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研清的话在安静的巷子里久久回荡着,明明她的声音温婉好听,但是裹在深夜的寒风里,却给人一种自内心的寒意。
陆朝谈垂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紧,冷淡的目光里慢慢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李研清看着陆朝谈,嘴角挂起了阴鹜的弧度。在她的印象里,陆朝谈何其高傲又隐忍的人,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折腰过,哪怕当初他多需要长合帮的力量查出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这个男人照旧是一个人打拼,遇到任何麻烦都没有去求过任何一个人,而如今,她李研清倒要亲眼看一看,这样的陆朝谈会不会为荣静宁那个女人折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其实李研清的心里或许比陆朝谈还要紧张,就在她以为陆朝谈根本不会下跪的时候,只听到“砰”得一声,陆朝谈真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深夜的寒风骤起,把陆朝谈的衣服吹得鼓起,也瞬间吹乱了李研清的心。
“李研清,我求求你,放了静宁。”陆朝谈声音沙哑地开口道,里面包含着李研清从未听过的恳求之意。
李研清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自陆朝谈那日拒绝自己之后,李研清其实想象过很多次陆朝谈匍匐求她的样子,如今梦境成真,但是此刻女人的心底却没有多少的喜悦,反而觉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仿佛下一秒就能倾泻而出。
这个她心中一直敬仰的男神,竟然真的因为一个女人下跪求她了。
李研清的身体轻轻颤了颤,也不知道是深夜太寒,还是她的身体太冷。
“陆朝谈,你再说一遍。”半晌之后,李研清终于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她高高在上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冷漠地说道。
这一次陆朝谈并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再次开口道:“李研清,我求求你,放了静宁。只要你肯放过静宁,我什么事情都愿意答应你。”
“也包括那天晚上我让你和我做得交易?”李研清突然反问道。
陆朝谈点了点头:“对,什么事情都可以。”
世界仿佛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李研清此刻真的很想放声大笑,多么可笑,自己那天晚上几乎放下了所有的自尊,想要再努力一次走入陆朝谈的世界,但是无论她怎么哀求利诱,这个男人始终都不为所动,而现在,只因一个荣静宁,陆朝谈居然什么都能答应,什么都能做妥协。
曾经,李研清觉得自己已经尝透了心死的滋味,但是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心如死灰。陆朝谈的心底已经被荣静宁彻底占据,完全没有她李研清可以涉足的地方了。
李研清动了动沉重的身体,嘴角的笑容在暗黑的夜色里显得尤为妖娆,她慢慢弯下腰,将艳红的唇附在陆朝谈的耳边说道:“可惜了陆朝谈,即使你现在想要和我做交易,我也不会再答应了,因为你在我心里已经变得一文不值,没有丝毫的价值,即使做我的一条狗都不配!”说完,李研清便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转过身不再看陆朝谈。
她现在不知道陆朝谈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她依旧能听到陆朝谈顽固的声音:“李研清,求求你放了静宁。”
李研清嗤笑一声,已经没有力气再捉弄陆朝谈了,冷淡地道:“抱歉朝谈,我刚才欺骗你了,荣静宁那个女人这躲得还真是够深的,我也没有找到,我劝你也别抱有太大的希望了,毕竟你现在已经没了以前的能力了,找荣静宁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简直就像大海捞针,可能这辈子你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她。”
话音落,李研清似乎是真的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停留哪怕一秒,大步朝着远处走去。
“宝贝,陆朝谈你打算怎么处理?”还没等李研清走远,江一航就又叫住了那个疾步远去的女人,声音里藏着一些高深莫测的情绪。
李研清的脚步一顿,想都没想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随便你吧,这个男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了,你想让他死就死,想让他活就活。”说完,李研清便真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巷子里,李大纲看着江一航,似乎在等着江一航的指示,而江一航也不急着做决定,他缓步到陆朝谈面前,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陆朝谈,说实话,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下跪,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这一画面,想不到还真的给他看到了,而且陆朝谈下跪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权,不是因为利,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如若换作他江一航的话……
江一航认真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即使他很喜欢李研清,喜欢她的身段和美貌,也喜欢她的狠毒和聪明,但他也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斯地步。
想不到陆朝谈还真是一个情种。
“朝谈,到底兄弟一场,我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也真是难过啊。”江一航假模假样地说道。
陆朝谈沉默着没说话,他的身体已经软绵绵地耸拉了下来,眼神放空,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江一航毫不介意,眼中的光反而更盛,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不过难过归难过,你到底做错了事情,我也不能假公济私偏袒你,你说你好好的干什么去调戏人家女朋友呢,即使找不到荣静宁,想要找个女人泄,你也不该找个有男朋友的,这绝对就是你的不对了。而且啊,研清似乎也不想帮你,我怎么说都得给我的未婚妻几分薄面是不是,所以这次事情的后果只能你独自承受了。”
江一航说完,便朝着身边呆愣的李大纲使了个颜色,李大纲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江一航的身边问道:“江总,您的意思是?”
江一航的眼角眯了眯,似笑非笑地道:“大纲,被人挖墙脚一定很不爽吧,人你还可以再教训教训,只要不出人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