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策对于江一眠的反应有些不解,反问道:“不是要上药?”
他背上还有伤,其实如果自己够得着他自然更愿意自己拿回家涂抹,可适才在医院他试过了,伤的地方他够得有些不便,江一眠一说,他想了想也就没有扭捏,直接开始解起了扣子。
“不不……不是,你先说伤哪儿了?”忆起某人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性别,江一眠生怕某人一言不合把裤子也扒了。
“后背。”
“没了?”
“没了。”
江一眠闻此松了口气,“行,那你脱吧。”
光着身子的男的她又不是没见过,还不至于大惊小怪的。
公孙策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脱完,未免伤着才上了药的伤口,公孙策只脱了一个袖子,然后衣衫半搭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了后颈背伤口那一片。
“你今晚便不洗澡了吧,等伤口结痂了再说。”
“嗯。”
“我说赵策,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别光看着,抖机灵点,今天若非那位好心人,你我哪还能坐在这里。”
“我会注意。”
江一眠继续上着药,“行,这可是你说的,这么大的人了,又一个人住,怪让人不放心的。”
“你….”公孙策的话顿了顿,后背上是药涂抹后的清凉,他抿了抿唇,道:“今日为何如此帮我?”
“你这不废话么,我们这关系,我难道还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
“我们……”
“哎哎,药水倒多了,快抽张纸给我。”江一眠顾着给某人擦药,手上力道一个没拿捏好,药水瞬间便多倒了许多出来,她连忙站了起来,让公孙策赶紧抽张纸给她。
纸屉在公孙策身前不远,江一眠拿还得越过对方,公孙策拿倒正是顺手。不过,眼看着药水顺着手腕快流进衣袖,江一眠见公孙策动作有些慢,她不得不附身单手穿过某人的耳侧打算一把将纸抓过来。
“你两个在做什么!”江渠白在厨房内把姜汤刚煮好,一端出来便看见客厅之内自家假小子趴在某个衣衫不整的人身上,举止亲昵,他丹田一沉,想也未想便吼了出来。
江一眠本来刚把卫生纸拿在手上,江渠白突然一个出声,她吓得单手一抖,刚到手的纸便落在了地上。
“老头你瞎吼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吼什么?臭小子你给我过来!”他小子小子的倒是叫惯了,自家闺女莫不还真当自己是个带把的了?
江渠白莫名的就沉了脸色,公孙策虽然不解,却还是客气的解释道:“伯父,一眠在给晚辈上药,刚才是让我给他拿纸。”
“拿纸她怎么还趴你身上了?”
见自家老头说的越的没谱,江一眠连忙道:“喂,老头你够了啊。”
江渠白可不管这么多,虽然勉强接受了公孙策的解释,他却也直接把江一眠推到了自己身后,又一把夺过某人手上的药水,道:“行了你,先给我把姜汤喝了,棉签给我,小子你哪里还有伤,我来给你上。”
“你上什么你上,已经擦完了,你别添乱。”知道自家老头误会了,可这事却不好解释,江一眠耳朵一红,有些恼羞成怒的又把药水夺了过来。
毕竟是因着自己这父子两才起了争执,公孙策趁着二人说话的功夫把衣裳重新穿好,随即道:“今日的事,晚辈还要多谢伯父与一眠的帮助,赵策定当铭记于心,打扰之处,还请伯父见谅。”
江渠白性子直,听不惯文绉绉的话,公孙策这里一开口,他前面的不快也渐渐被他忘在了脑后,直道:“什么伯父不伯父的,我听着别扭,早就说了你叫我叔就好了,来,这是你的,给我喝了。”
说着说着,他便把之前放在茶几上的姜汤递到了某人身前。
江渠白的转变太快,公孙策愣了愣,身前是浓浓的姜味,他先是小心的接过,这才敛神道:“有劳…..江叔。”
江渠白闻声,眼神晃了晃,“把衣裳穿好,你两先喝姜汤,我去厨房下点面条,今晚先将就着吃。”
身前之人神态如常,丝毫不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江渠白看的明白,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面子有些挂不住。这边说完话后,便连忙转身进了厨房。
客厅之内,一时间又只剩下公孙策与江一眠二人。
之前被自家老头误会,江一眠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捉摸着,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让赵策知道自己是女的才行,不然这人在自己面前像个没事人似得,最后她倒是左右不得法。
不过,对于这种仔细看能轻易现端倪的事,赵策没能现,江一眠也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
她确实就像他家老头说的,看起来就和小子一样,而开学之初,由于学校170高的女生校服短缺,郑立海见江一眠又有这么高,便给了她一套男生的校服,是以,她全身上下便没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但是,她一没胡子二没喉结,这应该很好认才是,她不知道赵策怎么就没现这个。
难道是校服衬衣领口太高?亦或是她看起来真的像个男的?
可这也……
现今开口谈这个,关键是江渠白还在家里,江一眠有些尴尬,还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她慢慢的喝着热乎乎的姜汤,胃里很快便暖和了起来,江一眠眨了眨眼,心底渐渐有了计较,“赵策。”
“嗯?”
“就上次展板那事,说要请你喝奶茶一直没给忘了,这周忙,不过月考一完就是国庆,到时抽半天我请你吃东西怎么样?”
江一眠喝了姜汤,双唇渐渐红润了起来,公孙策看着一张一合的某处,他敛了敛目,回道:“我可能要补……”
“补课是吧?”江一眠抢先把某人的话道了出来,“半天而已,你转到这里都还没怎么出去玩过,这样,我带你去溜个冰放松一下,你总不能一直在家里不出去吧?”
一话至此,公孙策面上现出了一丝犹豫。
“喂喂喂,今天是谁帮了你,我做东请你玩都不赏个脸?”这人要是不出去,她怎么达成自己的目的?当然,借着这个机会,她还可以顺便把上次的人情还了,简直是一举两得。
江一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公孙策闻声看了对方一眼,“不是。”
“你……”江一眠话一噎,还未来得及细说,便又听到某人道:“今日是你救了我,该我谢你才是,时间你定便是,不用你做东。”
“你做东?”江一眠似是没料到某人会这么说。
“嗯。”
一码归一码,江一眠还指着这一次顺道还上次的人情呢,她略微思忖了一下,道:“那还是下次吧,这次算我的。”
“行。”毕竟二人也算“出生入死”了,公孙策并没有和江一眠计较太多。
就这样,二人算是口头定下了国庆一约一事。
*
“警察同志,我这哥哥精神是真有问题,是我们家属没有看好才把人放了出来,还让其把家里的车开走了,给社会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这后面的所有赔偿我们都认,你看看能不能……”
警局内,一瘦小个子的男子正惴惴不安的站在办公室内,坐着笔录。处理这件事的警察闻此一言,眉头微皱,严厉道:“精神有问题?有证明没有?”
“有有有,这是人民医院早前的病历,我给带来了。”
回话的时候,小个子男子顺便便从身上把病历摸了出来,再递到了对方手上。
“你等一下”警察接了过来,转身对另外一侧的警察道:“小毛,来,把这个拿给组长让专业人员鉴定一下。”
“好勒。”被叫到的人起身拿在手中,先是看了说话的家属一眼,随后才朝着内室走去。
“你这事影响恶劣,我先跟你说好,纵使证明是真的,警局也有权利要求再去做一下检查,至于赔偿,不论你这个证明真假与否你都少不掉。”
瘦小男子笑了笑,,忙道:“这是自然的警察同志,是我们的错我们认,绝不推脱。”
“你先别急着高兴,若是证明是假的,意图谋杀又试图做假证掩盖真相,知法犯法,有什么后果你也该清楚。”年轻的警察意味深长的看了身前之人一眼,眼里依旧存着审视和怀疑。
“不会的…这怎么会。”瘦小男子再次咧嘴笑了笑。
警察哼了一声,没再就这个问题细问。
再次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过了。
又是笔录又是保释各种步骤,老高的额头破了点皮,但却是没有大碍。
“老高,你这可是第一次失手,明哥那边……”
“我会解释。”
“不是,明哥话了,你已打草惊了蛇,再动手未免暴露被那边盯上,明哥让你这段日子安静些别犯事。”
老高前进的步伐一滞,疑惑的看向自己身侧之人,“那那边?”
“明哥会再安排人,你不用管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