥饿的程度,大致判断着,从最后一顿闻人煜吃的餐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
试图呼唤了一下闻人煜,还是没有回应:“阿煜,你可真是消失的正是时候啊,被揍的感觉还真不好受!”陈启宇觉得自己身上又酸又疼,忍不住自我嘲讽了一句。
突然,陈启宇觉得,背后的架子,似乎和之前被打时候的不太一样,系在手腕上的铁链子好像也换成了麻绳。他动了动脖子,现原本系在脖子上的绳子好像也不见了。
陈启宇用力拧了拧手腕的位置,身体往前用力顶了几下,系在他身上的绳子,竟然打的是活结,他用力挣扎了一会,顺利的把双手挣脱了出来。随即,陈启宇解开脚上的绳子,将自己和身后的架子分开。
摸黑走到门口,陈启宇用力的拉了拉门把手,不出意外的门是被锁上的。他在门边上的墙壁上摸索了一会,摸到了一个开关,按下去之后,房顶上的日光灯瞬间大亮。长时间处在黑暗环境中的陈启宇,赶紧用手挡住了眼睛,直到慢慢适应光线之后,才眯着眼睛,开始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一看房间的地面,陈启宇就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被人移动过位置,这里显然不是之前他受到伤害的房间。因为之间的房间,那些人走动的时候明显是踩在地砖上,而这个房间,地面上铺的却是地板。陈启宇闭上眼睛,自己来回走了两步,确认声音并不一样。
这个房间显然比起之前的房间要小得多,刚才绑着他的也不是金属架子,而是个木头架子。他从正对着架子的地方以正常的步伐往前走,一直走到距离架子半米左右的距离。不出所料,这样直接的距离,大约只有原本那个房间的三分之一。
而且,不管是戒尺,还是通电的设备,这个房间里通通没有。事实上除了那个绑着陈启宇的木头架子以外,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
房间果然没有窗户,不过天花板上倒是有排风口,只是看那大小,陈启宇断了从排风口出逃的心思。
最奇怪的是,这个房间的四面墙上,都装了巨大的镜子。刚才陈启宇没注意到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他看到了镜子之后,久而久之的,竟然觉得有些微妙的头晕目眩。
陈启宇在四面镜子上环视了一圈,现其中一面镜子上,似乎有分界。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那面镜子竟然是扇门。
陈启宇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尴尬的退了出来——给被抓的人准备洗手间,还真是人性化。
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陈启宇一个人呆在密闭的房间里,他觉得镜子晃得自己头昏眼花,便干脆坐在房间的最中间,低垂着头,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地板,心里思考着该怎么脱身。
“阿煜啊,动脑子的事情好像的确不太适合我。”陈启宇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到。
陈启宇觉得自己脑子里是一团乱麻,对于将他抓来的人究竟是谁,一点头绪都没有。同时,他也忍不住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太依赖闻人煜了,才导致现在这样,一旦没有了闻人煜的帮助,自己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里待了多久,反正到了后来,陈启宇觉得自己也坐不住了,便干脆手枕在脑袋下躺在了地板上。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闭着眼睛假寐的陈启宇,听到了开锁的声音,然后有人走了进来。
“看样子,你过得很惬意啊,闻人煜。”从脚步声判断,来的不仅一个人。
陈启宇听到来人说话,睁开了眼睛,然后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看了来人一眼。
进来的有三个人。站在前面的,显然是领头人,话也是他说的。后面两个黑衣男子,口罩遮面,应该是他的手下。
这人的脸上带着一个诡异的金属头套,不仅连头、脖子都给包了进去,连眼睛的位置都有一层墨镜镜片阻隔着,让人完全看不到长相。
陈启宇目测这人的身高,大约比自己矮上两三公分,看上去高高瘦瘦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上还带着手套,真是一寸肌肤都不漏在外面。
虽然刚才这人说了一句话,但是作为专业的“八卦狗仔侦探”,陈启宇知道,那人的面具里应该有变声器,这个声音,绝对不会是他自己的。
这么隆重的装扮,陈启宇心中暗暗掂量,莫不是抓自己来的幕后黑手。
“有什么话,可以对你陈启宇爷爷讲!”陈启宇从地上站起来,朝着那人翻了个白眼。
“你还是陈启宇?”那人虽然还是缓缓的说话节奏,但是陈启宇敏锐的感觉到,他说话的音量提高了一点点,似乎对于陈启宇现在还能自由说话,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顽强。”那人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举起一只手,朝前微微挥了一下。
领头人身后的两个手下,便立刻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来,作势要抓住陈启宇。
陈启宇自然不会任由他们摆布,面对他们的攻击,赶紧出手反抗。
只不过,陈启宇一如既往的还是不擅长打斗。之前在疗养院的时候,是货真价实的被人打趴下,如今这两个人,战斗力比那薛敬成的手下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启宇觉得自己都还来不及出手,就被人两拳打中肚子,疼得弯下腰来。
那两个手下,一个人趁势将陈启宇的双手反背在身后,并且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让陈启宇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另一个人拿出一支试管,拔开软塞,捏住陈启宇的嘴,不由分说的就灌了下去,任由陈启宇被不明液体呛到,咳个不停。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杂草,还能坚持多久。”那领头人对着陈启宇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轻蔑,似乎十分看不上陈启宇。
那两个手下听到这话,也不拉陈启宇起来,其中一个直接取了木架子那里的麻绳,将陈启宇的双手捆上,然后像是牵着牲口一样,直接拎着绳子,将跪在地上的陈启宇拉扯了出去。
陈启宇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刚被迫喝下去的东西,却在他的胃里翻滚,像是一把火一般,灼烧着他的胃。陈启宇的胸口很闷,感觉自己像是要喘不过气。但与此同时,他的脑袋却是越来越清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陈启宇总觉得,喝下液体的一刹那,闻人煜似乎又从他的身体里剥离了一分。
被拖行着离开房间,穿过一条不算长的走廊,陈启宇被他们带到了另一个更大的房间里。
陈启宇抬眼看着,房里有金属的铁架子,墙壁上钉着的木架上,有刀具,也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器具,看样子都属于刑具的种类。铁架子边上,一台电子设备已经被启动了,看样子,就是直接电击陈启宇的东西。
陈启宇被两个手下绑回到了金属架子上,这次他的双手被举过头顶,捆在了架子上。
那两个手下也不客气,一人直接按着陈启宇的脑袋,一人毫不手软的,将细针扎在了陈启宇的脑袋两侧,然后启动了设备。
接通的电量,显然比之前那一次电击还要大。这一刻,陈启宇甚至觉得,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
但有时候,活着,却比死亡更痛苦。
陈启宇被电击得失去了知觉,但对方并不打算放过他。在陈启宇坚持不住昏过去之后,那两个手下,一个拿戒尺,一个拿皮鞭,一下一下,狠狠抽打在陈启宇的身上,直到陈启宇被疼痛弄醒,咬牙骂了一句。
陈启宇的反应,让领头的那人有些惊讶,突然,那人哈哈大笑出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竟然被你们给骗了。”
那人将一个手下叫到身边,然后在那手下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那手下点头,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不到,那人又回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两支试管,里面都是不明液体。
在那领头人示意下,那手下掰开陈启宇的嘴,一下子将两支试管的液体都灌了进去。
“给我继续,我就等着闻人煜出来。”那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