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我好歹也是这苏府的小姐,这例银,总该有吧。”
“我这就叫人送过来。”刘夫人欲起身。
“慢着...这六年该有多少例银,大夫人是当家的,该很清楚吧!还有喜儿的,下午之前,一并送过来。”
“苏沁月...“苏家小姐的例银是每月十五两,丫鬟五两。这统共算下来,得一千多两。下午之前凑齐,可不是要她的命?刘夫人咬咬牙,收起到嘴边的话,换上一副半边晴,半边雨的笑脸,“那自然是...”
“大夫人果然识相。“
“芜院,我住了六年,再不顺的也看的顺了,就不必劳烦刘夫人收拾其他的屋子了。”
“好。”眼不见,心不烦。既然她不愿搬到后院,那更好了。省的她日日见了,烦心。
“其他的,夫人就照着其他小姐的分寸,看着添置吧。”白花花的银子到手,是最重要的。刘夫人能有什么好心,平白给她添置些好东西?她才不信呢。
有了银子,她就可以按自己的心意,添置些衣裳。总好过,穿的破破烂烂或者花里胡哨的,凭白给自己闹了笑话。
她现下,最需要的,还是银子。
文试过后的武试,在无妄峰,路有些远,自己又不能骑马,还得多备些银子才是。
当年被驱逐到芜院,她很是不情愿,却也从了;渐渐的短衣短食,她也默默的忍了;冬天没有足够的炭火,因为冷,从未睡好过,她也未曾挣扎着获取什么;还有他......
她已经退缩的太久了,她退的越多,就输的越多。一无所有的时候,看似穷尽了,其实不然。人生的路那么长,若想改变些什么,足够了。
这次,无论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都不会阻止她前进的脚步。一路向前,才是她的风格。
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充分的准备,她就是用尽手段,也要登上那无妄峰的。
她没有退路,必须成为嵩阳的女弟子。
“这...大夫人呢?”苏沁月扶额,将思绪拉回来,抬头却看见厚喜整理些花,正往瓶中插。
“额...都走了有一会了。”厚喜浅浅的答道。
苏沁月又扶额。
“都这个时辰了,厨房还没有送饭食过来?”
想的事情多了,还真是饿得快。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前,多了许多小星星。
“奴婢去瞧瞧?”
“去吧。早些回来。”
“小姐!“厚喜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小姐,奴婢去厨房催菜,碰巧遇见赵姨娘的女儿。她见我拿着食盒正要走,使了个绊子,本做好的菜,系数全打翻了。”
“她还说...”
“说什么?”
“说小姐是青楼的妓子,全靠一身的狐媚功夫,才得了榜。”
“放肆!”一个姨娘的女儿,谁给她的胆子!
“喜儿,你且去把她带过来!若是她不肯,就把她拖过来!拖不过来,就打晕了,叫小厮抬过来!”
呵,送上门的鸡,不杀,她是不是傻!是时候,在苏府立立威了。一个姨娘的女儿,也敢当众胡言乱语污蔑她,她要她好看!
“是,小姐!”厚喜好气,不仅给小姐使绊子,还污蔑小姐,太可恨了。她行的极快,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厨房。
“苏一枝,我家小姐请你去一趟!”
“你家小姐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她让我去,我就得去?”苏一枝还在继续同周围的人说些什么,大家也都面露诧色。
“啪!”厚喜一巴掌扇了过去。她用手攥住苏一枝的衣领,拖着她向芜院走去。
“放开我!你一个奴婢,竟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娘,看不打断你的腿!”
“嗯。好大的口气!那奴婢就等着你娘来打断奴婢的腿!”
“放开我!你这个贱婢!苏沁月是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货色...”
厚喜从地上拿起一块沾满污泥的石头,堵住了苏一枝那又臭又脏的嘴。
真恶心...她看见支支吾吾从苏一枝嘴里渗出的唾液,忍不住想吐。
周围有些人想要拦着,厚喜厉声道,让开!
她拖着苏一枝到了芜院。
厚喜一推,苏一枝便猛的跪在了苏沁月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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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怠慢了苏家小姐呢?”苏沁月嗔怪。
她的手从容的从琴上划过,看似轻柔而随性的动作,却充满了跌宕起伏的暗音。
果然是不同凡响的一张脸,花容月貌,妩媚妖娆。到底是青楼妓子的女儿,容貌倒也不差。只是这无知的大脑,堪堪将她的容貌毁的渣子都不剩。
“呸!”苏一枝将口中的石头吐了出来。
“苏沁月,你好大的胆子!唆使丫鬟打我,你也敢!”苏一枝很是气愤,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苏沁月竟排在名榜榜。她明明是个三等残废!
“欧?这么说,还倒是委屈了你!”
“你这个贱人!”
“啪啪!”苏沁月并未说什么,两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苏一枝的脸上。
有些人,还真是连提点的必要都没有呢...不如直接上手,来的痛快些。
“贱...”苏一枝捂住脸,血从指缝,嘴角,眼眶猛的渗出来。
苏沁月自知内力深厚,却也只用的三成的力量。呵,没想到,自己的功力没有退化,反而愈的厉害了。
“碰!”贱字还没出口,厚喜便一脚踹到了苏一枝,让她和满是坑洼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又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苏一枝果然老实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被撞傻了。
“呵,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造谣?”
苏一枝怎么也想不到,以前那个低眉顺眼,从不敢得罪别人的人,哪里来的胆子,竟敢打她?她似乎变的不一样了。她不敢轻易的声张,只是小声的喘着气。
“我娘和大夫人会给我讨回公道的。”苏一枝忿忿不平。
“呵。你不妨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要不然,你这如花似玉的脸,可就要添上些如墨般的颜色了...”苏沁月拿着弯弯如月的尖刀,晃动着。
“我说,我说。”苏一枝被打的有些怕了,赶忙开了口。
她可还没傻到连自己脸面都不顾的地步,如花似玉的年龄,还思着春,怎么能毁了容?
至于受得气,到时候让娘和大夫人帮她出了,就好。
“昨日,苏蓓翠说与我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