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殿下他有没有……。”黎兰伊紧张的抓着云月的手,满脸愧疚,溢于言表。
“小黎不用担心,阎司那边没事。”云月摩挲着黎兰伊的眼角,神色轻松的回道。
“那就好,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要是……要是……。”黎兰伊见云月真的没事,勉强松了一口气,高悬的心也慢慢沉回原位,要是那些影像导致他们两人有了隔阂或者误会,她怕是要愧疚一生了。
“小黎没事的,不用担心。”云月再一次保证,水玉寒对他们而言是赐予特殊待遇的人物,跟他们不存在情感纠葛,她和阎司都不会三心二意。
云月和回寝殿休息,朱雀,玄武,青牙三人在主殿跪地且面如死灰的哀求。
阎司主意不改,径直走入书房内室。
朱雀捂着心脏,痛苦哀嚎,“我嚓——要不要那么狠,办事不力而已,为什么要去内枢啊?”
“朱雀,认命吧,这次办事不利可是差点害赫连小姐受伤,主上动怒也正常。”
“不要啊——玄武你上次去了内枢都脱了层皮,你都快三重了还半死不活,我区区一重,去了内枢还有命回来?”
“朱雀你就消停吧,主上没有安排这个任务给我,我还要跟你们一起受罚,我都没说什么?”
“哈?没有吗?这么惨啊!”朱雀闻言,突然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没有!而且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主上真要我们去内枢也不会让我们三个同时去。”青牙道出自己的不解,疑惑的视线顺着他家主上来时的方向扫去。
“青牙,你看出什么了吗?盯了半天都不说话,要去内枢就提早出吧,不然去到都很晚了。”
“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们不去内枢!”
“真的?什么办法?快说说!”
“你们都跟我走。”青牙面色一凛,走在前头带路。
不一会,云月寝殿里的悠悠转醒,一睁眼,看见的不是半遮俊颜,而是三张放大的脸。
“呵——”云月吓了一大跳,抓着被子滚到角落,“你们几个干什么?吓死我了!”
朱雀朝里面伸手,深呼吸几口气,眼泪哗啦啦的流下,“赫连小姐,你一定要救我们啊,千万不要见死不救啊——”
云月听闻,连忙挪到床边,紧张的问道:“朱雀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死?有清风在,你不会有事的,走,去药阁看看,不用担心。”
朱雀艰难的摇头,抽泣道:“没用的,清风也救不了我,只有赫连小姐能救我们。”
“你们?玄武和青牙也受伤了?那就一起去药阁。”
“我们不是受伤,我们是被主降罪了,请赫连小姐向主上求情好不好?”朱雀满眼泪光,诚恳的哀求。
“降罪?”云月想起阎司捏她的那种降罪,微微汗颜,她每次闯祸阎司都会轻轻的揉捏她的面颊,不痛不痒还挺舒服的,她眸光复杂的看了玄武和青牙一眼,楞楞的回道:“捏一下好像也没多大损失……。”
三人脑海里回荡着那捏字,心跳漏了半拍,朱雀擦着眼泪,抽噎道:“赫连小姐!我们的降罪跟你的不同啊!不是你那种降罪,是生不如死的那种,我们被主上罚去内枢了,赫连小姐一定要帮我们求情啊,不然我们就回不来了!”
“内枢?”云月寻思着这个听过几次却一直不理解的地方名,见玄武和青牙两人也跟着求情,大概能猜到那个地方的恐怖程度。
“好,你们别急,我去找阎司。”云月大方的应下。
“谢谢赫连小姐。朱雀双手紧扣,仿若看见浑身光辉的救世女神,眼底满是崇敬。
云月起身前往书房,几人远远目送,书房内室里,阎司侧躺在软榻,背朝外,面朝里,云月唤了几句都不出声。
云月以为阎司睡着,轻手轻脚的上前查看,见阎司两眼有神的看着墙壁,有些不满,“阎司,你怎么了?我在和你说话呢!”
“嗯,为夫有在听。”阎司慢悠悠的出声,但没有回头,似是在想什么难题。
云月感觉阎司有些反常,靠前去摇了摇,“阎司,你怎么了?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为夫怎么可能生月儿的气,为夫在沉思罢了。”
“沉思为何头也不回?阎司果然生气了,到底怎么了?”
“月儿的弟弟,为夫已经找到,送去相府安置可好?”阎司好声好气的商量。
“为什么?寒野很乖的,不吵也不闹,绝对不会影响阎司,他毕竟是木家的人,在相府生活也不合适。”
“是不吵闹,不过为夫觉得相府更适合他,他的警惕性太强,对谁都当很冷漠警惕,相府人多,有助于他打开心扉,为夫是为他着想。”阎司语重心长的回道,那副关怀的神情,好似对那个少年的成长非常关心。
殊不知,阎司其实早就打算将寒野安置在王府,毕竟墨倾和木碧琊在此,最后因为寒野的一句话,阎司才重新考虑。
“谢谢阎司如此为寒野着想。”云月听闻,非常感动,寒野跟翼后一样也是战争孤儿,他比任何人都要警惕,他看人都是先将所有人看成坏人,然后通过接触确人好人后才区别对待,他的确需要更多的温暖和关怀,相府的叔叔婶婶都很有爱,的确更利于他成长。
阎司眼角高扬,两指在云月手背上摩挲,醉声道:“月儿的弟弟也即是为夫的弟弟,为夫自然要多费心。”
云月开怀道:“有劳阎司费心,不过寒野怕生,我不在相府他肯定住不习惯的,我先陪寒野回相府住一段时间,等寒野适应后,我再回来,在这里我还没正式见过寒野呢。”
阎司呼吸一紧,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月儿不能回相府,月儿回去为夫怎么办?”
“阎司都那么大个人了,完全能照顾好自己,我又不是不回来,寒野不必须要好好开导才行,这也是我的责任。”
“月儿不用回去,其实王府的人也挺多的,他们会好好开导你弟弟的,为夫已经把清风送去相府,他会照顾好你弟弟。”阎司依旧坚持不然云月回去,他有些紧张,显然有在隐瞒一些令他感到棘手的事情。
云月想了想也觉得有清风在比较好,她恍然间想起正事,急忙接话,“阎司,你为什么要罚青牙他们去内枢,他们做错什么事了?”
“办事不利!”
“因为血引绝?那份血引绝是修罗宫的人持有的,那些人连我们都很难找到,更不要说青牙他们,这不算办事不利,阎司收回成命可好?”
“那就是办事不利,不降罪他们难以长记性,降罪的好。”
“要降罪也不用罚去内枢,他们又没犯大过,阎司,收回可好?”云月拍了拍阎司的手背,诚恳的请求。
“月儿都开口了,收回也不是不可以。”阎司神情黯然,故作为难,“只不过为夫现在心情不太好,月儿要是能让为夫心情转好,为夫立即收回。”
“那阎司起来吧,我陪阎司出去走走,去散散心。”云月挽着阎司的手臂将扶起,只是最大极限只能扶到一半,僵持一会,阎司又在软榻上扎根。
“为夫有些累,不想出去,想休息。”阎司扫出缕缕暗示性的眸光,却被云月的不解风情给一一化解。
“好,那阎司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出去走走。”云月贴心的为阎司扯好被角,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阎司往里挪了挪,掀开被角,轻点空位,“月儿也休息吧,给为夫取取暖,为夫好入眠。”
云月思绪快速流转,开始警惕,有理有据的回绝,“阎司,我的体温从来都是凉的,取不了暖。”
阎司薄唇亲启,低声道:“无碍,为夫取着取着,自然会暖。”
云月退后了几步,戒备的盯着阎司,沉声喝道:“阎司,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打什么主意,只是乏了而已,为夫习惯抱着月儿补眠,只是补眠。”
“真的只是补眠?”
“只是补眠。”阎司正正经经的保证。
云月见阎司如此情真意切,勉强豁出去,她要是这样走了,阎司未必会收回降罪命令,她也没得选择。
云月安静平躺,双手交扣在腹部,眼睛一闭,均匀的呼吸很快传来。
起伏不定的呼吸却在她耳边拂过,紧扣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的撬开,最后被只温暖的大掌紧扣。
云月头偏侧,避开暖热的柔软,冷声道:“阎司不是保证只补眠?”
“为夫心情不好,主意不定,为夫突然不想只补眠,月儿不会怪为夫吧?”
“怪!”
“月儿怪为夫?那就让他们去内枢好好思过吧。”阎司故作惋惜的说道。
云月眼睛唰的一下瞪大,咬牙切齿的剜着阎司,“不怪!”
阎司翻身为上,摘下假面,轻吻云月的眼角,“月儿真善良,他们会感恩爱戴的。”
云月抽着额角的青筋,颤声道:“阎司之前顶多得寸进尺。”
“那为夫现在呢?”阎司好奇的问道。
云月捏着阎司的耳朵,一字一句的咬出忍无可忍的恼怒,“厚!颜!无!耻!”
“哈哈哈——”阎司开怀大笑,健厚的臂锁情不自禁的加力,将空隙锁得亲密无间。
“为夫再厚颜无耻,月儿不也照样喜欢?”阎司携着深不见底的自信,熟练的卖力。
“阎司~~下次~~再敢耍手段~~以后~都睡书房!”云月捏着阎司的两耳,郑重的警告。
“月儿在这种时候都敢威胁为夫,真是勇气可嘉。”阎司笑意醉人的称赞,矫健的龙纹慢慢挺起,眼角闪出狡黠的柔光。
云月呼吸一紧,审时度势的改口,“阎司当我没说!”
“为夫已经听到。”阎司两手没入云月的墨,头一偏,盖住恼羞成怒的威胁和恐吓。
坚硬如磐石的暖玉,层层开裂,炙热的气息随意扫动,坍塌声此起彼伏,桌上的数十捆卷轴滚落在地。
接二连三的展开,画轴上的人物全是一名雪白衣,赤红眼的小女孩。
最后一捆画轴滚到了云月身旁,她迷迷糊糊的看见熟悉的身影,随手拿起画轴查看。
她摩挲小女孩的眼睛,心生甜蜜的笑了起来,刚刚累积恼怒瞬间烟消云散,阎司的得寸进尺大概是她一手纵容出来的,因为无论怎样生气,所有的恼怒和不满都会在爆前消散,每次说不原谅,但都过后就忘,他拿准了她这一软肋,又怎能不得寸进尺。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书籍画轴全都滚落在地,云月依偎在阎司怀里欣赏那副画轴,一动不动,思绪似乎飘到久远的记忆边缘,久久不曾回神。
“月儿还没看完?被自己美倒了?”阎司打趣的问道。
云月慢慢回神,轻抬下巴,骄傲道:“难道我不美?”
阎司卷好画轴搁置一旁,神色一凛,正声道:“美!”
云月将画轴抱在怀里,没有多得意,反而有些严肃,“阎司,这些年龙浩有没有什么天灾人祸?”
“天灾人祸?”阎司不解的寻思,迟疑一会后,认真道:“没有,龙浩近几年都风调雨顺的,月儿怎么问起这个?”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那其他国家呢?海澜,风雪和南翼有没有出现过天灾人祸?”
“也没有,这些年各个地方都很安宁。”
“这样啊……。”云月拧着眉头沉思,冷静的整理思绪。
阎司见云月似是有心事,关怀的问起,不过云月始终只说没事,他也难懂她的心思。
“阎司,我这几天可能需要去南翼国一趟,你帮我照顾好寒野。”云月拍腿而起,动作迅速的完成穿戴,收好卷轴后和阎司交代接下来的去处。
阎司撑手侧躺,眸光幽怨的凝视着一言不合就抛夫远走的自家王妃,风轻云淡的问道:“月儿又要抛下为夫?”
云月眉头蹙起,一本正经反驳,“我何时有抛过阎司?我只是出门一趟而已,我有要事,阎司不许胡闹,还有,不许再让那些人跟着我,阎司要是不放心,我会找我的人跟着我,绝对安全。”
阎司轻点床沿,悠悠道:“月儿不觉得让为夫跟着会更加安全?”
“不觉得!”云月毫不犹豫的回绝,坚定道:“阎司不许跟,你太显眼了,我可是要去做偷偷摸摸的事!呃——不是,我要去做一件神秘又隐蔽的事不能被现,阎司不准跟来。”
某王英挺的眉梢微挑,完全不在意的问道:“月儿是要和谁偷偷摸摸?嗯?”
云月随手将腰带系了个死结,快速别好银衣面具,随口道:“一位妖娆的姑娘,是她要偷偷摸摸,我负责监督而已。”
“月儿是要去红曜城?”
“阎司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月儿想要用美人计让你的人拿到最后一张图纸,可对?”阎司慢悠悠的道出云月筹备已久的计划。
“阎司你偷听了还是偷看了?”云月见阎司如此了解,以为他暗中调查她和澜洵隐来往以及监视了她的所有计划,开始有些不满。
“都没有,为夫猜的而已,月儿开始打红曜城的主意,自然不会只打小主意,灭罗虽然是城主,但是比赛的事一直都是由另一个人出面,那个人连为夫都还没抓到,月儿自然不会放过,月儿见了灭罗回来就一直在查那个人的事,月儿应该是怕那人会变更规则,所以想在参赛前拿到比赛所在地的图纸。”
阎司慢慢道出自己的见解,对别人的精打细算的算盘他只是随意推敲便能知晓七八成,比起那登顶的实力,这等洞察力要更为恐怖一些。
云月突然语噎,感觉在阎司面前藏不得任何心思,她沉默一会,坐回床边,虚心请教,“阎司也不知道他是谁吗?他好像很早之前就出现在灭罗身边,但他没有教唆灭罗做坏事,应该不算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