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道静静在黑暗中拥抱了多久,直到身后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他们才终于松开彼此。
荣静宁朝着身后望去,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对小情侣,在看见这里有人的时候,小情侣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又快速走到了观景台的另一侧。
荣静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陆朝谈一眼,这才将视线定格在前方。
这里是城市的制高点,眼前是一片城市的灯火璀璨,那些星星点点的灯光,铺排在城市里,有着别样的秩序,仿佛是谁撒下的明珠,点缀着白泽市的黑夜。
陆朝谈也学着荣静宁,将视线转移到眼前的美景之上。
身后忽然想起了小提琴曲,仿佛将安静的夜带进了柔和浪漫的国度,听得荣静宁不由的沉醉其中。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忘记现实中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就这样和陆朝谈一直站在这里,相守到老,不离不弃。
“静宁,能不能和我跳一支舞?”荣静宁的身边,忽然响起了陆朝谈低沉沙哑的声音。她回过头来,正对着陆朝谈漆黑色的眼眸,那里在路灯光的点缀下,闪烁着如繁星一般的光泽,看得荣静宁心头一动,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陆朝谈的手心。
荣静宁很少跳舞,也不怎么跳舞,但是陆朝谈却很会带节奏,他拉着荣静宁,根据荣静宁的步伐,调整着自己的舞步,很快,荣静宁就被陆朝谈带着进入了正轨,他们随着身后的小提琴声,在黑暗里尽情旋转跳跃,连日来的不快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都消失殆尽了。
荣静宁忍不住开怀笑了起来,那笑声如银铃一般,感染着陆朝谈的情绪,让陆朝谈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两人的舞步不知道引来了多少人的围观,还有人惊叹两人的美颜,忍不住用手机拍下了视频。但荣静宁和陆朝谈二人却仿佛毫无察觉,他们沉浸在两人的世界之中。因为只有在这里,他们不用想那些纷杂难解的问题,只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情。
这一晚是荣静宁和陆朝谈都毕生难忘的一晚,等到陆朝谈将车子缓缓开入市区之后,荣静宁才仿佛如梦初醒,心也跟着莫名绞痛起来,但她始终稳住情绪,不让自己流露出半点的脆弱。
“静宁,今天太晚了,你还是不要去医院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过去。”陆朝谈的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但仔细听,还是可以现一丝的暗哑。
这段时间,自从荣静宁搬出了玺园之后,她大多数时间都是为了照顾管泽天住在了医院里,而自己的行李也就暂时摆放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想到这里,荣静宁报出了旅馆的地址。
陆朝谈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但他什么都没说,按照荣静宁的要求,将她送到了小旅馆的门口。
“今天谢谢你了。”荣静宁下了车,就转头想要朝旅馆里走,却被身后的陆朝谈叫住了。
“你就住在这里?这里条件看起来很差,管泽天知不知道你现在住在这样的地方?”陆朝谈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开口询问道。
荣静宁无所谓地笑了笑,尽量缓解此时的尴尬:“他过两天就出院了,到时候我会和他一起回到管宅的,这里离医院比较近,方便我照顾他,要不然来回跑太浪费时间了。”
陆朝谈看荣静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翻滚起的异样情绪更加剧烈,他忍住心中的怜惜,继续说道:“前面的路口有个还不错的酒店,我送你去那家住。”
“不用啦!”荣静宁赶忙摇头拒绝,“这里靠医院最近,而且里面住的基本上都是陪护的家属,里面很安全也很安静。我就在里面住两天就走了,你不用担心。”荣静宁说完,抬手朝着陆朝谈挥了挥,“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晚安。”说完,她就转身,快步朝着旅馆大门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陆朝谈的视线之中。
陆朝谈并没有立即离开,他抬头看向楼上,很快,二楼的某间房间里亮起了灯光,他就这样看着那盏灯光许久,直到灯光暗了下去,他才开车离开了这里。
……
荣静宁这一夜基本上都没怎么睡着,她回到宾馆后,透过窗户朝着旅馆楼下看去,现陆朝谈竟然一直站在那里。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光而立,荣静宁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正抬着头,默默注视着自己房间的窗口。
她下意识地躲在窗帘一侧,明明知道那个男人还在,却不敢再看他一眼,最后,她赶忙把房间的灯关上,过了许久,荣静宁才看见陆朝谈的车子离开。
这一夜,荣静宁的脑子里满满都是陆朝谈的身影,久违的拥抱、月夜下的舞步、他站在楼下萧条寂寞的侧影,这些都让她久久难以入眠。
第二天,荣静宁一早就起来了,想着昨天没有去医院看望管泽天,荣静宁在楼下买了一些可口的早饭,就去医院给管泽天送了过去。
早上六点到病房已经有些喧闹了,荣静宁来到病房里,管泽天已经醒了,看见荣静宁过来,管泽天到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欣慰:“静宁,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荣静宁将买来的皮蛋瘦肉粥、素菜包子、豆浆、鸡蛋,依次在管泽天的饭桌上摆好,这才开口道:“昨天晚上工作有些忙,所以没来看你,今早起来,正好看见楼下有好吃的早饭卖,就给你送了过来,之前听你抱怨家里保姆的饭菜都是千篇一律,所以给你换了点其他的,就是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管泽天将视线落在桌子上,四样东西全部都是他爱吃的,只是他很久都没有吃过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的女儿还没有忘记他的口味。
“很好吃。”管泽天喝了一口粥,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喜欢吃就好,我去给你打点水过来。”荣静宁说完,就提着水壶出了病房,在她才出病房的一瞬间,一道男人的身影也走进了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