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我妈妈得了那种病,为了免受别人的歧视,她从来不对人说,而为了不传染给别人,吃饭都是单独一个人吃,面对我的时候,从来都戴着口罩,与人接触的时候,从来都是低着头的,她就是不想
传染给其它人,如果不是你,我妈妈本来还有治愈的希望,结果……”说到这里,喻小白哽咽,人总是失去方知。
到如今,她才知道这个世上最疼最爱她的是妈妈,好在如今,又多了一个秋亦檀。
献骨髓的事情,妈妈有跟她讨论过的,所以,她知道。
妈妈也去咨询过了一些医生,都说象她这样情况的,连献血都不行,更何况是献骨髓了。
“好,就算你妈妈有病,可当我提出试试你的骨髓的时候,她为什么也不同意?”李媚娟说到这里的时候,一下子顿住了。
同时顿住了的还有喻小白。
妈妈没有跟她提过要她捐献过骨髓的事情。
其实当初妈妈对没能捐给那个小男孩骨髓一直很惋惜。
妈妈那时候一定想不到那个决定会要了她的命吧。
而她此刻听到李媚娟如此说,一个念头就如同野草般的迅速的在她的脑海里滋长开了。
妈妈早就知道她不是她亲生的。
早就知道。
所以,提都不提让她试骨髓的事情,因为试了也没用,她跟妈妈的血型都不一样。
“对了,你……你不是她亲生的,不是的。”李媚娟低喃的指着喻小白,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喻小白许久才缓过神来,眼睛已经潮了,妈妈死的真不值,就为了那么一个不怪妈妈的原因,可有些事也怪妈妈,妈妈为什么不肯把实情告诉李媚娟呢?
如果妈妈说了,李媚娟也不至于这么恨妈妈。
然后,制造了那起车祸,害死了妈妈。
有些结果,也许当初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想到这里,喻小白艰难的起身。
她是怪李媚娟的。
毕竟,妈妈并没有救李媚娟弟弟的义务,救与不救,妈妈都没有违法,都是妈妈自己的决定。
所以,李媚娟这样对待妈妈就是错误的。
就是该死的。
可是,若是妈妈肯告诉李媚娟她的病,是不是,就可以继续活下来,活到今天了呢?
踉跄的走出会见室,她的身形有些微晃,逆风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太太,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喻小白扶住了他的手,才免于倒下,眼前有些黑,一时间,她还是不能接受李媚娟害死妈妈的这个理由。
太残忍了。
她接受不了。
逆风倾身一抱,立码就抱起了她,大步的朝外面跑去。
感受到一股股的风从耳边飘过,喻小白才悄然惊醒,也才现逆风抱起了她,不由得一挣,“逆风,我没事的,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被他这样抱着,她又没有怎么样,她真的很不自在。
“太太没事?好,我放下你,小心。”逆风说着,就缓缓将喻小白放了下去。
知道她有身孕,他生怕她有什么闪失,那般,秋亦檀那边他交待不过去。
喻小白深吸了一口气,这会子已经好多了,“逆风,送我回别墅。”
其实,她还想问问李媚娟对喻景山做了什么的,不然,喻景山怎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呢,可是到后来,她真的问不下去了,就象有些名言警句说的,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知道了,心里莫名的难过。
妈妈是那样的无辜。
逆风一路开着车,喻小白就一直坐在后排的位置上呆。
脑子里空空如也。
她突然间就觉得人生无常,活着的时候珍惜才是最实在的,否则,真等到百年的那一天,哪怕你再想去珍惜都晚了。
就连坐在一起喝一杯茶,吃一口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到了。
下了别墅后的喻小白几乎是用小跑的冲进了别墅。
也许是想到妈妈死的太冤,她冲进了秋亦檀的房间。
房间里一室的安静,窗帘开着,正在输液的男人正靠在靠枕上看着电脑。
他在工作。
工作的男人看起来最帅最有魅力了。
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喻小白一下子就扣上了秋亦檀的电脑,然后头靠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睛深嗅着他的气息,不知怎么的,从听到李媚娟说起恨妈妈的原因之后,她就一直很担心秋亦檀。
他那样的人,一定很多人置他于死地吧。
可是刀枪都是无眼的。
或许他可以躲过很多次,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能躲过所有的刺杀。
如果再遇到一个比逆风比秋亦山还更厉害的,他还能象现在这样让她依偎着让她依靠着吗?
突然间的,她顿悟了。
顿悟出了自己好象已经习惯了他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了生活中有他的陪伴了。
“怎么了?”秋亦檀大掌轻拍着喻小白的背,轻轻的安抚着,他能感受得到小女人这会子有些不对劲。
“阿亦,你不会象妈妈那样离开我是不是?”喻小白急急的问出,小脸微仰的看着秋亦檀,就等着他给她一个他不会离开她的答案。
“不会。”可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秋亦檀的心情却是复杂的。
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是不同的,他也不知道他的人生轨迹要走到哪一天才终止。
所以,从他决定把喻小白变成是秋太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始终都在教她如何自立如何做她自己。“阿亦,你知道吗,我觉得做人有时候真的是太残忍了,李媚娟居然为了那么一个原因就害死了我妈妈,可我妈妈根本不是故意不救她弟弟的,况且,我妈妈没有义务去救她弟弟吧,她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呢
?”沉默了一路,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泄点,喻小白的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流也流不完了。秋亦檀没有去劝喻小白,有时候,憋得太狠了反而更不好,还不如让她这样狠狠的泄一下,“你妈妈的病其实越来越严重,她又不肯接受现实的去积极配合治疗,其实她人生的最后阶段,是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