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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周六武术比赛这事, 公孙策并未多放在心上。
江一眠的这些师兄弟们对他暗自试探的事, 他也没有告知某人,毕竟, 他的功夫确实不如他们, 而他们的那些把戏手段又实在太过简单,若是真上纲上线, 倒显得他没有风度。
南山中学禁止早恋, 这是校规里明令禁止的。
公孙策与江一眠的关系, 似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挑明,但似乎与之前, 又有了些不一样。
一起上下学,一起喂二橘,一起打球……后面时间一久, 江一眠偶尔也会在某人家中做作业,两人在学习问题上相互探讨, 第二次月考下来,江一眠由年级第二越到了年纪第一,而公孙策也由
之前的倒数一下上升了十七名。
这一次, 他的主科成绩分别是语文107, 数学101, 英语55,相较第一次月考而言, 公孙策第二次月考的成绩都有明显的进步, 在班上, 他的名次也由之前的四十五名变成了二十八名。在年级上,公孙策的排名则是577名。
知道某人的成绩不算优异,在这件事上,江一眠从来不会在公孙策前刻意的提排名的事。
不过,反观公孙策而言,他却表现的不甚在意。
考完试成绩公布的第二天,江一眠又来某人家里喂二橘。
公孙策把猫粮递到某人手上,看了眼大了一圈的二橘,“这次月考,你考得不错。”
江一眠喂二橘的手滞了滞,随即笑了笑,“你也不错,我瞧着进步很大来着。”
公孙策没有接话,却也没有反驳,他坐在了某人的对面,开始清洗着自己才买不久的茶具,“一考场有多少人?”
“100个怎么了?突然问这个干嘛。”江一眠继续喂着二橘,顺便撸了撸其两侧的毛。
“不做什么。想了解一下还差多少。”
江一眠闻声不解的看了眼某人,“差多少啥?你这人话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公孙策优雅的斟了杯清水,淡淡的开口道:“名次。”
“名……”
本想问名次不名次的,这不是之前她就说了的,可转念一想,江一眠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你想来一考场?”
把茶叶碾碎放入壶中,“嗯。”
听到这个答案,江一眠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想和我一起考试?”
见某人似乎很得意,公孙策敛了敛目,故作不懂的道:“求学上进。”
换言之,他这是为了取得好成绩,并非你想的那样。
看某人一心为学,也没有对自己中等偏下的成绩有诸多避讳,江一眠对公孙策的态度有了底,转而笑道:“少年,志向不错。”
“这样,你贿赂贿赂我,我平日里给你开开小灶,保管比你请的家教讲的有用,年纪前五十不好进,年纪前100应该不算难。怎样,这交易划算吧?”
毕竟是考年级第一的人,江一眠这话说的,还是有很大的可信度的。
她得意的样子印入了正在沏茶的某人眼底,公孙策继续点着他的茶水,问:“要我如何贿赂你。”
都这么说了某人神色依旧如故,江一眠不买账了,“你想贿赂我还问我的意见,可见没有诚心。”
公孙策没有接某人这话,反而问:“若我不贿赂也能进前一百,该当如何?”
江一眠认真的点了点头,“以你目前的进度来看,如果以后都保持这个样子,并非没可能。”她顿了顿,又笑道:“不过,你知道高一下期年级要分班的事么?”
公孙策把茶壶放了下来,“分班?”
“高一下分文理科,语数外是必学,主要是政史地物化生六科,政史地为文科,物化生为理科,到时文理是不同班的,全年级1500多人全部要重组。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
公孙策心下微动,“那你想学哪科?”
江一眠把拖鞋脱了,双腿盘在了沙之上,“我选哪科暂时没定,不过,不论文理科,我应该是在火箭班。”
以江一眠的成绩来说,还真是她说的这样。
她的成绩不论文理,只要不出岔子,定然是在特尖班的。
火箭班公孙策有所耳闻,一般来说,理科会有三个左右,文科有一个,而理科三个特尖班内,最终又会取年级前三十名左右组成小班。
学校重理轻文,也就是说,他现在光努力靠近前100名还不算,必须与江一眠成绩挨着足够近,这样高一下的分班,他才能和某人再次在一个班学习。
一念及此,公孙策握着茶杯的指腹渐渐的摩擦了一二。
见某人没再说话,江一眠单手拿起了一杯某人给自己沏好的茶,似笑非笑道:“怎样,年轻人,要不要贿赂贿赂我,嗯?”
江一眠越是表现的得意样子,公孙策便越喜欢逗逗她,他勾了勾嘴角,“我和你如此相熟,你还要我贿赂?”
江一眠挑了挑眉,“那可不,亲兄弟还明算账。”
知道某人也是说笑,公孙策笑着摇了摇头,“我前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不靠贿赂能进一百?”看某人神色,江一眠知道自己猜对了,“你能进年级前100是你的本事,还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我给你奖励?”
“你说呢?”公孙策把问题抛了回来。
“……喂,怎么你进步我还得亏条件?”
公孙策眨了眨眼,“你可以提贿赂,我也可以提条件。”
江一眠听着,似乎有点道理,“那你先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公孙策小泯了一口茶水,怡然道:“暂时没想到,但肯定不会让你为难。”
江一眠心思转得快,“那按你这么说,你要是没考到是不是我也可以拥有一个条件?”
“与我一样的前提的话,可以。”
话说到这里,江一眠脸上噙起了一丝笑容,“那好,到时你别后悔。”
“那这样,时间就从现在到这学期期末结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公孙策把茶杯放下,笑道:“好。”
离期末还有两个月,他若是努力一点,一切的结果,都是未知。
他似乎,还没看着某人穿过女性化的一些服装,不知道穿上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得了允诺,江一眠脸上也挂着一脸兴味笑容。
这人长得是唇红齿白,一身的书生气,这张脸若是打扮打扮,嘿……
想想就有些期待。
两人心底都有了想法,可这个时候,都狡黠的没有直接道出。
学习还在继续,月考之后,公孙策又恢复了每日学校学习家里补习的生活状态。想起之前的一些事,他到底是不放心,所以每日下午江一眠打球的时候,他便坐在操场的石桌上做着作业等人。
这个时候的公孙策,除了英语以外,其他科的作业他多多少少都能做了。
江一眠早前两日还不习惯,可时间一久那股别扭感也就没了。
周三下午第三节课按例是班会课,这趟班会主题讲的是反校园暴力,不过这边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公孙策便被老师叫了出去。
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放学。
班会这时已经结束,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作业,江一眠也不例外。
公孙策没有打扰某人,他自己收拾着自己的书本,脑中在想着适才班主任和年级主任说的话。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很快传来,江一眠快速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见某人似乎还在翻找着什么,不由得问道:“赵策你干嘛呢,看你收拾了好久了。”
“我的笔记本可在你那里?”
“笔记本?我看看。”江一眠自己是没拿的,但就怕她错拿,所以才有这么一言。
把书本翻了个遍,江一眠抬起了头,“我这里没有,什么笔记本,会不会放家里了?”
“那我回去找找。”公孙策缓缓点了点头,他心底对自己的东西十分清楚,绝不会如某人说的那样放在家里,而现在笔记本不见了,他心底不由得有了些许想法。
“你收拾好了吗?”江一眠问。
公孙策站了起来,“好了,走吧。”
两人一并朝操场走去。
“刚才老班叫你干嘛呢,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公孙策不急不缓的道:“是书法比赛的事。”
“书法?他说的是你的毛笔?”
“嗯,市里有个比赛,每个学校各年级推选一人,高一年级郑老师举荐了我。”
“你答应了?”
“郑老师说这次比赛是全国性质的,先在市里比,然后是省,最后是国,若有名次,高考和分班都会加分。”
“哦——”江一眠拉长了声音,她用手肘撞了撞某人,“年轻人,运气不错啊你。”
马上就要分班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对于某人的调侃,公孙策敛了敛目,“我还没答应。”
“哈?”江一眠有些意外,“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抓住?”
公孙策看了眼某人,没有说话。
江一眠被其这么看着,想到一种可能,她的心没来由的加速跳了跳,可想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讪讪的笑了笑,“你可别说是舍不得我啊,噫——”
说出来怪肉麻的,江一眠身子缩了缩,打了一下冷颤。
公孙策见此,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却是用手按住了某人的头顶,强制的把某人的身子扭了过去看着前方,“瞎想什么,好好看路。”
他之所以没答应,并非是舍不得,而是不放心。
江一眠翻了个白眼,“那你就答应啊,傻子才不答应。”
公孙策停了下来,看向身侧的某人,他思忖了片刻,“我要是一走你被人抓了怎么办?”
“得了你,你能走几天?不就是市里的比赛?左右不过半天,乌鸦嘴说啥呢。”江一眠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学校这么近,我又没仇人,打得赢我的人又没几个,你这脑子在想啥呢。”
许是经历了周明那件事,公孙策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再次遇到奇怪的事,尤其是生在江一眠身上,他竟是多了一分谨慎。
过于谨慎便是提心吊胆如惊弓之鸟,可有时候,谨慎一些也并非坏处。
此时江一眠这么一说,似乎也真是这个道理。
他怀疑的那人最近没了动作也没再跟踪,江一眠功夫也不错,他不能把她当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一念及此,公孙策的嘴角略微的噙起了些许弧度,“嗯,好,听你的,我去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