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匆匆忙忙的逃离,无意间冲进顽叔叔和阮婶婶的院子,她还没站稳就听到一阵阵狠厉的打骂声,她心生一紧,紧接着听到委屈哭喊的声,自从经历过小村庄那对夫妇对血脉的冷漠后她对血脉的事情非常敏感,她老远就听见阮婶婶在打孩子,心差点又碎了。
“让你顽皮!我说过多少次不能给别添麻烦,就是不听!你还敢躲!”阮婶婶拿着加粗的藤条不轻不重的抽打经常恶作剧的一个小男孩,男孩八九岁,顽千稽,顽氏夫妇的长子,他和其他夫妇的孩子都由赟叔叔教导,其他家的孩子都认真学习,就他们家的孩子经常捣乱,他很多学习天赋,学什么都快,但就是不想学,赟叔叔不想浪费这个好苗子所以劝顽氏夫妇好好劝说。
顽氏夫妇多次劝导顽千稽就是不听,他照常完成赟叔叔布置的学习任务,空出的时间到处捣乱,今天他见到盛装后的连颖,当着众人的面有理有据的说他像君叔叔的孩子,弄得所有人都很尴尬,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连颖是公冶叔叔的孩子,只是君叔叔有时候要回南翼国处理政务会经常离开相府,祁婶婶之前为了找朱雀和连城的下落经常出门去醉倌阁和清雾交换情报,他们两人出门的时间很多次都相近,顽千稽揪着这点说事大家就开始动摇,连颖盛装后的模样神似君叔叔,被顽千稽这么一说,众人看那两对夫妇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
虽然表面上大家还是和和气气,但顽氏夫妇知道顽千稽无心的挑拨离间弄得那两对夫妇非常难堪,阮婶婶平时最怕给人添麻烦,她是没填,她的顽皮孩子倒是经常添,她也快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她生的。
“我说的是实话。”顽千稽不躲不闪,任由阮婶婶抽打,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事,他说的话都是事实,他只是说像君叔叔,没有是君叔叔的孩子,是喜欢猜忌的大人擅自歪解他的话。
“混账!你还敢顶嘴了?大人说话哪轮得到小孩子插嘴,谁让你说话了?让你跟着赟叔叔学你偏不,有些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知不知道,你赟叔叔经常夸你聪明,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学?”
“我有好好学,赟叔叔布置的任务我都是第一个完成,而且都是最优秀,我想练功你们又不肯让我修炼,我想学的你们都不给学。”
“我们那是为你好,你身体不好,不能练功,你好好念书将来做一个像你赟叔叔那样的大学士不好吗?”
“我不想做大学士,我只想做像弘柯叔叔那样的大英雄,我想修炼,修炼可以强身健体,现在身体不太好不代表以后不好。”顽千稽挺直腰杆,理直气壮的表明自己的真正想法,他不是喜欢捣乱,他只是想让他们同意让他做喜欢做的事,他不讨厌学习,但是他跟想要像其他叔叔那样修炼一身高强的本领,更想做像那位叔叔那样的大英雄。
顽氏夫妇听完,哀伤不已,他们有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他的身体条件实在不适合做英雄。
“千稽,英雄不好当,除了本领也要有强大的背负骂名的能力,娘亲和你爹爹都不想你以后过的太苦,你的身体不适合修炼,这是你傥叔叔说的,他是神医,难道还会骗你吗?”
“小子,你想做英雄,你爹我支持你,只是你的身体无法修炼,做英雄不一定要靠功力,更多的时候要靠智取,你先好好读书,以后要是身体好点了,我们绝不阻拦你。”顽氏夫妇半跪在顽千稽面前苦口佛心的劝导,他们都通情达理,很多事都看得长远,他们这样做不是像其他父母那样随随便便不顾自家儿女意愿的说为他好,他们是真心为他好。
只是顽千稽太想要修炼,无法理解顽氏夫妇的苦心,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只有坚持。
“不要!我现在就要修炼!我要修炼!你们都说傥叔叔是神医,你们要是请他帮忙,我肯定很快就好起来,你们根本就是不想让我修炼!”
“千稽,娘亲知道你在想什么,娘亲拜托白神医很多次了,你的体质是天生的,他真的无能为力。”
“胡说!傥叔叔什么都治得了,他肯定有办法,你们根本就是没有请过他,你们就是不肯让我修炼,我不管,我要修炼,要不然我等把各个院子翻个遍。”
“混账!你敢!你再给被人添麻烦,我当真抽你!”
“你们不给我就敢!你们要是不给,我就把姬婶婶和祁婶婶的事说出来!”
“混账!你敢!气死我了,屡教不改,今天要是不抽你我就不姓阮!”阮婶婶气得头都竖起,她想到顽千稽乱说话的可怕后果,毫不留情的狠抽一顿。
“啊——”
一道惨烈的哀嚎震彻院子,这一次阮婶婶有用力,顽千稽的常人之驱根本无法抵挡,就那几下,他的小腿已经青紫一片。
“你还说不说!还说不说?你这顽皮孩子一看就是被你爹宠坏了,你要是再敢乱说话,腿都打断!”
“你们不给我就说,就说!你打断我也说!”
“哎呀……说是吧!要说是吧!看我不抽醒你!”阮婶婶手一用力,软软的藤条硬成木头,她抬手一挥,忍痛挥下。
“住手!”云月一进来就看到“毒打”的画面心都凉了半截,她接住藤条将顽千稽护在身后,恼火的质问,“阮婶婶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残害你的血脉!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她眼中的阮婶婶温柔可人,从未想过她也会“残害”自己的血脉,她前不久刚改了规矩,阮婶婶要是犯了残害血脉的规矩她也无从宽恕,她最敏感的就是血脉,当着她的面暴打血脉,简直是在剜她的心,而且最重要的是下手之人还是她身边的人,她一时间也无法接受。
阮婶婶被云月的眼神吓的不知所措,她歇了一会,好声好气的解释,“小姐,我知道你心疼千稽,但是你不能护着,他做错事我们劝导,劝导不听就要教育,教育还是不听的话就只能用力教育,千稽做的事太过火,我要是不抽他,他以后会越来越过火。”
顽叔叔拉开云月,语重心长的给云月上了一课,“小姐,我们不是在残害千稽,是他自己想残害自己,他的身体不能修炼,但他非要修炼,他刚刚用其他人的秘密威胁我们答应,小阮才抽他的,我们哪舍得打他,他不听话我们还纵容,他只会越来没底线,打在他身痛在我们心,我们会注意分寸,不会下重手,只要他悔改就好,少爷小时候也有过不听话的时候,丞相大人也抽过少爷,你看少爷现在多优秀,我们不同意打孩子,但是孩子做的事超出底线,我们必须要教导他认识错误,要是说话他不听,那就用其他方法让他听,小姐不要怪我们,你要是于心不忍就回去吧,这样不会太难受。”
云月头微偏,这些话不知不觉的印在她的心里,她似是被点醒那般,两眼都闪闪亮,顽氏夫妇的无奈她能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有个超级顽皮孩子,随她,爱闯祸,可她每次闯祸都是为了大事,而那个混账孩子是随心所欲,他们都舍不得动他,所以他越来越放肆,云月早已为此事头疼不已,她回去之后肯定会面临这种糟心的问题,现在这个教育场面显然是给她做示范。
“那……阮婶婶你继续吧。”云月双手紧握,紧张且好奇的观看人类的教育方式。
顽千稽听完脸色骤变,他摸了水池一把,水珠抹一脸,他可怜兮兮的朝云月伸手求救,呜呼哀嚎,“姐姐救我啊……娘亲她打我,我没做错事,她打我,姐姐快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