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凤才现这脚下竟又是个奇异的菌藻植物的世界,一样有山脉、林莽、草甸和矮的灌丛,而且都晶莹欲滴,翠绿得可爱。
秦厚林刚蹲下,云海又来了,那无所不在的迷漫的雾,像魔术一样,瞬间又只剩下灰黑模糊的一片。寒雪凤站了起来茫然期待。喊叫了一声没有回音。秦厚林叫喊了一声,只听见自己沉闷颤抖的声音顿然消失了。周围只有水杉黑呼呼的树影,而且都一个模样,凹地和坡上全都一样,他俩手牵着手奔跑,叫喊,忽而向左,忽而向右。
“我们得马上镇定下来,得先回到原来的地方,不,得先认定个方向。”秦厚林对寒雪凤说。
“可四面八方都是森然矗立的灰黑的树影,已无从辨认。”寒雪凤看着周围迷雾漫漫的环境对秦厚林说。
秦厚林拉着寒雪凤的手说:“我明白这是大自然在捉弄我们,捉弄我们这些没有信仰,不知畏惧,目空一切的渺小的人类。在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人定胜天,纯粹是扯淡。”
他俩本以为山林里会有回声,可是山林里一无回响,回声在这里也被浓雾和湿度饱和了的空气吸收了,她俩于是醒悟到自己的声音也未必传送得出去。只有求生的信念还使他俩手拉着手相信奇迹的出现。
灰色的天空中有一棵独特的树影,斜长着插向天空。这棵树主干上分为两枝,一样粗细,又都笔直往上长,不再分枝,也没有叶子,光秃秃的,已经死了。她俩走到了跟前竟然是森林的边缘。那么,边缘的下方该是那幽冥的峡谷,此刻也都在茫茫的云雾之中,那更是通往死亡的路。
“凤儿,你的故事讲完了妈?”秦厚林牵着寒雪凤的手走在漠峪河河畔看着淡淡的兰花问。
寒雪凤点点头眼前飘着淡淡的兰花香说:“是的,我的故事讲完了。可是我有点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厚林一边走一边问。
寒雪凤随手摘了一朵幽蓝色的兰花说:“我怎么觉得当时在凤凰山的洞里遇到的那些奇怪的经历似乎在漠峪谷里重演。就在刚才我俩还迷失在迷雾与山林里。”
“凤儿,你看那里有只雪兔。”秦厚林指着不远处一只雪白的兔子说。寒雪凤顺着秦厚林的手指指过去的方向看过去。阳光下卧着一对雪白的兔子,不禁心中升起了: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秦厚林对寒雪凤继续说道:“故事是你讲的,你是讲故事的人。故事放在什么地点你是可以把控的。可以把生在凤凰山的故事讲成是生在漠峪谷的故事,也可以把生在漠峪谷的故事讲成是生在凤凰山的故事。当然,你要遵守故事生的原地点,你就按照原地点来讲。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愿不愿讲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