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研清挂了电话,视线便落在了对面那个站在窗户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周身正散着冰冷的气息,他的眸光深沉,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垂落在身侧的那双手却早就泄露了男人的情绪。
李研清的心微微一窒,她极少看到陆朝谈慌张的样子,而这一次,陆朝谈的慌张竟然是为了荣静宁那个女人。
李研清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可面上却挂着温柔担忧的表情:“朝谈,我已经打电话给一航了,他答应我会想办法把静宁带出来,你放心好了,静宁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陆朝谈侧过脸来,一双幽深的眼睛讳莫如深。
李研清的心因为陆朝谈的眼神又是慌乱地跳快了几分,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朝着陆朝谈走近了几步。
“朝谈……”李研清的声音里透着些犹豫。
“什么事情?“陆朝谈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里是惯有的冷漠。
”朝谈,你刚刚说的话还当真吗?你说过只要这次我帮了你,你就会答应我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要求?”李研清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陆朝谈点了点头,既然他找了李研清帮忙,他就做好了应对一切后果的准备。
“朝谈。”李研清的声音里忽然带了淡淡的哭腔,“刚刚一航虽然愿意帮我,但是她却对我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让我做他的女朋友,可是,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他,我的心里只有你。”
陆朝谈不说话,只是等着李研清的下文。
“朝谈,我已经知道你和静宁准备离婚了,所以喜欢你,是不是就变成了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了?”李研清低头笑了笑,她的脸上满满都是凄楚,惹人怜爱,“朝谈,我不想成为一航的女朋友,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只要你愿意娶我,那么一航自然会念在你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上,主动退出的。”
李研清的话音刚落,陆朝谈的目光更加幽深了几分。
李研清怕陆朝谈拒绝,立马又加了一句:“朝谈,从小到大你都是言而有信的人,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所以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不会反悔的对不对?只要你不反悔,我敢保证,荣静宁绝对可以平安无事地从金煌会所里走出来。”
陆朝谈的目光又转到了窗外,此时的天色早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风吹动树枝,出“沙沙”的声响,陆朝谈却觉得四周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
他自认为自己有许多原则和底线,然而这些所谓的原则和底线,在遇到荣静宁之后,似乎就变得一文不值起来。
为了荣静宁,他甘愿放弃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得来的股份,放弃尽快为父母报仇的机会,为了荣静宁,他也可以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只要荣静宁可以平安幸福就好,就算他的未来一片灰暗,那又如何?
……
江一航从包间外回来,他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荣静宁,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探究和深意,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是荣静宁,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明和胆大许多。只不过,虽然李研清难得向自己求情,但是将荣静宁带出金煌会所这件事却特别的难办。一来,眼前的智哥和张爷都是他江一航得罪不起的人物;二来,如果荣静宁逃出去了,将金煌会所里生的一切都暴露了出去,那么他江一航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可是,答应了李研清,又必须得这么做……
江一航的思路转得飞快,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倘若他可以拉陆朝谈一起下水,那么荣静宁念及到自己的所爱也牵涉其中,必然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再加上荣静宁身上也没有确实的证据,就算之后将她放出去了,金煌会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江一航低着头诡秘一笑,他快步走到了智哥和张爷的面前。
“智哥,张爷,今天让您们二位这么扫兴,我要负全责。”江一航的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今天,我保证让二位玩得尽兴,而且,还会找一个特别的人陪着二位一起玩。”江一航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他不易察觉地扫了荣静宁一眼,然后便将头凑到了张爷和智哥的耳畔说起了悄悄话,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连平时一副阴沉表情的智哥都笑了起来。
“哎哟喂,你让他也过来啊?这个清高的小伙子,恐怕不屑于我们的游戏吧?万一把我们这些事都抖落出去……”张爷边说边摆弄着手中的南红珠子。
“自从靖天死了后,我们那帮就落在了这小子的手里了,他攥着特权,霸占着股份,还把我们底下那么多骨干都解散了,现在更是好了,坐上了高位,还总不拿我们这些老人吃劲,我真不知道靖天看上他哪里了,竟然将好处都交给了他。”智哥也小声说道。
江一航早知道这些人对陆朝谈很不满,但碍于陆朝谈握着长合帮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们也不好作,如今借着荣静宁为借口,让陆朝谈过来,再让眼前的两位爷好好羞辱一下陆朝谈,倒是一件不错的买卖。
“张爷,智哥,你们放心好了,我今天一定可以把他请过来,而且保证不但他不会泄露半个字,还会被我们掌控。一会儿我再多让几个女人过来,让你们玩得尽兴。”江一航说完,几个男人对望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荣静宁离他们的位置比较远,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又是故意压低的,所以荣静宁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最后,当几个男人的对话结束,他们的目光又齐齐落在了自己和安娜的身上。
“先把他们带到地下室去,一会儿等那小子过来了,我们再好好玩玩,顺便再好好审问一下那个小妮子。”张爷说完,目光再次落在荣静宁的身上。
荣静宁握紧双手,她的心脏跳得很快,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颤抖,倒不是因为害怕即将面临的死亡,而是她身为一个母亲,竟然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还害得孩子跟她一起受苦,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