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唐联甩开衣袖,抓起屏风的支架就朝云月砸去。
云月游刃有余的躲过,面无表情的回道:“我杀他与你何干,反正你又不认识。”
“我这是为你好,弑君可是灭九族的罪,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本公子为何要收手?君要是没了那就另选新君,这有何难?本公子最近想弄个皇帝当当,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时机正佳,杀了浩帝本公子就能统治龙浩国,为何要放手?”云月脚尖轻点,蹬蹬几下就跳上半空,姿势潇洒大气的盘坐,她一手悬着浩帝,一手把玩国印,歉然中带点睥睨天下的狷狂霸气。
“放肆!快把浩帝放下!”唐联看见国印心都提高嗓子眼,他两手用力抓空气,一个搓揉就变成数十把巴掌大小的暗器,他踩着房梁往上跑,凌空一个翻身,所有暗器脱手而出。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浩帝跟龙浩没有一点关系,本公子拿下龙浩国也不关你的事。”云月将国印往上抛,在回落之际弹出一根手指,国印到手,暗器全散,她将浩帝放到床榻上休息,国印却一直不离手。
“磅——”
“把国印交出来!”唐联将暗器汇聚成一把弯刀,仅一下就把几米房梁砍倒,房梁被唐联踹向云月,云月悠闲的朝左侧斜躺,一脚高高抬起,稳稳的接住房梁,她两指轻点,房梁静悄悄的落地,没有出一丝声响。
“你只不过是海澜国的异士,有什么资格跟本公子争国印?本公子怎么说也是龙国的人,篡位也篡的比较合理,你一个异士篡了龙浩的位,龙浩的子民又怎么会服你?”云月把国印越扔越高,浩帝看得心都慌,要不是林管事再三交代云月不会对他不利,她拿走国印的那一刻就有叫护卫军的打算。
“凭什么?就凭本王是龙浩的皇族,你不过是小小平民,有什么资格碰国印!”唐联被云月不爱惜国印的举动激怒,他内息一震,弹上高空后朝梁柱狠狠跺下。
云月从容的收脚,不惊不惧的在半空上休憩,她揉了揉眼睛,故作惊讶,“哎呀,原来不是海澜国的普通异士而是龙浩的皇族,你早说嘛,那拿去吧。”
云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国印塞到唐联手里,她身手敏捷的在空中弹跳,最后优雅的旋身落地。
“惊喜吗?”云月笑看老泪纵横的浩帝,心平气和的问道。
浩帝哽咽了几下,频频点头,由于他太激动,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但是他也是经历一番坎坷波折才坐上这个位置,在儿时他们也不过是被其他皇子欺凌的弱势皇子,他们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相依为命,到他登基都一直形影不离,他对廉堂早已了解的十分透彻,廉堂王也成是他的软肋和致命伤,所以樊里决邦才会对廉堂王下手。
假廉堂诬陷大臣时伤透了他的心,他领兵逼宫时他跌入人生的谷底,他以为这一生都要跟廉堂决裂,直到林管事到来他才知道野心膨胀,和他针锋相对的廉堂不是真的廉堂,林管事说廉堂王还活着,浩帝一直抱着期望,也派人找了好多年,但一直没有找到,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廉堂。
但是,现在突然就见到了,虽然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但他知道那个一直否认自己真实身份的陌生男子就是他的皇弟龙廉堂。
“惊喜就好。”云月撤开壁障,大步远走。
“等——”浩帝刚想请教云月的大名时,龙廉堂带着国印过来,他将国印塞到浩帝手里也转离开。
“廉堂——”浩帝急忙追去,龙廉堂停在门口,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浩帝没有挽留而是依依不舍的送他离开。
浩帝关好门后偷偷钻入暗道去找林管事,只是通道那一边没有任何人影,他想着今夜来给他惊喜的公子跟林管事有关,躺下之后没有想太多。
今夜的惊喜是他有史以来收到的最大的惊喜,激动欣喜转化为温馨的力量,帮助他快速入眠。
云月离开浩帝的寝宫后到附近的府邸游逛,不久之后,大臣们的府里接二连三的响起女子的惨叫声。
半个时辰的时间,采花银贼再次出没的消息传遍整个重臣权宫,据说最响亮的叫声是来源于将军府,据说某个采花银贼想要偷袭本该入睡某个夫人,却不小心降到何小姐的房间,又据说何小姐当时正在沐浴。
这夜何将军咆哮了一夜,天还没亮就赶去龙浩皇宫找浩帝告状。
另一边,阎司外出却带着怒气回来,气息也有些损伤,墨倾等人都不敢靠近,阎司放好一些东西后去了愈元池疗。
损伤的气息很快修复,狂暴的怒气却不减一丝一毫,他穿好衣服坐在岸边调息。
“阎司——阎司——”一道甜甜的呼唤突然传来。
阎司听到柔柔的声音,未见其人怒气先消。
氤氲水雾散去,他的身前站着一名无法挪目的女子。
她一袭雪白衣,一双赤红玲珑眼,头戴圆月冠,身上各个细节和他珍藏的画轴一模一样。
她面如凝脂,柔光若腻,细眉如柳,幼红软唇不点而朱,勾唇一笑时,周围的空气都会渗入丝丝甜度。
一双清澈见底的赤红玲珑眼,炯炯有神,血色瞳仁触及那双赤红玲珑眼,眸面涟漪涌动。
“阎司——”女子提着裙摆扑倒在又喜又震惊的阎司身上。
月儿终于变回来了!
阎司回神之后,又喜又气的按住女子头顶,不轻不重的揉了揉,“又跑哪去了,害为夫到处找,月儿要玩游戏就不能先和为夫说一声?”
“阎司不要生气嘛~”女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意清甜的摇着阎司的衣摆讨好,“我在给阎司大大的惊喜。”
阎司眸光一暗,重重的呼着浊气,两掌贴着吹弹可破的面颊,用力的揉了揉,铁血的唇瓣溢出又爱又恨的不满,“有惊无喜!不准再乱跑,否则回去绝对好好收拾。”
女子眯眼微笑,端了端高挺双峰,有意无意的蹭了蹭他的手臂,柔柔诺诺的讨好,“不跑就不跑嘛~阎司不要收拾,我已经很乖了,没有给人添麻烦呦~”
阎司见得那不正经的动作,额角的青筋迅速乍起,修长温热的掌盖在女子头顶,揉的她晕头转向,严肃的训斥,“还是没点正经,之前那么正人君子的模样,是假正经吗?”
女子缓过晕眩后乖巧的坐好,一脸甜笑的举手保证,“我已经很正经了。”
“假正经!”阎司心平气和的点着女子的眉心,语气亲和的嗔怪。
这不知用了多少百遍的小伎俩,他依旧甘之如饴的被套住。
女子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颗拳头般大小的浓黑色石子,得意洋洋的在阎司面前晃悠,“阎司,我找到恶念石了,厉不厉害呀?”
“月儿在哪找到的?”阎司接过石头仔细端查,现是真的恶念石,倍感诧异。
“不告诉阎司。”女子骄傲的抬着下巴,一如既往的爱神秘又爱嘚瑟。
“阎司阎司,厉不厉害?厉不厉害嘛~”女子摇着阎司的手臂,拿回恶念石在他眼前晃悠,一脸迫切问道。
她仿若一个经常闯祸好不容易做了一件正经事的孩子,迫切需要某王的称赞。
阎司抿唇,笑意醉人的点头,看她像看个时常需要他监管的调皮孩子,又像个时刻捧在心尖的软萌王妃,她的每一副模样他都爱,无论是冷静,邪坏,还是软萌,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这幅柔化他心神的模样,只要她一靠近,他便无从抗拒。
女子没有听到回应,不甘心的再次晃悠,不满的催促,“夸我~夸我~快夸我~”
阎司按住女子晃悠的脑袋,满意的点着头,醉声道:“月儿好厉害。”
女子收好恶念石,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笑嘻嘻的嘚瑟,“那是当然,我可是阎司的王妃呢!”
说起王妃,阎司龙颜骤沉,大掌微微用力,轻柔的声音急转直下,酸里酸气抱怨,“月儿还记得是为夫的王妃?为夫还真是高兴呢,为夫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找到月儿,还以为月儿玩游戏玩到忘了为夫。”
“才没有呢,我以为阎司能找的到嘛,我是相信阎司。”
“月儿躲了那么久都不来找为夫,为夫还以为你另找新欢了呢。”阎司一脸幽怨的抱怨,看她的眸光却无比柔和。
“呦~?”女子头一歪,笑眯眯的回道:“这是好主意耶~这里的男银可以有好多好多妻子,我也可以有好多好多夫君对不对?”
“月儿嫌少是吧?”阎司瞳仁微缩,眸底火光一片,反问的语气极柔极轻,却极易捕捉到“致命”的危险。
女子突然毛骨悚然,立即保持好乖巧的坐姿,正正经经的改口,“不少不少,刚刚好,够的了。”
阎司捏着柔嫩的玉颜,缓缓溢出束手无策的无奈,“就只会气为夫!”
女子眯眼嘻嘻笑,不再反驳,阎司松手后,她欢天喜地的说道:“阎司,恶念石已经找到,我们该回去了。”
阎司欣慰的点头,毫不犹豫的同意,“好,为夫尽快将他们叫来。”
女子揉了揉眼睛,眸面泛起粼粼水光,可怜兮兮的向阎司请求,“阎司,那些人类好坏,总是欺负我,阎司把他们全部清理了好不好?”
听到这个请求,阎司全身再次僵硬住,视线也突然顿住,他在不久前就已经知道他家王妃曾经饱受人类的欺凌,她哭着诉说人类的冰冷,最后却求他不要伤害利欲熏心,残害“怪物”的人类。
她为了那极少数的善人,甘愿忍下世人不公不善的对待,继续寻找恶念石。
即使她好心相救,即使被人类当成妖怪不被感激,她依旧愿意为了她所说的善人走到最后。
他的王妃,任性不正经又爱闯祸,但他却无比清楚她的本性。
她正气勇敢,仗义善良,比谁都能顾全大局,绝对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说出不负后果的话,更不会做不负后果的事。
她不是他的王妃!
阎司面无表情的收手,龙卷的睫羽用力一眨,一阵凌厉罡风突然刮进池内。
墨倾紧接着出现在两人身旁。
“尊王妃!你总算出现了,可让我们好找啊,下次要玩游戏可要提前说一声。”墨倾认真的看了女子一眼,激动的欢呼。
女子回头看了墨倾一眼,热情的招手,“倾倾——”
墨倾喜出望外,刚走一步,一只苍劲的大掌锁住女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