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阳真人手中翠绿色的扳手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停下不动。叫了南宫镜夜、慕容御皓和花莫紫来。末了又停了停,唤人叫陌然也过来。
陌然蹙眉,明明叫他好生招待御史大夫的女儿,此时又叫他是做什么?眼见得此时她已经对他极为信任了,突然离开了,恐怕生了嫌隙。
南宫镜夜、慕容御皓和花莫紫来的很快,大约也得到了消息,捉急的很。只有陌然隔了许久才来,也没赔错道歉什么的,只是跪下磕了个头站在一边。
三人虽然等了许久,只是师尊都不曾怪罪,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到说起之时,陌然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大惊:“什么,心水孤身一人进去了?”
花莫紫觉得惊讶:“你还不知道吗?”
南宫镜夜嘲讽:“他整日陪着那萧国御史大夫的女儿,那还有心理会心水?”
陌然只觉两眼黑,脑子里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了,就只剩下心水孤身一人进入,没有任何消息,情况十分危险。
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奔向那段被染黑的泉水处。
心水,等我,等我!你千万不能有事!
太焦急了,摔了一跤又一跤,虽然跌跌撞撞,却再也没有人能追的上那样的速度。
不可否认,陌然无论是毒蛊之术,近身攻击,移动速度,除了嵩阳真人之外,再无人能比。名副其实,是嵩阳最好的刀。
嵩阳真人看着跌跌撞撞的背影,最终也没有阻拦,任由陌然去了,只是略略忧心的蹙了蹙眉。
陌然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弟子,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不用多说的。只是此事蹊跷的很,已经有两个弟子去了,不能再让其他弟子进入了。万一有个闪失,他这许多年的心血,可就功亏一篑了。
自己也不能贸然入内,只能静静的等消息了。若是陌然也不能出来......就只能花大代价了。
他自然不想走到那一步,毕竟受了铜雀台之伤,嵩阳的暗卫也少了大半,还有大大小小的事物要处理,如今要是再动的话,怕是会伤了根本。
陌然进阵的时候,血腥和恶臭扑面而来。四周极静,听不见一丝声响。水的源头堆积这形形色色的死尸,大多是动物的,也有人类的骸骨。
陌然的心跳的好快,一种可怕的预感随之而来。怕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
不可能,不可能,心水蛊术如此之好,不会的,不会的......“心水——心水——”
没见到心水,却看见浑身躺着黑血的野猪朝她撞了过来,十分凶狠。身上流下的黑水掉落下地上,地面如同被烧焦了一般,黑黑的陷下去一大块。
如此恶心的,这是什么东西!心中知道这野猪身上的东西是不能溅到身上,陌然迅速闪身,飞镖准确无误的滑过野猪的脖颈,长长的口子划开,留下浓浓的黑血。
野猪似乎感受到不一般的疼痛,四下愤怒狂奔起来,嗷嗷叫着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魔音灌耳,十分阴森。
陌然的身子是毒蛊做成的,纵使受了伤也无妨,自是万万要保护好自己的头部,不能沾染上如此东西才是。
心中更是担心了好几分,四下张望:“心水——”
里面异常的大,四下一眼也望不到边,只是各种腐尸四下遍布,陌然顾不得那么多,直直的往里面走着:”心水——“周围传来骨骼活动的声响,刚刚还倒在地上腐烂的死尸动动暴露出的骨头,左右晃动着身子,活动蹄子,缓缓站了起来。空空荡荡的眼眶,明明应该是什么也看不见,却像是精准的知道他的位置一般,从四下齐齐的撞了过来。
数目有些过多,不便近战,陌然腾空而起,袖中放出许多毒虫,想要暂时控制一下动物的走势。稍有片刻喘息,迅速将暗器粹了化尸水。既然是尸体,那么化尸水应当是有用的。
他训练的毒蛊很是凶残,以为能稍稍控制住局面。万万没想到的是,毒蛊一沾上那黑色的血液,便像是着了魔似的,也开始慢慢的溃烂,不在攻击一群腐尸,到齐齐攻击起她来了。
想要稍稍控制些腐尸为自己争取些时间,不料又增加了许多凶残的腐尸,陌然擦擦汗,将粹了化尸水的暗器乱入到一群腐尸之中。
被化尸水触及到的腐尸,肉体迅速掉落,一片一片,化成黑黑的水,只剩下一副干突突的骨架,委实......陌然是见过世面的,但这黑乎乎的液体和惨白惨白的骨架,还是让他极不舒服。
按理来说,用过化尸水的尸体,应该是什么都不剩的,此番他用了,虽然腐尸身上的肉没了,骨架却还在,的确有些出乎预料。
干突突的骨架,只是愤怒更深了,追的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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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过是一群腐尸而已,不论是杀人还是杀鬼,我陌然,还没有怕过!”
长长的骨鞭挥舞而下,血红的的骨笛执起,御风灵活的躲闪,凶猛的攻击,深蓝色的稠衫恣意的张扬,遮天盖日,一副从地狱来的罗刹的模样,毫不畏惧。
几具腐尸头颅齐齐的被砍断,四肢挣扎的动了动,才倒了下去。身后的腐尸见其中几具倒下,越的凶狠了。
深蓝色的稠衫铺天盖地,毫不畏惧,杀出一条血路来。被断了头的腐尸不在少数,却还是不断有腐尸靠近,陌然一边抵挡,一边寻找心水。
黑暗中隐约听人拍手叫好:“哈哈哈,就算你再厉害,进了这里,也别想出去。”
透明如同玻璃一般的身影飞过,不知所踪。
陌然愤怒到:“你若敢伤她一分,我,陌然,定将你抽筋拨皮,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一星半点!”
空间中除了诡异的笑声之外,再无人说话。
只是周围的腐尸又快速的活动起来,断了头的也接好,齐齐向他冲过来。
那一刻,天蓝地黑,只有陌然深蓝色的稠衫迎风飞舞,遮天蔽日,一幅地狱来的罗刹模样,丝毫不畏惧,只奋力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