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看见这个反应,瞬间松了一口气,她拉开语诺,胡扯两人刚刚看花眼,那个公子不存在,语诺也觉得动不动就害羞的自家小姐做不出那种令人大跌眼界的举动,于是稀里糊涂的就信了言诺的话。
之后,两人也没有再为不存在的公子打闹,最顶阁和以往一样融洽。
丞相府那边也一片欢声笑语,为了不让澹台叔叔察觉到异样,众叔和往常一样打打闹闹,谁都没有展露消极的情绪。
云月回来后先去石室修炼一会才去了大厅,假装刚刚修炼完,陨叔叔几人也睁眼说瞎话的夸赞云月的功力好像有长进,赫连丞相听得也欢喜。
傥叔叔几人忙着弄药材,一上午都没露脸,其他叔叔也比平时忙了许多,云月看出变化却没有感觉到异常,一直在府里陪着休假的赫连父子。
到了黄昏时,修叔叔见景色很好,随口提出给赫连一家画画像。
赫连一家感觉美景还不错,欣然接受,于是几人和霆夜叔叔几人一同,来到赫连剑台院子附近的一座凉亭,霆夜叔叔手速极画好单人画和三人画,以及赫连父子的双人画。
轮到画和赫连兄妹的画像时,极修老大积极的出来指挥。
“少爷靠左边一些,不要挡住后面的夕阳,小姐,你也往少爷那边靠点,对对对,就是这样”极修老大站在两人身前,嘴角扬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坏坏的色彩,煞有其事的指挥姿势。
“少爷小姐,麻烦侧个身,对对对,小姐麻烦靠近少爷一些,对了,小姐笑一下,少爷你也笑一下,对了,少爷,你微微俯下身子……对对对就这样,少爷小姐就这样,先保持不动,千万别动啊!”
极修老大激情昂扬的指挥,众人看得一头雾水,前面的画像全都是站一会,没有什么要求,突然要求严格,云月也感觉有些不适应。
“少爷……靠前小姐一点,对对对,少爷笑一下,对对对,就这样啊,保持别动啊!”
“小姐……你也靠近少爷一点,对对对,就这样,来,小姐笑一下,笑的开心点,对对,就这样。”
两人当真听从极修老大的指示就这样站了许久,不断的照着极修老大的指示修改了站姿,改到他满意为止。
两人笑到嘴角酸时,极修老大才出声喊可以,“好好好,少爷小姐,可以了,站好别动啊,霆夜快画吧。”
霆夜叔叔收到能够会意的眼色,铆足干劲,聚精会神的放慢速度认真画,几刻钟后,最后一幅画像完成,众人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极修老大收走。
“那里还有很多呢,你们随便看,这幅墨迹没干,我拿去晾一晾。”极修老大将其他画轴推前,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拿起赫连剑台的印章盖了一下,随后拿着画轴走开。
众人一头雾水的目送极修老大离开,回神后欣赏起其他画像,霆夜叔叔的画技极高,即使是随笔也是佳作,画轴里的景物栩栩如生,人物更是呼之欲出。
众人赏完画后,留在亭中赏起夕阳美景,十分惬意。
极修老大蒙头蒙脸后才出府,他化作一抹绀青色急光,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盏茶的功夫,他便现身在月牙阁的六楼,甘烈眸光在密集流动的华贵人群中扫视,很快捕捉到一抹浅赤色身影。
“小娃子……小娃子……。”极修老大携着放荡不羁的笑意,在赤樱背后急声唤道。
“你怎么又来了?”赤樱闻得那道熟悉的声音,瞬间转身,如此熟络的反应,显然两人之前有过交集。
月牙阁六楼主要是书画售卖之地,有此规矩一条,若要售卖画轴,必须将盖有画像本人或者作者本人印章的画轴交给管事检验,若是真迹或者印章属于画像中人,则可以将此画描印无数卷,管事会借给售卖人月牙阁的印章,盖在描印的画轴上,代替原画的印章。
月牙阁的印章是检验原画真伪的重要标准,即使人们所买到的画轴不是原画而是描印画轴,也有很大的珍藏价值,而且售卖描印画轴期间,必须把原画镶入厢房外的石壁里,供他人检验印章的真伪。
极修老大轻车熟路的来月牙阁六楼,显然他就是之前售卖赫连剑台的画像的卖家!
极修老大会售卖起赫连剑台的画像,其中也有一番原由,很多年前,赫连剑台有一友人来丞相府拿他的画像,走时太过匆忙,忘记带走,极修老大帮忙送去,当时他的命脉尚未解开,只是普通常人,他半路被人撞飞,画轴也甩出来,撞极修老大的那人,见那副画轴盖有赫连剑台的印章,便出价一千万两的价买这幅画轴。
龙浩朝廷最高重臣的赫连丞相,一年的俸禄八百万两,一千万两对他们而言无疑是笔大数目!
极修老大当时将那副画轴卖出,不过这件事里找得了商机,他之后向赫连剑台要来新的画轴,盖上他的印章,然后拿来月牙阁这里描印了数百万份,一份描印画轴售价十万两,这些画轴一夜之间被抢的精光,仅一夜,便有数千万两入袋。
此举虽然像是在坑自家少爷,不过事实却并非如此。
极修老大虽不掌厨,但是时刻关心这赫连丞相一家的饮食,他就地培养了几名修极厨,专门负责赫连丞
相和丞相夫人以及赫连剑台的饮食,为此他总是选用最好的食材。
他当时被封住命脉,不能像今天这样,随手就将深山险林中的珍贵食材拿来,他只能用寻常的方式买来,但是赫连丞相为官清廉,不贪取任何一分不属于他的钱财,丞相府每年的收入全靠赫连丞相那八百万两的俸禄,除去府里必要的一些开支,所剩无多,要另外买好的食材,实属艰难。
极修老大为了让小时候体弱多病的赫连剑台能有健康的体魄,封住命脉的他冒着生命危险回到鬼王府,将幸存的青莹竹竹苗偷走,带回丞相府细心栽培,赫连剑台经常吃青莹竹,身体才有了好转。
极修老大每次将卖画轴得来的钱财,都去买了极其珍贵的东西,做成菜肴给赫连父子食用,虽然他们一家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何物,但他一直都乐不思蜀,他为了丞相府也是时刻都在操心,也是用心良苦。
“小娃子……你们阁楼可没规定老夫不能来啊!”极修老大从袖中抽出一副画轴,很是熟练规矩的将刚刚出炉的画轴递给的赤樱。
“是没规定,但是你前不久不是刚来吗?”赤樱礼貌性的点点头,上次去了丞相府见到极修老大后开始区别对待。
“哈哈哈……刚来也能再来啊!”极修老大放荡一笑,笑的肆意张扬。
“是是是,这次还是剑台公子的画轴?”赤樱没有急着打开画轴,她眸光四处扫视,不是在捕捉,而是在排除某抹青色身影。
“那是自然。”极修老大一脸自豪的说道。
“规矩你是懂得,这是印章,你自己搞定,用完后记得还给我。”赤樱将画轴递回给极修老大,随手将随行印章交给他,完全没有检验的意思。
“小娃子……你不检验了?”突然跳过某些步骤,极修老大反而有些不适应。
“不用检验了,之前说的规矩不要忘了就行。”赤樱话落,潇洒的转身,干练的气势丝毫不减。
极修老大见赤樱走开,也不再问,毕竟人家都说不检验,也跑上前去求人家检验,他拿着这两样东西,转身朝着西北方向的某处厢房走去,他将镶在石壁里的一副画轴收回,火速进入厢房。
极修老大左脚刚踏进,各处的暗影立即行动,半个时辰后,那处厢房没有任何动静,但厢房外却已经拥簇着一大群雍容华贵的女子。
这些女子在门口挤得水泄不通,刚刚流动的暗影便是她们安插在此处的眼线,专门盯梢这处厢房,每当墙壁中的画轴被收回去,定然是有新画展出,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别说这群莺莺燕燕的闺中小姐,连这里的老人男子也都知道,这间厢房一旦墙壁上的画轴有异动,很多人都能收到消息。
“好奇怪……剑台公子的画像上个月不是才展出吗?这么快就有新画了?”
“是呀是呀,以前等剑台公子的画轴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的,这次竟然那么快出。”
“管那么多干嘛,有新画出就已经不过,你们还是先卯足全力吧,免得又被挤伤了。”
“还有啊,到时候买到画轴可要拿稳啊,我上次买来那副,不知道被谁给抢走了,气死我了。”
“……”
一群人在厢房前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统一眸光灼热的看向房门,要是她们的眸光有实际温度,厢房的大门早已经被烧出个大窟窿。
“吱呀——”
众人期盼间,房门打开,极修老大尚未开门就已经猜到一开门会是这幅场景,唉,这群人的消息还真他娘亲的灵通。
“大叔大叔……是不是有剑台公子的新画了?”
“对呀大叔,是不是,是不是啊?”
“对呀……你快说啊,到底是不是?”
极修老大刚迈出一步瞬间被几名女子狠狠拉扯,差点被顺势扑了上去,前头几个女子扯衣服的扯衣服,摇手的摇手,紧张的不行。
极修老大看着眼前笑的花枝乱颤,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女子群,送去一抹为她们默哀的眼神。
“是的哦。”极修老大极其敷衍的点点头,嘴角荡着的却是极度邪坏的笑意。
“太好了!大叔,你快将画轴放进去呀,快让我们看看,快点!”
“是呀是呀,快点,不要婆婆妈妈的。”
那群女子轮流夹攻,面色急迫,急不可耐,对新画轴想要的不行。
“哈哈哈……好,不过你们先闭上眼睛,这幅画轴有天大的惊喜,你们全都把眼睛闭上,不然我就不展画了。”极修老大神秘的卖了个关子,后半段冷不丁的来个威胁,他越说嘴角的笑意越浓厚。
众人听到前面全都感觉莫名其妙,不过听到后面那句明显的威胁,管他七七八八,全都皆听话的闭上眼睛。
“哈哈哈——”极修老大看到当真听话闭眼的众人,放荡的大笑一会,随即将画轴镶入石壁中,他快速转身,用身体挡住画轴,见没人没有偷看,笑的放荡。
“剑台公子最新画作出炉,你们慢慢观看。”极修老大提高音量,中气十足声音传遍到这座阁楼各个角落。
“轰隆隆——”极修老大话音刚落,其他楼层的人群乌泱乌泱的狂奔到六楼,本来就拥挤的六楼,此时挤上加挤,挤得水泄不通,连条缝隙都难找到!
闭眼的众人,闻言,瞬间开眼。
众人齐刷刷的朝着镶嵌画轴的墙壁看去,灼热的目光,凶残的目光,如狼的目光,似虎的目光,交相涌动。
极修老大接受到众人扫视而来的灼热眸光,身形一闪,将身后的画轴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幅画轴,一座风格新奇的凉亭率先印入眼帘,夕阳灿烂绚丽,照的画中四处赤金一片,凉亭犹如身披天端彩霞,美的不可方物。
凉亭之中,一名男子,男子鼻梁高挺,温唇薄清,剑眉秀气,双眼温和,皮肤白皙,容颜俊美绝世,他一身青莹色绸缎华服,腰间束一条镌刻着青莹竹纹路的腰带,腰间系着一块圆形白暖玉。
他寒玉碧簪半琯他那墨黑的丝,额前两缕柔顺丝垂前,墨在渐淡的夕阳照耀下,流动着晶莹的光泽。
凉亭之中,一名女子,肤如凝脂,白里透红,容颜绝世,美得令人屏息。
她一身雪白色异花衣,腰间束着一条镌刻有奇异花纹的雪白色腰带,纤细腰肢的左侧,系着一块似雪似白的水滴形暖玉,她墨色晶莹的秀,用简易竹簪半挽。
她在夕阳下,看着美如暖玉的男子笑的自然,画中的她,笑的虽浅,却点燃了她黑耀瞳中的千盏琉璃,那极浅的笑,仿若淌过几世繁华,睹过盛世流年,她眸中泛出的千盏琉璃光芒,将世间一切色彩变成为不可查的尘埃。
画中男子美如暖玉,温和如水,他在夕阳下,捧着女子的绝世容颜,宠溺的将他绝世俊美的容颜与她贴近。
画中两人笑的清浅,笑的安谧。
众人的视线触及到那白衣女子时,全都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