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刚看过的那幅画?
江一眠有些不太确定的看了看画卷的位置, 正数第八倒数第二, 没错啊。
怎么是这个样的?
一念及此,她狐疑的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公孙策, 却是慢慢的朝着前面走了两步。
位置变了变, 再看向画卷,其上的画却是又变成了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副仕女图, 竟是这样玄乎?
江一眠挑了挑眉, 又换了个位置。
可惜的是, 这一次,另一侧并没有出现之前那个位置看到的画面。
换句话说, 想要看到之前的那副隐藏在仕女图后的画面,只有从画卷左边看去才行。
看到这里,江一眠心里也渐渐回过了味来, 她锤了锤公孙策的肩膀,“我去, 赵才子,你可以啊你!”
这幅画换个角度来看,之前的柔弱仕女图便变成了一名身着劲装的古典美人舞剑图, 最是让人意外的是, 换了角度呈现出的图中之人, 明显更有江一眠本身的气质在其上,但凡江一眠站在画前, 画中之人是谁简直一目了然。
这个时候, 于江一眠而言, 能画出一幅极好的画她并不意外,能把画放在博物馆内她也勉强理解,可这种现代的利用角度的绘图叠影技术硬生生的被人用毛笔画了出来,更奇怪的是直接看去完全看不出有第二幅图,这是什么样的操作?
简直再一次刷新了她对某人的认知。
见江一眠眼底满是意外和欣赏,公孙策略微勾了勾嘴角,“喜欢么?”
“你确定这是给我的?”这东西,都可以当艺术品表墙上了,给她的话,不会觉得可惜?
瞧这回答,应是喜欢了,公孙策闻声轻笑了一声,“你要是不想要,也可以……”
“那可不行!”江一眠打断了公孙策还未道出口的话,故作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这礼物深得吾心,赵大才子的心意我感受到了,那便却之不恭了。”
公孙策没好笑的看了某人一眼,“得了你。”
“走吧,先去大堂坐一会儿,这边的事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处理完了。”
目标嫌疑人有了,公孙策猜,金馆主之所以没有马上动作的原因多半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再把同伙也挖出来,反正无外乎就这么些人,谁人在这里面主动帮了忙,谁人又做了些看似寻常其实阻拦调查的举动,目标这么大,正所谓顺藤摸瓜,不说所有人,大半的心底有鬼的人,还是好抓的。
破案的事他不再插手,礼物江一眠也见到了,这下一来,两人都轻松了许多。
旁人是什么反应公孙策与江一眠已经不再多顾,因着出了这档子事,博物馆的人大都围在了大厅,见这边人多,公孙策索性带着江一眠朝之前没去看过的展厅继续欣赏文物去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过。
金馆主把画交给公孙策的时候没有多说些什么,但其眼底的赞赏却是显而易见。
博物馆的安保并非摆设,文物如此众多,哪怕只丢了一样也是件极大的事情,更别说今日展出的文物还有一件是从都博物馆借来的宋代官瓷。
今日的事故,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件预谋已久的盗窃大案。博物馆展示柜的钥匙是特制的,停电的那短短一分钟内,监控死机,展示柜被开文物被换,若非是公孙策现文物有变让人报告,谁又能想仅仅只是一分钟,完好无损的展示柜里的东西已被掉包?
安保并非文物专家无法鉴别文物,看见展示柜完好文物尚在自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怀疑。所以,可以想象,如果没有公孙策这一意外,盗窃团伙想必早已将东西掉包带出,而等博物馆现的时候,必定已然为时已晚。
四号厅的安保,入口的安保,监控室的负责人员,后勤的负责人员……这里面牵出的人,绝不仅仅只是一两人这么简单。
究竟有多少人牵扯进来,金单洋暂时无法确定,可这件事的影响,已然恶劣至极。
公孙策年纪尚轻,但行为举止却是十分成熟稳重,再加上其一身的才艺,若不是时间不对,金单洋还想好好与其交谈一番。
安如师与江渠白今日都在家中,江一眠拿着画卷回来的时候,并未引起二人注意,待回到屋中,看着已经完工的东西,想着某人明日便要离开,江一眠随便找了个口袋把东西装进去,便又再次从家中出了门。
收到江一眠东西的时候,公孙策是意外的。
他只想过他送,还从未想过江一眠也会送还给他。毕竟,在宋朝,若女子如此,两人也算是私相授受了。
江一眠这也是第一次送人东西,还是自己亲手做的,虽然样子看起来有些……咳咳,但只要是她送的,你赵策敢不戴试试?
送完东西又顺道威胁了一下某人,江一眠也容不得公孙策拒绝,自己便朝着楼上走去,不消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公孙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楼上传来地板走动的声音,他这才敛了敛目,笑着把门关上了去。
江一眠送的事一条灰色的围巾,毕竟是新手,再加上其也不擅长这种细腻的东西,是以成果出来着实有些惨不忍睹。也不怪安如师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意外成那般。
公孙策把围巾拿出了的时候,看着上面偶尔一个地方缺一针,偶尔哪里又打个结,也不由得笑了笑。
有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是很意外,可心底止不住的开心,这是怎么回事?
自家女儿回家之后便窝在屋里没怎么出来,安如师有些好奇,这边敲门进屋的时候,女儿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目光微闪,她心下微动,却是没有追问些什么,反而装作没看见一般的唤其出来吃饭。
公孙策是二十七早上走,由林安平来小区门口接他,时间有些早再加上林安平在,公孙策没让江一眠来送自己。
江渠白由于习武的缘故,每日都习惯晨跑,他这边刚跑完步回到小区,便看到公孙策朝着外方走去。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停了下来,“哎,策小子这大清早的是去哪儿?”
“江叔。”公孙策微微颔了颔,解释道:“我爸让我去他那边过年,我叔叔今早来接我过去。”
听到这,江渠白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哦,这样啊,那你快去吧,我就不多说了,咱过完年回来可以找个时间一起喝个茶什么的。”
“好。”
江渠白本欲转身,可余光一瞥,待看见某人身前的东西,不由得皱了皱眉,“等等!”
“怎么,江叔?”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公孙策并不清楚江渠白的想法,他看了眼昨日江一眠送给自己的东西,“围巾,怎么了?”
江渠白来回看了两眼,也不太肯定,不由得呵呵道:“没啥,我就瞧着挺独特的。”
毕竟还没把两人的事挑开到家长面前,况这算是江一眠私下送给自己的东西,一念及此,公孙策却是并不打算把谁人给自己的告知江渠白,他点了点头,“天冷了,围条围巾暖和一点。”
江渠白拖着下巴看了会,“你这哪里买的,卖相不太好啊。”
公孙策笑了笑,反驳道:“能用就行,卖相不重要。”
“我看怕是商家见你个大小子坑你,下次别再去那家店买了,叔给你推荐两家到时。”说到这里,江渠白顿了顿,“那啥,你小子要走是不是,我也就不说了,你快些走吧,免得晚了。”
“好,那江叔我先走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当着江渠白的面,许是私下拐了人闺女,公孙策到底心里也有些心虚。
江渠白没怎么往心里去,与公孙策分开之后,家里自家老婆与闺女早就起了床,这会儿已经在桌前吃起了早饭。
洗了手入座,江渠白看了眼自家闺女,想了想还是假意咳了咳。
听着动静,安如师瞥了一眼,“怎么了?感冒了?”
江渠白拿起粥喝了口,看似漫不经心道:“没有,就是颈子有些冷。”
毕竟多年夫妻,江渠白刚刚开了个头,安如师就知道这人心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冷你不知道穿厚一些?”
话还没继续便被掐断,江渠白给自家老婆使了个神色,让其配合一下自己。
安如师低头舀了勺粥,勾了勾嘴角故意避开了自家老公递来的目光。
老婆不配合,江渠白看了眼另一侧的闺女,“一眠啊。”
“嗯?怎么了?”
“新年有想要的新年礼物没?”江渠白特意把礼物二字咬的比较重一些。
江一眠也猜到了自家老头的意图,她眼神微动,却是道:“要啥礼物,都这么大人了,老头你还不如给我几百块钱来的实在。”
“哎你……”一个两个都不接自己的话,江渠白有些胸闷,他好歹是个大老爷们,这种让闺女给礼物的事他还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想了想索性不说了。
反正东西是自己的,早送晚送都一样。
然而,事实是,江渠白这边等到了大年三十,都没见着自家闺女有丝毫要送自己礼物的样子,时间拖得越久,又想起前几天看见赵策身上似乎带了个之前闺女房中织的东西,他心底的狐疑也渐渐越的多了起来。
趁着闺女不在,他在闺女的屋内扫了一圈,织围巾的针已经收了起来,围巾明显已经不再,看到这个,江渠白原本五分的怀疑,直接升到了八分去!
他的脸色一沉,这边刚想出门找赵策对峙一二,却是突然想起某人似乎已经走了。
这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