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平铺的淑云的记忆,画面中正是自己,从袖子中放出剧毒的蝎子,不偏不倚,正咬中仓皇奔走中的淑云,脖颈大动脉处鲜血直流。
心水哑然,喃喃自语:“怎么会?”
嵩阳真人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心水辩解:“我从不曾伤害过淑云......还望师尊,相信我。”
师尊勃然:“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事实已经如此,你还狡辩,有失我嵩阳的尊严,”
南宫镜夜辩护:“师尊,说不定有人从中暗害心水,也说不定。”
嵩阳真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南宫镜夜,呼啸而至的身形将南宫镜夜打翻,怒斥道:“方才你也看得清清楚楚,这事不是心水做的,难道是为师做的?”顿了顿:“索性现的早,淑云的身体尚可以医治。分明就是你因嫉妒之心,暗害了淑云,此番还要跟为师理论。若不是为师顾念你是个女子,怕是几掌过去,你还有口气跟我理论?”
心水低头,像是呆傻了一般,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有......”
南宫镜夜吐了好几口血,才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师尊,我相信心水断断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嵩阳真人一声冷哼从鼻子中出:“嵩阳上下统共就三人修习蛊术,况且,淑云姑娘的记忆已经如此清楚,心水,你还不知错!”
陌然急匆匆的从外面冲进来,拦住了嵩阳真人准备挥动的胳膊:“师尊,心水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师尊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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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阳真人冷哼一声,先放下了自己竖起来的手。
从未觉得陌然的眉眼如此冷清,心水心中泛着透心的凉意,不可置信的看向陌然:“陌然,你,不信我?”
陌然冷情冷眼的眉眼透着难以言说的冷:“心水,我并未想到你会对淑云出手。”又对着师尊说道:“也怪弟子疏忽,没有同心水解释清楚。此事多半是我的错,师尊若是罚,便罚我好了。”
嵩阳真人看了看一脸呆滞的心水,又看向陌然:“此事虽因心水而起,追根究底陌然也难逃责任,我得对御史大夫有个交代。罚陌然横鞭五十,心水禁足十日,以后断不能生事,明白了吗?”
这惩罚已经算不得惩罚了,陌然和南宫镜夜都舒了一口气。
只有心水还在呢喃:“师尊,不是我,我没有......”
嵩阳真人一掌,心水狠狠的撞到了墙面之上。
嵩阳真人甩甩袖子,一边离开,一边说道:“好不识趣。”
师尊离开了,陌然赶紧起身扶助心水,用帕子将心水嘴角额头渗出的血擦拭干净。
心水痛的不出声,感觉浑身的骨架都要散了,挣扎着对陌然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陌然蹙了眉:“心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对淑云出手。淑云自小和我有婚约,按照师尊的意思,我也是要娶淑云的。”
万箭穿心,怎么会这样?陌然明明收了她的定情信物,还说只爱她一个人的......陌然继续说道:“我对淑云并无情谊,我爱的人,始终就只有你一个。”
骗子,十足的骗子......说只爱她一个人,却又对她说会娶另一个人,陌然怎么能这样呢......陌然扶起昏了的心水,若有所思的看了南宫镜夜一眼。
南宫镜夜唇角还躺着血,对上陌然的眉眼:“你既然注定要娶别人,倒不如放开她。”
陌然往外走的身子僵住:“我爱她,又怎会放开她?”
南宫镜夜陡然间变了脸色,双目漆黑。
心水头疼的无比剧烈,只觉得自己变得很透明,透明的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眼前凭空闪出一副场景,一个女子侧身躺在客栈的床上,心水看不真切,走的近些,才看清床上躺着的女子的姿容。心水想了想,可不正是那日在灵媚庄看到的女子,叫什么来着,好像叫,苏沁月......正想着,那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向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心水着急,忙向着四下躲闪,可却找不到个藏身之处,急了半天,才现根本没人唤她,才又想起来,自己是个透明人儿,别人看不见的,才稍稍宽了心。
门被重重的推开了,来人......心水大惊,可不正是周玉画册上排位颇高的七皇子,萧梧忆?
萧梧忆拿着长长的剑,指着心水的胸腔。
心水握住剑锋,一寸寸的往自己的心口里面扎,刺的很深很深。
明明是寂静无声的场景,可心水偏偏听见了声音。
“苏沁月!我究竟是看错了你,你为何要对苏蓓翠出手?她胸口中的剑那么深,亏你下得去手!”是萧梧忆冷冷的声音。
“梧忆......我没有......”苏沁月想辩解,她辩解。
“于你而言,我究竟是什么?”苏沁月长长的出口气,只觉得麻木不仁,万籁俱静。
“呵,一个贪心、恶毒又卑贱的傻子罢了!”
或许是被梦中恐怖的场景吓到,心水哆嗦着睁开了眼睛。
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床帘,自己的桌子,自己的暖炉,一切都是自己的,心水舒口气,总算从那恐怖的场景中逃离了。
想到在灵媚庄的时候,柳如说,苏沁月是为了救七皇子而死,所以才厚葬的,但她的梦境却清楚的告诉她,事实或许并不是这样,或许跟她梦到的一样,苏沁月受了萧梧忆的刺激,一怒之下,自尽了。
如花的容颜,似水的年华,却为了一个根本对自己无情无义的人而死,还真是,可笑的很......心水想笑,却只是牵了牵唇角。
感情的事情,谁又说的清呢......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流出。
陌然,终究是不相信她的......不仅不相信她,还告诉她要娶淑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