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叔看到王印,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尉迟叔叔愣头愣脑的挠头,小声嘟囔,“这个王印怎么有点眼熟啊?那个战字也好眼熟,谁的王印啊?”
“王印……战……。”祁婶婶瞳仁一缩,微张着嘴,声音沙哑的挤出三个字,当她意识到那是谁的王印时,差点晕厥过去。
赫连丞相面不改色的插话,“那是战王殿下的王印,现在不用手令也可以抄府,不用担心抄府问题。”
众人听到战王的王印,同时凌乱。
祁婶婶抓着云月的手臂,惊恐的问道:“小姐……这王印你哪来的?不会是去鬼王府洗劫来得吧?天啊!要命啊!战王的王印我们可是碰不得的,小姐你……。”
“这个说来话长。”云月十分冷静的插话,她轻拍祁婶婶后背,简单的带过,“这个王印是战王给我的,不是偷来的,叔叔们都放心好了。”
众叔额角狂抽,小姐啊,你拿着的可是战王的王印,你让我们怎么放心?你知不知道那个王印代表什么?
“竟然是战王给的……真不可思议……。”
要给王印不是应该给少爷吗?怎么给小姐?莫非战王两个都要?天啊!两个都被带走老爷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祁婶婶见赫连父子如此镇定也不得不相信云月的话,她回神之际现赫连剑台黯然伤神,偷偷的走过去安慰,“少爷不要难过,兄妹共侍一夫虽然挺家门不幸的,但战王怎么说也是最好的如意郎君,你就……。”
“祈婶,我跟殿下是清白的,殿下喜欢的人是月儿,不是我。”
“哈啊?可是上次谁谁谁不是说殿下来提亲要娶少爷吗?”
“那是误会,不是娶我,是提月儿的亲,祈婶你怎么也没点正经,我可是男的,可能娶吗?想想都知道呀。”
“我哪知道嘛,那些禁断小本本里面就有娶呀,我以为……。”
“祈婶也说是小本本,小本本的内容能跟现实一样吗?等等!祈婶你竟然看着那种小本本?你完了,找个时间一定告诉公冶叔叔。”
“别别别!少爷你于心何忍啊,我是好心来安慰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祁婶婶拉着赫连剑台使劲求饶,从始至今她都不敢惹外表娇美实则腹黑的“美人”,她完全惹不起。
“说笑的,祈婶以后可不要再看了,你看你的思想都歪成这样,再歪下还了得?”赫连剑台小声劝导后带着祁婶婶回到原位,大家都集中精神商讨,却只有一人一心两用。
一个时辰后,众人心中都有了大体的计划,如今只差罪证的具体位置,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云月身上。
云月和他们商讨完后率先离开公冶叔叔的院子,她根据祁婶婶讲述的路线很快去到一处偏僻的院子。
四座厢房,五道篱笆墙,六个小田园。
四位穿着奇异的叔叔正埋头锄地,卞叔叔挥一下锄头,骂几句,院子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死极修!死澹台!竟然敢把我们转到这个破地方,等哪天回相府一定天天揍他们一顿,简直欺异士太甚!”
“小卞,你就别唠叨了,你也知道我们是异士,虽然老爷常说要和平相处,但小修他们是武者,肯定看我们不爽,把我们转走也是预料之中,省点力气,没乱挥。”
“滚!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卞,叫我卞大人,你们跟他们一样欠揍,真是气死我也!”
“好的小卞,你歇一歇吧,你骂了那么久也该骂够了,省点力气回去群殴那两个混账。”
“是卞大人!听不懂吗?卞大人!”
“知道了,就一个称呼而已,至于吗?”汲叔叔打着哈欠挠耳朵,离开相府后他每天都闲得慌,这座府邸里的人没几个正常,他们无法和睦相处,过来那么久他们都没有离开过这座院子,再闲下去他们都可能要霉了。
相府那边虽然有武者,但毕竟又赫连父子在,他们表面上还是能和平相处,偶尔还能小打小闹,生活也乐的自在,总比在这里闲着来得舒服。
正在除草的尤叔叔挥舞着镰刀,朝宓叔叔喊话,“小宓,你的计划到底弄好了没啊?什么时候才能去刺杀战王?”
“还没,战王哪有这么容易刺杀,计划要非常缜密才行,否则别说刺杀,还没靠近我们就先没了。”
“那要什么时候才弄好啊,你老是让我们等,都等了多少年了,你要是不想刺杀战王就直说,我们自己去。”尤叔叔甩出镰刀,作势现在就去刺杀。
“不要!”篱笆墙后面的云月突然出声阻止,宓叔叔听到云月的声音,立即起身相迎。
“小姐怎么这么有心过来看我们?”宓叔叔随手摘了朵鲜花送到云月嘴边,面带微笑的问道。
云月快速吃下,紧张的补充,“谢谢宓叔叔,叔叔们不要去刺杀战王,当年的事跟战王无关,不是他们害你们犯规的。”
尤叔叔捡起镰刀,面无表情的插话,“当年小姐还没出生,小姐又能知道些什么?战王就是武者尊主,也众所周知,这是我们的事,小姐最好不要管。”
尤叔叔的恨意太深,很难说放下就放下,他们四人是四大执事之子,他们看不惯四大执事随意惩罚异士,于是忍痛大义灭亲,但是他们的计划不知道为何被前武者尊主知道,他们动手那天四大执事早有防备,然后他们惨败,前武者尊主逼他们犯规,他们名正言顺的成了犯规异士,从而遭受四大执事冷血无情的残酷惩罚,他们奄奄一息时丞相夫人暗中将他们救走,他们得以存活。
丞相一家的善意感化了他们,但是受罚时所产生的滔天恨意,刻骨铭心,再长的时间都无法淡化。
云月取出新协议展示在四位叔叔面前,姿态放低的劝道:“叔叔们,你们看,旧协议已经废了,这是新协议,异士和武者可以和平共处,你们不要再恨战王了好不好?”
宓叔叔,汲叔叔,以及卞叔叔三人同时看向新协议,只有尤叔叔漠不关心,他一心只想杀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生父尤执事,一个是迫害他们的前武者尊主,他满脑子只有报仇,对其他事情都不关心。
“呵——新协议,现在改协议有什么用?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改了又有什么用!”尤叔叔挥着镰刀,用力刨地,恨意尽达眼底。
云月将新协议交给宓叔叔,静悄悄的走到尤叔叔身前,她凝视那双充满恨意和杀意的眸子,在某个瞬间,心被利刃狠狠的戳了几下。
在被戳的那几下她突然理解紫樱前不久哭诉的人类无情的真谛,同时也明白尤叔叔为何十几年里都没有放弃过刺杀战王。
他们四人受罚,只有他遭受一种惨无人道的惩罚,他被尤执事,他的亲生父亲废去了命根子,那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启齿和言明的痛,他忍着奇耻大辱苟延残喘至今,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亲自报仇雪恨,复仇是他存活至今的唯一动力。
“父亲……失格……。”云月噙着漾动的水光,无声呢喃,她的心也抽痛的无法呼吸,她本来活在一个纯净的世界,享受各种神圣级别疼爱,她是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她来到人界后却饱受了人类的无情折磨,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人类为何如此复杂,人类残忍但也有人温柔,人类无情但也有人深情,人类冷血但也有人热血。
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人类怎能如此无情的对待自己的血脉。
汲萱是汲执事的亲女儿,但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颗没有价值的棋子,一旦失去价值,能立即翻脸将她抛弃在海澜皇宫二十多年都不管不顾。
尤叔叔是尤执事的亲儿子,但他却无情的断了亲生儿子命根子,也不管他的死活。
云月用了眨了眨眼睛,随后回头看向宓执事,心平气和的请求,“宓叔叔,我有话跟尤叔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