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海回头一笑道:“别担心,我会在旁边看着她吃完的。”
见两人都如此照顾自己,心水有些不大好意思,便道:“这么早,想必你们也没有吃饭,药膳我会自己用的,你们也快去吃饭吧。”
穆忘尘不放心道:“我去取你的荷包,你看着她用完药膳,再过来,我在饭厅等你。”
穆忘尘随手整理了衣襟,迎着朝阳,往屋外去了。
月如海挥手道:“药膳呢?”
丫鬟端着药膳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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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海作势要喂。
心水忙接过碗来:“我自己用就好。”
袖子抬起的瞬间,月如海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道:“这块玉到真是与众不同。”
心水想起不久前沙霸带她出去挑玉饰的那次经历,故而淡淡道:“是暖玉。”
“暖玉?”月如海瞪大了瞳孔,她上一次见到暖玉,是带在苏沁月的手上的。
“你是不是也听了那个传说?”心水嗔笑,想不道如此御姐范的女子也会相信那些个无聊的传言,所以道:“传言只是传言,这不过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石罢了。”
普普通通的玉石?月如海动动嘴角,好半天才扯出个笑容来:“你还记不记得是谁给你戴上的?”
心水手中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是谁戴上的她不知道。她倒是从沙霸那里听来了取下它的方法。只有那个给她戴上的人才能给她取下来。
“我哪里知道是谁,”心水放下勺子:“我倒是还想知道是谁给我戴上的呢。自从我在嵩阳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一直戴着这个玉环。”
月如海心里,咯嘣的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心水吃惊道:“你...怎么了?”
察觉自己失态,月如海看向自己的衣襟,下意识平静的整理,再抬起头来微笑道:“你可不能骗姐姐,怎么会连谁给你戴上这暖玉都记不得了吧。”
心水点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自我从嵩阳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连做菜洗衣裳烧茶...都是镜夜教我的...”
一说起镜夜,瞬时又难过起来。
门口一位小厮前来,说道:“穆主子让我前来催催主子,说菜要凉了。”
月如海浅浅一笑道:“就来。”
虽说着就来,眼睛却还盯着心水。
心水道:“我可是最期待自己好起来的人,怎么会不好好吃药,你快去吧。”
月如海这才起身,绛紫色的衣衫随之摆动,墨绿色的腰环十分抢眼。
出了屋门没走多久,月如海直直的站住了。
她的手上,又怎么会戴着暖玉?
暖玉明明是应该戴在苏沁月的手上,跟她一起入了皇家陵墓才是。
难道她是苏沁月?
不...不...不可能......月如海连连摇头自我否定,别说脸长得不像,苏沁月更是断了一条腿......仔细想想,又觉得眼睛十分的像。
月如海止不住脑子里轰炸一般的想法,靠在身旁的树上。
身后的小厮提醒道:“穆主子在等主子用饭呢。”
不能叫穆忘尘怀疑,月如海勉强打起了精神。
穆忘尘见月如海气色不对,问道:“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是怎么了?”
月如海摇头道:“可能是早晨受了凉,一时不舒服。”
穆忘尘叫小厮拿来笔墨,开了个消解化瘀的方子。
“不是什么大事,不妨事的。”月如海抚上穆忘尘的手。
犹豫再三,穆忘尘推开,沉声道:“菜凉了。”
不知何故,月如海的心又猛的跳了一下。
用过早饭,穆忘尘照旧道自己的书房看医药典籍,走到屋门口,又折了出去,往心水的方向去了。
月如海招来当日带着厚喜进来的小厮来,厉声道:“快把那一日所见所闻系数说来。”
小厮不知何意,只把自己听见的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月如海挥退了小厮,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一直没注意那小姑娘的长相,没想到就是厚喜。
厚喜和苏沁月一同过了许多年,自然是她对苏沁月最有感觉。
那么,厚喜执意要当心水的丫鬟,必然能说明心水和苏沁月是有几分像的......会不会心水就是苏沁月?
月如海怀疑。
如果不是苏沁月,那她手上的暖玉又如何解释?
苏沁月的是国丧,总不会有胆大包天的盗墓贼暗中潜入盗走?亦或是萧国七皇子自己摘下来的?总不会是那些个入棺材的暗中懂了手脚?
还有一件事,原来无心联系起来,现在放在一起想一下,到让人毛骨悚然。
苏沁月的死讯没传出来几天,嵩阳真人就收了个不问来路的弟子,拍板定音,不容置疑。
而那个人的身影,月如海后背一凉。
她记得当时,那个人凌空一现,玄色的衣衫,长剑引了万丈的金光,一晃她们就齐齐晕了过去。那人空中吊着的腿,十分的诡异。
丫鬟捧着个汤药碗来,轻声道:“主子,这是按照穆主子的方子,给主子熬得药,主子趁热喝了吧。”
月如海胸中一紧,从深思中醒了过来。本来以为自己不用吃药,但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是需要吃些药定定神的。于是,她接过碗来,有一口没一口。
“主子,”丫鬟又道:“心水姑娘说在屋里带着闷,穆主子陪她去后院转转了。”
“嗯。”月如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苍白的脸仍故作面不改色道:“嵩阳真人也算是对忘尘有恩,心水姑娘也算是我们这里的贵客,对她多照顾些,也是情理之中。”
丫鬟倒是忿忿不平:“主子对穆主子多上心,也不见穆主子肯主动陪主子转转。”
“出去。”月如海已经大为不悦道:“再多说一句,我就割烂你的嘴。”
许久没见主子火了,丫鬟也是大惊,慌忙闭上了嘴退了出去。
穆忘尘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一向是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以往从没见过他因为怜悯而救过别人,就连她的父亲,他也没出手相助过。
仅凭陌然和他的情谊,他就出手相救,实在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