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玫瑰皇冠号上的慈善拍卖开始了。
这次慈善拍卖的主题关爱西北某省留守儿童和失学少年的身心健康。拍卖所得的资金将会通过国内著名公益渠道,专款用于改善提升西北某省偏远地区的教育资源。
吴凉和丁芸颖进入会场,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在拍卖会场的前排坐下。
天麟集团与周氏集团同为明海知名企业,也不知道主办方是怎么想的,竟把天麟和周氏的位置安排在一起。
丁贺程、周天禾年高德望,不会亲身来参加这种层级的拍卖会,两家的位置便自然留给了他们的子女。
吴凉和丁芸颖在写着天麟集团的位置上落座,心中却是暗自把坐在邻座的周小欧骂了个遍。
这个坑货,早说丁芸颖也会出现在这的话,他就不会来了。
现在倒好,不仅被丁芸颖撞破他姐拿他当挡箭牌的一幕,还令他搬离丁家的初衷失去了意义。
原本,吴凉与丁贺程上演闹翻戏码就是为了让旁人以为他和丁家断绝了往来。
如此,以后其他人想对丁芸颖不利的话就不会特别注意到他。有他在暗处,丁芸颖的安全能得到更大的保障。
可是现在他和丁芸颖堂而皇之地坐在一起参加拍卖,那些有心人见了便会知晓他与丁家还有联系。
而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吴凉想要避嫌在公共场合保持距离,以丁芸颖的性格,也断不可能再让他和周家凑到一起去。
自打上次周家生日宴会后,这位大小姐就对昔日闺蜜没了多少好感。
出于女人的直觉,丁芸颖认为,她很有必要尽量杜绝吴凉与周晓清的往来。防火防盗防闺蜜,那话可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闲话少叙,一番无聊的开场白后,拍卖会开始了。
先被抬出来的拍品都是当代名人的雅玩收藏和一些现代艺术品,逼格不算很高。
丁家、周家,还有许多自诩豪门出生的家伙们都没有急着出手。
只有一些身家较浅的暴户频频喊价,带着三分自矜,七分张扬得意地向着身旁女伴或身旁他人的女伴炫耀着财力。
吴凉见丁芸颖没有出声,也不会多事喊价。
他略有无趣地扫视了其他方向的座位几眼,这一看还真现不少熟人。
赵蔓草、张汉梁和褚梦梅两口子,还有昨天下午被他教训了一顿杭城纨绔杨延欢都来了。
此外,之前在甲板上遇到了那几个阴阳师也都来到了现场。
千恕和尚、符鬼派的张远博三人、还有那个嚣张讨人厌的黄师道。他们都坐在与丁家一样的头等席上,神态自若地和身边的人交流着。
而在另一个方向,吴凉也现了周庸和夏梦淳的身影。
那两人此时正坐在明海市的一位副市长身后,脸色略有警醒地注意着周围。
在吴凉看向他们的时候,周庸也注意到了吴凉扫来的目光。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吴凉拿出手机了个消息过去:“客串保镖啊?”
“上头有命,身不由己。”周庸回复。
“啧啧,你别告诉我,有人想要刺杀政.府要员。”吴凉按键。
周庸稍稍犹豫,回复:“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不排除这种可能。”
吴凉看了微微一怔,他没再继续问,而是道:“知道那黄师道几个货是干嘛来的吗?”
“不清楚,但据说等下会有好东西拍出。”周庸回复,“我知道你丫是土豪,等下黄师道不论拍什么,别让他得逞。”
“还用你说,早看那小子不爽了。”吴凉回复,然后收起了手机。
拍卖进行的很顺利。
在场众人都有些自持身份,只是象征性地举一举牌,并没有对哪件拍品表现出志在必得的兴趣,也没有人无聊地在那些小物件上哄抬价格。
一连七八件艺术品拍完后,主办方总算拿出了些有价值的好东西。
民国大师的画作,清代雕刻的玉饰,还有来自非洲的巨大彩钻。这些拍品一登场,很快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兴趣。
钱维钧、李弘承等人相继出手,都拍下了一两件不错的东西
而当举办方将一件明代琉璃盏展示出来后,拍卖现场便迎来了一个小高潮。
明代琉璃盏固然值得收藏,但这并不是让诸多土豪纷纷出手的原因。
更直接的缘由是,拍卖师在介绍那件藏品时着重点明了,这是天麟集团董事长捐献出来私人珍藏。
因为是出自丁贺程之手,这才使得许多人,尤其是明海本地的富商们趋之若鹜,想要借此拍下,与天麟集团扯上一些人情关系。
吴凉在认出那件琉璃盏后也有点惊讶,对丁芸颖道:“那不是放在丁叔叔休息室里的那件吗?我记得丁叔叔还挺喜欢的吧。”
“是啊。我爸能拿出手的,还能差的了?”丁芸颖笑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跟你坐一起,想拍回来出手也不方便了。”
“干嘛?你也想把它买下来,拍我爸马屁啊?”丁芸颖狡黠微笑,娇俏动人。
“必须的啊,不然你爸要是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了怎么办。”吴凉语气夸张。这丫跟妹纸相处久了,也是越来越能说些不要脸的话了。
他这话一出,马上扭头便对坐在邻座的周小欧道,“小欧帮我把琉璃盏拍下来,回头我把钱给你。”
“好嘞,吴哥我帮你拍。”周小欧答应得很爽快,却差点被周晓清踩了一脚。
最终,那个琉璃盏被周小欧以一千三百万的高价拍下,整整超过了市场价格一倍。
在这个过程中,吴凉始终微笑,云淡风轻,心中却微微抽动了一下。
娘嘞,这样的高消费要是多来几次,即便他身怀龙腾黑金卡也抗不住啊。看样子,要找机会弄点收入了,不能坐吃山空。
琉璃盏拍价创下本场最高,但没过多久,随着一些带着灵性的古董器玉被搬出来,单场最高价便被迅速刷新。
周庸说的没错,在这场拍卖会上,的确有能够吸引阴阳师的东西。
暗藏灵气的瓷瓶,储存了法力的玉雕,还有一张看似残破的字帖,但上面纂写着的却是记载阴阳术的经文!
这些东西出现后,即便是吴凉早有心理准备,也大大的吃惊了一把。
瓷瓶和玉雕倒还好解释,以吴凉本人的能力,也能将道元之类的特殊力量封入那些器物中。有些经过开光的老物品外流到市场上,并不稀奇。
可是,残破的阴阳术经文就完全不同了。
经文是术法之本,也是许多派别建立门派的根基。
就算是天师道、正一道那样的名门大派,也绝不会将术法经文随意地抄写出去,就更别说题在字画上拿来拍卖了。
而对于许多小门派的阴阳师来说,多学会一种术法,往往就能意味着自己的实力得到成倍的增长。
瓷瓶与玉雕,吴凉和黄师道都没放在心上,不过千恕和尚与张远博三人出于好奇,倒是分别让身边的人拍下了一些。
等到那一副写了经文的字画被拿上来拍卖时,黄师道就坐不住了,当即让陪同他的商人将价格翻高了一倍。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但他的举动并没有吓退千恕和尚与张远博三人。
尤其是出身符鬼派的张远博,他们或许没有和黄师道正面交手的胆量,但是斗财斗气,也不怕他。
那两拨人互相别苗头地喊价,一下子就把底价四百万的长卷字画抬到了接近两千万的价格。弄得在场其他人一愣一愣的,想不通为什么那副并非名家之作的字画会如此抢手。
“阴阳术法啊,就算是残篇中的残篇,也能值个大几千万吧。”
吴凉轻轻说着,向身边的丁芸颖解释了一下,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在意的原因。
“那你不出手吗?如果钱不够我帮你出。”丁芸颖美眸微转,立刻说道。
“不着急,让他们先抢一阵。”吴凉微笑摇头,看着丁芸颖一副处处为他着想的样子,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柔荑玉手。
丁芸颖微微一怔,没想到吴凉会突然做出亲昵举动。
她抿嘴浅笑,妙目盈盈地扫了吴凉一眼,也不说话,顺势将脑袋搁在了吴凉肩膀。
这个时候,邻座的周晓清刚巧看了过来,瞅见两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样子,不由酸溜溜地咕哝道:“秀恩爱,分的快。”
古字画的价格被越抬越高,转眼就突破了三千万的高阶。
这个价格一出来,让在场许多小土豪都轻轻吸了口气。
不就是一副破画嘛,竞能卖出三千万的高价,挥金如土也不是这样挥的啊。
当黄师道身边的商人把价格翻到三千两百万的时候,别说那些小土豪了,就是他们几个帮忙竞拍的大富商脸色都有点绿了。
阴阳师与富商混在一起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个有本事,一个有钱,互惠互利,各取所需,通常都会相处的很愉快。
可是现在,要他们拿出三千多万买一副不知来历的破画,这些陪在张远博、黄师道身边的商人心中也很不乐意。
毕竟,不是所有的富商都能有丁贺程那样的身家和气魄。
吴凉眼看他们叫价涨幅已经慢下来了,便知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不慌不忙地举牌,将价格直接提升到了四千万。
“四千万!六号桌的贵客出价四千万!全场的贵宾朋友们,还有没比这更高的价格!”
拍卖师看见吴凉大幅提价,兴奋地叫了起来。会场的其他人听了,也吃惊地纷纷向吴凉、丁芸颖的位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