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客气的寒暄几句,轻车熟路的进云月阁。
众叔倍感欣慰,“这下好了,小姐有人陪了,不会觉得无聊了。”
赫连丞相也豁然开朗,“是啊,老夫还怕困着月儿,月儿会觉得无聊呢,现在有人来陪她解解闷,也挺好的。”
众人欣慰的笑了笑,抬着箱子进账房,有了一大笔收入,众叔又开始议论怎么花的问题。
朱雀火气爆燃的冲进云月的房间,将熟睡的她摇醒。
“朱雀?这么早?”云月揉着沉重的眼皮起来一会又倒了下去。
“早你头啊,都快午时了,你先起来,这幅画轴是什么回事?你先给我说清楚!”朱雀猛摇云月,越摇云月却越困。
“什么画轴?”云月迷糊的问道。
“这幅画轴!这可是有赫连尚书的印章,是你拿去卖的对不对?”
“什么书?卖书?我没卖书。”
“啊——被你气死,快醒醒啊,这幅画轴到底怎么回事,主上看到会怎么想你心里没数吗?你快起来给我解释。”
“嗯——”云月推开朱雀,倒下去又睡死过去。
“我嚓!气死人了!都什么时辰了还睡的那么死!”朱雀骂骂咧咧的收好画轴,火速赶往禁地。
朱雀刚走不久,极修老大背着一大袋钱财回府,他听说又有箱子,火速跑进账房陪渊叔叔清点账目。
渊叔叔看到熟悉的袋子,眉目和善的打趣,“小修又卖少爷了?”
“瞎说什么胡话!”极修老大放下袋子,严肃呵斥,他展开袋子里的东西,咯咯大笑,“是少爷小姐一起卖。”
渊叔叔打了打算盘,好心提醒,“小修这样做欠妥,我知道你是想帮少爷解决麻烦,可要是那个人外人知道会有误会,这是在给小姐添麻烦。”
修叔叔挥挥手,拍胸脯保证,“说什么呢!我少爷人尽皆知,那个人外人看见也知道是兄妹关系,能有什么误会,你就别瞎想了,而且老夫卖画,谁买了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外人根本没去,不会看到的,老夫考虑的可周到了,放心放心。”
“这样啊,那就算了。”渊叔叔闻言,渐渐放心。
龙浩某处隐藏极深的孪生山峦,那里本是山清水秀的隐世仙境,如今却被厚重的堇竺哀侵蚀的一干二净。
走进里面定会被那泰山压顶般的堇竺哀压得难以呼吸,而这浓厚的堇竺哀来源处与森林的一座阁楼,准确来说,是来源室内一名安静至极的紫墨衣男子。
他静静的看着桌上的画轴,画像上一对容颜绝世的男女,容颜贴近,动作亲昵,笑的晃生倒世,两人宛若天地间最为登对的恋人。
他的眸光却独独落在画中女子身上,他只有见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眸面才会泛起涟漪。
他一如既往的神色温和,即使他眸底那片血色冥潭早已被堇竺哀覆盖,他看她的神情也不变分毫。
阎司沦陷在绚烂的笑意里,他像是被她安置在角落,只能看她对别人笑的开怀,他却不能上前阻拦,因为他不知她的身份,他想此刻就去找她,他的前方却没有明路,即使有条明路在前,他也不能再走向她,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能让她笑开怀的男子,而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
他一直想要将她带到身边,由他来照顾她“娇弱”的身子,由他来保护她的周全,水家家主那边动向已经有些明显,他们收到秘宝动静,迟早会知道秘宝在她手上,他早已经做好在她身边的准备,这幅画轴却似乎告诉他有些多余。
阎司静坐不语,不动声色,但是这座巨大的孪生山峦皆被他身上出的堇竺哀笼罩,他此时的心境,不言而喻。
玄武被压抑的气息压的快窒息,他从未见过自家主上如此模样,也从未想过自家主上也会有堇竺哀的时候,这一状况,实在猝不及防。
阎司卷好画轴,默不作声的离开,玄武被侧漏的势压压到无法动弹,也不敢跟上。
阎司走后不久,朱雀拿着画轴火急火燎的回来,刚急刹就听到玄武说阎司离开,她头疼的拍了拍脑门,铆足干劲冲回相府。
她到都城时,赫连剑台已经收到战王的召见,正赶去鬼王府。
阎司接见赫连剑台后没有问话只是让他陪同游王府,赫连剑台一头雾水闲逛,心里在想近期是不是有哪位叔叔外出被现才被找来问话,他酝酿好各种说辞准备为那些叔叔辩护。
两人不知不觉的转到百里花坛,那片群花绽放,姹紫嫣红的花海看得赫连剑台渐渐失神。
赫连剑台感觉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正了面色,端着敬畏的态度开口,“不知殿下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阎司鹰锐的眸平静无波,拂去礼节,直入主题,“令妹的事情赫连尚书知多少?”
“家妹的!”赫连剑台听阎司提起云月,心里瞬间提到嗓子眼,以为云月一不小心又闯了什么大祸惹到冷绝杀伐的战王。
“家妹近期都呆在家里,没有外出,微臣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事。”赫连剑台拿捏着用词,头低的更低,他寻思凰凌山那些事又觉得战王不会在意那些,不得不往大事方向想。
阎司遥望花坛彼端,心平气和的回道:“令妹杀害海澜国大皇子。”
“大皇子?”赫连剑台瞬间吓得精神恍惚,他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此时的他瞬间意识到战王为何召见,杀害皇族,而且还是别国的皇族,不灭族至少也是死罪。
阎司扬了扬手腕,漫不经心的回道:“赫连尚书先别担心,目前情况令妹也只是有嫌疑而已,海澜国那边不会对丞相府施压,大可放心。”
“殿下!家妹一定是无辜的,她不可能杀害大皇子,家妹一向很理性的。”
“本王也没说是令妹所杀,赫连尚书不必着急,只是海澜国二皇子的人已经来过龙浩,要求浩帝出面让令妹和他见上一面。”
“不行!那个二皇子太心狠手辣了,家妹见他肯定凶多吉少,再且他们没有确凿证据。”
“本王知道,所以已经帮赫连尚书推掉。”阎司抬手插话,也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赫连剑台闻言,心生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出手帮忙的阎司,愣愣的俯身感激,“多谢殿下。”
阎司扬了扬手腕,转身带赫连剑台离开花坛,随口嘱咐,“近期让令妹好好呆在府里,不要外出,二皇子的人还在,见不到人也带去海澜国见。”
赫连剑台心生一紧,再次躬身答谢,“多谢殿下提醒,在下近期一定好好看管家妹,绝不让她外出,让殿下费心了。”
阎司站在门口挥手相送,“不送。”
“告辞。”赫连剑台郑重辞行,他避开周围的暗影,在都城兜转很长时间才回相府。
众人听到战王召见全都提心吊胆的站在门口等赫连剑台回来,赫连丞相也不例外。
不久之后,众人看见完好无损的赫连剑台回来,拥簇着他进府,争先恐后的问道。
“少爷,殿下召见你有什么事啊?是不是老夫被现了?”
“不是,没提到修叔叔。”
“那该不会是我被现了吧,天啊,我就出去一次就被现了,惨了,要连累老爷了。”
“也没提到陨叔叔,殿下没有提到叔叔们,都放心吧。”赫连剑台有气无力的笑道。
众叔闻言,勉强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见赫连剑台一直眉头不展也笑不出来。
赫连剑台将事情转述一遍,众叔听到杀害大皇子全都坐不住,赫连丞相更是吓得心惊肉跳,好在最后听到此事暂时解决,众人才敢呼吸。
“不对啊!”修叔叔眉头一皱,觉得有些蹊跷,“殿下很少插手这些事的,况且还没证据,怎么会好端端召见少爷说这些事,该不会是想让少爷放松警惕,然后跟来相府来个突袭吧?”
“不会的,殿下今天很好说话,还让我看管好月儿以防被二皇子的人抓到,殿下是真的在帮我们。”
“好说话?这才事大好吗?殿下何事好说话过?肯定有陷阱。”修叔叔猛地拍桌,立即叫渊叔叔出外面加多几重阵法圈。
赫连丞相眉头一皱,也现事情没那么简单,“这的确有些奇怪,殿下从来不插手这些小事,而且这种情况应该要召见老夫去商量才对,怎么会找台儿去?这很不符合常理。”
“大事不好!”预叔叔伸出紧掐的两指,神情骇然的喊道。
众人见预叔叔掐指,心生一紧,紧张的问道:“掐到了什么,什么不好?”
“是不是殿下想来个先礼后兵,所以才故意帮少爷,是不是?”
“还是说殿下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故意找少爷套话,好确认我们在这里?”
“哎呀你们别吵,听小预说,小预你说到底什么不好?”修叔叔推开吵吵嚷嚷的叔叔们,推出清净的氛围。
预叔叔疼惜的看着赫连剑台,哽咽道:“殿下频频献殷勤,是对少爷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