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帝沉默一会,皱着眉头问道:“何将军说的大夫人可是姓鸿的那位?”
“是是,正是!”何将军连连点头,喜不自胜的回道:“想不到陛下还记得,正是那位大夫人,末将也没想到会在都城遇到,末将想要带她回去时,那个女异士百般阻拦,还将末将弄到皇宫里来,实在太可恶了!”
“的确可恶!”浩帝手上的青筋暴起,被何将军的恬不知耻气得不轻,连他也看不下去,因为何将军的抛弃妻子,赵将军对那对母子深感愧疚,最后气得卧病不起,时抛妻抛的那么干净利落,如今相遇,竟然还好脸皮去将人带回,的确可恶至极。
“这么说何将军是想要跟鸿姑娘破镜重圆了?”浩帝强压怒火,平静的问道。
何将军笑道:“陛下此言差矣,末将又没有休弃大夫人,不算破镜重圆,只是重归于好罢了。”
浩帝握起水杯,猛灌一口凉水压压怒,心平气和的问道:“何将军和鸿姑娘重归于好了,南翼国那位要怎么办?”
何将军昂挺胸道:“这有什么难的,末将都要,各个大臣都三妻四妾,末将多要一个也很正常。”
他话落好一会,浩帝被子都已经捏碎,何将军还没察觉自己说漏嘴,继续口无遮拦,结果越漏越多。
“混账东西——”浩帝跌坐在龙椅上,恨不得立即唤来暗卫军将何将军大卸八块,可他前不久刚听林管事说不要动何将军,不得不憋着怒火忍耐。
何将军越说越慷慨激昂,还口出狂言说要娶够百名夫人,浩帝被气到快要不能呼吸。
“退下!给寡人退下!”浩帝拍着桌子,戟指怒目的挥退就快要骑在他头上的何将军。
何将军灰溜溜的退下,出到殿外,昂挺胸的离开,浩帝伏在桌上痛心疾,他隐约猜到赵将军是被谁给活活气死,痛心到整夜都没有闭眼。
都城那边,云月怕何将军等下会赶回来,催着弈木渊和纯姨离开,纯姨眼明手快的接过云月递给弈木渊的篮子,怕再推让,只好走在前头。
两人一不歉让很快变得安静,直到进入环荷城都没怎么说话,气氛变得越来越僵硬,弈木渊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纯姨能感觉到他好像在生闷气,生气的原因纯姨自己非常清楚。
但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沉默,没过多久,两人回到了鸿府,鸿滨城听到通报,火急火燎的赶出来迎接,笑意灿烂的接过弈木渊手中的东西,随口埋汰几句。
“叔叔也真是的难得出去走走就多走几天再回来嘛,时间又不赶,龙浩有好多地方可以去的,这么快回来肯定什么都没逛到,不行,明天叔叔和娘亲再出去逛逛。”鸿滨城自顾自的说话,推荐了好多地方,没有察觉到他们两人的微妙变化。
弈木渊不露声色的应好,和善的眸光静如止水,细细辨析,也能感觉到他的真实情绪,对他而言,何将军不过是尘埃般存在,他若出手,随手可碾碎,他不过也是看在鸿滨城的份上没有给何将军应该的惩罚。
他按照鸿滨城意愿是将何将军当成看不见的空气,不去理会,更不会对何将军有情绪,他只是被纯姨当时看见云月的反应所惊到,他知道纯姨第一次眨眼是正常的惊吓,第二次眨眼则是对他的怀疑。
他气的便是那第二次眨眼,他可以什么都不求,但不能不求信任,不被信任对他而言是种重创般的伤害。
鸿滨城兴冲冲的将东西送去纯姨的房间,随后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继续推荐,他所推荐游玩的地方都离环荷城很远远,不住上几天几夜无法回得来的那种远。
他在打什么心思,一干人等全都明白,只是弈木渊和纯姨完全没有游玩心思,都一致保持沉默。
鸿滨城说的口舌干燥都不见两人有点反应,他回头认真看了一眼弈木渊,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上前贴心的关怀,“叔叔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去远的地方?那近的也行。”
弈木渊嗯了一声,说有些累,先去休息,随后心事重重的离开。
鸿滨城目送沉重的背影离开,回头两眼精光闪烁的盯着纯姨,沉声质问,“娘亲你说,叔叔为什么会这样?叔叔出门前心情明明挺好的,到底生什么事?”
“没什么。”纯姨低头看着篮子,心不在焉的回道。
鸿滨城眉头一皱,双手环胸,摆起长者的架子教育,“是不是娘亲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被叔叔看到了?我都说了多少次,娘亲要收敛一点,要守妇——”
“啪——”
“啊——”
鸿滨城话未说完,面上呼来一阵火辣,好在纯姨没有什么心思理会,没怎么用力,否则一个正常巴掌下去,绝对伤筋动骨。
“我累了,我也先去休息。”纯姨提着篮子,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大厅里转眼就只剩下捂脸嚎叫的鸿滨城和鸿越几人。
“大哥,我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能和纯姨说这些话,你每次都挨打,怎么还不从中吸取教训?”
“我这是为娘亲好,娘亲要真的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叔叔肯定会不开心,我这是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
“大哥,纯姨根本不会看其他男人,你怎么老惦记着这个,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这可不一定,我上次就是亲眼见娘亲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得防范。”
“哎,都不知道怎么说大哥了,防吧防吧,防也是白防。”鸿越几人说完,默默离开。
“一定得防!”鸿滨城目光坚定的自言自语,话落,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往脸上抹了一大片,坐等消肿。
纯姨提着篮子站在房中央,不坐不动,呆站了有半个时辰,渐渐的感觉有些烦躁。
“不管了。”纯姨随口呢喃一句,转身跑出门外,去了弈木渊的院子,她提着篮子在他门口无声踱步,房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弈木渊坐在桌旁,面无表情的擦拭算盘。
纯姨径直走了进去,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整理篮中小盒,两人安静的各做各的事,谁都没有说话,盒子已经快整理完,纯姨看了弈木渊好几回,一直都没见他动过唇,开始有些浮躁。
她没有底气信誓旦旦的和他说她没怀疑,她也解释不清为何当时会有那种想法,或许这是正常的反应,又或许她有过一次伤害后难以做到完全的信任。
加上她离开的时间实在太长,一个不索取任何条件又默默等她的男人,她很难相信她种被人休弃的下堂妇能够遇到,她的怀疑其实是种对自己的不自信。
“渊木——”纯姨最终还是选择开口,无尽的歉意尽在这如常的呼唤中。
“嗯——”他不露声色的回应。
纯姨看了一眼没有停下擦拭算盘,再次陷入沉默,她欲言又止好几回,酝酿好的话最后都吞回腹中,搭落在桌边的纤长细手缓缓移动,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算盘上的厚掌。
算盘依旧没有停止擦拭。
比起小动作,他更想听她的亲口解释与保证。
纯姨见弈木渊没有什么反应,开始有些泄气,她深呼吸,鼓起勇气在他脸颊上落下柔软的轻贴。
算盘停止擦拭了两三秒,之后又继续,只是擦拭的节奏似乎有些紊乱。
纯姨见弈木渊还是没反应,十分无奈,快要气馁。
弈木渊聚精会神的擦拭算盘,余光时不时的飘忽,似是在看纯姨会不会再靠过来再贴一口。
“呼——”纯姨再次深呼吸,眸光炯然,面上闪着类似豁出去的大义凛然。
“嗦嗦——”
桌上的手滑落,轻落在弈木渊的膝上,有意无意的摩挲。
弈木渊突然心跳慢了半拍,呼吸滞缓到快要难以察觉,漆黑的眸子凝缩到极致,擦算盘的手,僵硬的停在算盘两边。
------题外话------
(小仙女们,我们的人生很长,若是一不小心遇到个渣男,寒了小仙女的心,不用降低身份,低下自尊去挽留,抬头挺胸,看向前方,大步远走。
走着走着会被命定的良人遇到,然后被打包回去好好疼爱。
最起码,自己要相信自己配的上更好。
就像纯姨一样,离开渣夫何将军,带着伤往前走,走着走着遇到良人,伤口愈合,生活更加美满。
纯姨一开始肯定也痛的,只是她没有在原地管伤口,她选择朝前走,困境中保持着她良好品性,离开困境,等待她的便是一片艳阳的天。
请不要用渣男给的痛折磨自己,尽快走出,会遇到更好的。
独独希望小仙女们都幸福哈,啵啵~隔屏飞吻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