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入黑洞前准确说出里面的机关分类,理由是她来时进过这个黑洞,但细想,绝非单单如此,外置的机关肉眼可见,但是陷阱里面的东西,绝对不可能从外面看出来。
云月如此清楚陷阱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可能是偶然,淳泠总感觉云月以前一定是来过这里,甚至可说,进去过这些陷阱。
云月停下弹跳,回望身后那些陷阱,安静不语,她其实也有在疑惑,她来时记住了那些机关,但是陷阱里面的东西她起先一点都不知,只知道是陷阱。
她在刚进来时中了箭,毒素消退后,就不知为何能知道陷阱里的东西,她对这个黑洞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听淳泠这么一点,她也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来过。
“可能吧!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可能来过,可能只是我碰巧猜对而已。”云月拉伸着筋骨慢悠悠的回道,是否来过于她不重要,只要能出去就行。
淳泠察觉云月似是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再追问,沉默一会后,朝前看去,他们身前依旧是平直通畅的大道,危险程度,两人皆心知肚明。
“左上十二格,八边形岩石,踩!”云月活动完后朝目标位置指去。
“好!马上!”淳泠当即应下,飞身越去,优雅的踩在岩石上。
“记得抱头!”云月清理着腹部血渍,顿了一会,朝那边补充。
抱头?
“咚——”
“啊——”
淳泠尚在疑惑中,头顶上突然砸下一块巨大岩石,直直的朝着他的脑门砸去,虽然焕琉衣的防御能力做缓冲,没有将他脑袋砸开花,却砸出得他两眼晃星星,意识涣散,晕沉抽痛。
公子……为何这么慢才说……报复……这是报复么!
淳泠按照云月指示将身旁的岩石压在八边形岩石上,有了两次教训,他不敢多动,站在原地抱着岩石,缓冲晕眩。
“哦!对了!”云月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小声惊叹,她回头看向淳泠的手,现那滑溜溜的东西已经从手掌他含到他手臂,有了两次血的教训,她的后言留到过去之后才说。
“你还不将那东西拿开吗?”云月一手用力按着淳泠的肩膀,防止他等会情绪过激又乱踩机关,另一只手指着他的另一只肩膀,平静的问道。
淳泠的视线随云月食指移动而移动,看见某样让他讨厌的东西吞了他整只手臂时,吓得面色比云月刚刚中毒时还惨白。
“啊——要死啦——要被吃啦——公子快救我啊——”
淳泠面如死灰的看着云月,双眼扑朔着委屈心酸的泪珠,公子一定是在报复!为什么现在才说啊!
“它吃不了你的,拿开它就好。”云月鼻子嗅了嗅,捕捉到空气中流动的某种似曾相识的气味,她松开淳泠让他自行解决,朝右侧不远处的九边岩石看去。
“公子……你帮帮我……我对这些滑溜溜的东西很没办法……。”淳泠拉扯着云月的衣摆,欲哭无泪的请求着,他连他手臂上的东西看都不敢看更不用说动手拿。
云月抬手拿住那东西的尾巴,血盆大口再张,顺势往后拉扯,滑东西脱离,一个高空飞旋后,掉落回原来的陷阱里。
“你之前说这里的机关是那位千奇境尊主所设,你敢确定吗?三大尊主都来过这里,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设的?”云月眉心紧蹙,全身肌肤毛孔对空气中流动的气味很是排斥,她沉思一会,严肃的问起。
“千真万确,就是千奇境的人设的,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尊主本来不同的,不过千奇境那边说怕我们再次逃出去所以逼尊主同意在黑洞里设下机关,当时尊主受威胁不得不同意。”淳泠见云月如此在意神色,没有一丝马虎的快速回答,顺便补充一些云月没问的一些问题。
“好,我知道了。”云月截取前面信息,忽视后面的重要提示,用力扯着衣摆,撕下一块手帕般大小的白布,指风冲击九边岩石。
“咻——”
数十只菱形暗器破空袭来,云月抓着手帕抓取其中一个,其余的让淳泠出手挡掉。
“血引绝是龙浩国的还是千奇境那边的?”云月手腕一转,将包着的带有血引绝的菱形暗器递给淳泠,沉声问道。
“血引绝!”淳泠刚想出手去拿暗器,一听血引绝,两手缩在怀里,退后几步,不敢靠近。
“回答我!”云月包好暗器,塞入袖中,面沉如水的问道。
“是龙浩国的,血引绝是龙浩国的东西!听说是修罗宫那边制作的。”淳泠被云月那逼人的气势吓的突然音量提高,大声回答。
云月听到答案面色暗了又暗,心中有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弥漫,扰动呼吸极其不顺畅。
她已经是第二次看见这个暗器,第一次是风绝杀带来的那群刺客那次,第二次是在这个黑洞,两处没有关联的地方同时出现修罗宫的暗器,她不得不加倍防范。
千奇境的地方太多,目前她只了解两个,剩下的四大区域和残炎境她还不了解,他们指的千奇境尊主她知道是指残擎鄂,但听阎司说残擎鄂常年待在火山很少出门,很多事情都是他控制一些人按照他的意愿去完成,他所在的地方她不怎么清楚,但她知道那里已经封锁,这个机关是残擎鄂所设,所用的其中之一暗器却是修罗宫暗器。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可能比较合理,这个修罗宫的暗器是残擎鄂那边暗器,修罗宫那群人也很有可能是残擎鄂的人。
无论哪种可能,都绝对和修罗宫有关,她必须要赶快出去找潘慕胤重新整理信息,之前的线索可能只是假象,他们被混绕视听,所以一直没有进展。
“你!集中精神,准备冲出去,看准我落脚的位置,不要踩错!”云月将衣摆和裙摆全都扎的死紧,淳泠也不敢怠慢,云月做什么他跟着做什么,注意力集中到了极致的程度。
云月快踏石壁,踩住十边岩石,沾有血引绝的暗器,从高空如暴雨般下坠,淳泠飞身跃起,以背为盾,挡去所有暗器。
云月趁空隙拔掉前方两块岩石,毒虫从石壁中涌出掉落在附近的陷阱里,她此时气息和呼吸都滞缓到难以差距到流动的程度,那个暗器让她洞悉出过多深沉的信息,她难以轻松面对。
两抹白色身影在黑洞中交替飞跃,深陷无数陷阱,接下无数暗器,皆为了各自心中所渴望的自由,不曾停下一步。
那抹原先如点的光,渐渐沾满他们眼帘,他们离希望的洞口越来越近。
“啊————”
一道清雅的高深呐喊,随着体内爆的洪流冲力,震彻山谷,至上苍穹。
淳泠站在洞口前,看着远处的花池和湖泊,尖声呐喊,心中累积十多年的苦涩,随着激动狂喜的吼叫声渐渐淡化到透明。
“啊——我!自!由!了!”淳泠原地蹦跳,捧起脚下青色的泥土,挥洒在空中,他仰头一阵清啸,盈眶热泪,如决堤洪流,冲刷他那清秀的容颜。
他自由了!他终于自由了!他以为这一天还要好久好久!终于到来了!
“咳咳——”
云月瘫软在地,无力的清咳,连中十几次剧毒,她的力气也差不多透支完了。
最后那段冲刺,她的大腿小腿,心脏,后背,脖子,手臂全都遭受过暴击和剧毒,凭着绝不服被困的意志力,一路坚挺过来。
那身白衣被各种颜色的毒血浸染的寻不到一丝雪白,只有暗沉的死亡血色,异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