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少宸挂了电话,万年冰山脸上染上一丝愁容,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手中的饰盒,里面果然是阎家传给长媳的祖传玉镯。
当年本来是传给他母亲的,可母亲离开的时候,玉镯子便又回到了奶奶的手里,爷爷第一次见连歆,就把如此象征性的东西交给她,到底是为什么。
将盒子轻轻的合上,那些小时候不愉快的回忆也随之被尘封,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目的。
而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最先走了出来。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
景严率先上前盘问,等待真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会将人的意志一点点的消磨。
“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因为刀口很深,又轻微伤到了脊椎,需要静养几个月。”
医生有些疲惫地说道,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抢救才脱离危险,也算是大幸了。
“谢谢,谢谢。”
景家所有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景瑞被护士推了出来,依旧是昏迷的。
“景瑞、景瑞——”
景启航跟着病床喊道,为什么儿子还不醒。
“麻药还没有褪去,还要过几个小时才会醒,病人现在需要安静。”
护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便将景瑞推到了加护病房。
“爸,让景夏先送您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就够了,等景瑞醒了我给您打电话。”
景严看着异常憔悴不堪的父亲,心疼的厉害。
“行,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他一醒了就通知我。”
景启航是真的累的不行了,一紧张一放松,体力更加透支的厉害了。
景严与景夏交换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景夏就扶着父亲离开了,而慕枫还站在原地不动。
“慕枫,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景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凄凉与责备,在这件事情上,他对阎少宸是有埋怨的。
慕枫有点尴尬,他从小跟在阎少宸的身边,对景严也是非常熟悉的。
“景大少,老大也是担心景三少才让我这边守着的。”
“走吧,跟他说我谢谢他。”
景严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的,其实他真的恨不得抓住阎少宸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揍醒。
“那我走了,晚点我再过来看望景三少。”
慕枫一走出医院,就迫不及待地给阎少宸打电话,将景瑞已经脱离危险的事情告诉他。
阎少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坐在阳台上沉思。
“我知道了,景严有没有说什么?”
“他,他说谢谢您,不过,他好像很生气。”
慕枫确实不知道他们之间生了什么,本来是不想将景严的话带给阎少宸的,可既然阎少宸问起,他就必须说。
“明天家里的人回帝都后,你派几个人随时盯着家里的一举一动,看看可否有不寻常的事情生。”
阎少宸还是不相信老爷子就这么轻易的认可了连歆。
“是,老大,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慕枫有点吞吞吐吐,因为他还没有调查清楚,不敢随便说。
“慕枫,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这么啰嗦了。”
阎少宸非常不悦,他经常要揣测外人的心思已经很累,不想再跟慕枫这样的自己人还如此。
慕枫深呼吸一口气,将今天见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刚刚在医院见到大爷了,他的状态好像很不好,我暂时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阎少宸一听,也非常困惑,父亲去医院能有什么事情。
“你去调查一下,看他见了谁,最好能够查到说了什么。”
“是。”
慕枫说道,如果不是老大授权,他是万万不敢调查闫建业的,虽然闫建业不是他的直接主子,可他是老大的爹啊,更何况自己的爹又是闫建业的助手。
阎少宸回到卧室,将手镯放回到连歆的包里,静静的看了她很久,便出了卧室。
景夫人没想到老公和儿子会这个时候回家,正跟几个牌友在家里打牌,不过也并未在意,随口问道:
“怎么回来这么早?”
景启航根本没有任何的精力看她,直接向着二楼走去。
“你爸又什么神经?”
景夫人对着后面的儿子问道,这些牌友各个都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老公居然不给她面子,太过分了。
“都一样,我们家那口子也是,跟我一天说的话超不过三句。”
一个穿着时尚的阔太太一边摸牌一边说道。
“妈,景瑞被人砍了,现在还在昏迷。”
景夏脱口而出,平时的他是逮着机会就欺负景瑞,尤其是看到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更加的厌恶,刚刚看到他脸色惨白的昏迷着,他说不震撼是假的。
景夫人的身子也是一怔。
“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没醒,我大哥在那医院看着。”
“景夫人,既然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就别太担心了,注意身体,我们就先回去了。”
几个阔太太一走,景夫人就忍不住问道:
“谁砍的他?”
“据说是排队买莲子糕的时候,前面有人打架不小心砍到了他,伤到了脊椎,幸好不重,可能要养几个月才能彻底没事。”
景瑞还没有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警察就来了解情况,说是当场就抓住了砍伤景瑞的妇女。
“居然就这么便宜他了。”
景夫人没有一丝难过,她对景瑞只有恨,从来就没有过一点的家人之情。
“妈,你……”
景夏也非常讨厌景瑞,可是没想到母亲在此刻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会替景瑞难过。
“小夏,你要记住,景瑞是别的女人给你爸生的孩子,如果没有他的母亲和他,我们这个家会更加的幸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跟景启航相敬如宾,可她知道,丈夫对她没有一点爱。
景夏对景瑞升起的同情,在母亲的劝说下,土崩瓦解,是的,景瑞是别的女人生的,就算是现在不争不抢,但是将来一定会跟他争景家的财产的。
“妈,我知道了,我不会同情他的。”
景夏与母亲达到了一致的默契。
“你明白就好,你大哥糊涂,你可不能跟着糊涂。”
景夫人最器重的是大儿子,可是景严最让她失望的便是在对待景瑞这件事情上。
闫建业一出了医院,便直奔家里。
当阎荷香说出连歆是刘云的女儿之后,她就后悔了,可是闫建业根本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就去了医院。此刻她哆哆嗦嗦的呆在家里,等着闫建业回家。
“平时让你少管点阎家的事情,你偏偏不听,现在知道大祸临头了。”
柴宏然对着妻子埋怨,想当年他风流倜傥,也算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偏偏招惹了年轻貌美阎荷香,阎荷香死活要嫁给他,他想着阎家的背景如此深厚,外加阎荷香确实很漂亮,便答应了。
谁知婚后才知道阎荷香的纯情是装出来的,为人泼辣、善用心机,而阎家对于企业方面更是层层把控,根本不给他一丝好处。
这么多年来,在阎家人面前,他慢慢变的低调了起来,反而是获得了不少好处。
“你凶我做什么,难道当年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娶那个没有任何身世背景的女人进门吗?况且又不是我一个人不同意,老太太和老爷子没有一个同意的。”
若不是仗着老太太和老爷子在背后给她撑腰,她也不会多次对刘云出手。
“老太太去世了,老爷子愿意让连歆进门,如果刘云要记恨,最先开刀的就是你。”
柴宏然指着阎荷香低声说道,虽然生气、恐惧,但是他们也很怕被人听到谈论的事情。
“只要我不承认,她一个人没凭没据的,能耐我何?”
此刻的阎荷香其实也很害怕,现在大哥的手段也不是她能承受的,但还是努力为自己寻找庇佑。
“依我看,还是将这件事情跟老爷子商量一下,毕竟当年的事情他也是默许了的。”
柴宏然毕竟也是企业老总,在商场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
“对,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就去。”
阎荷香站起身子就慌乱的往外走,还不小心撞到了茶几,疼痛也顾不上,一开门刚迈出一步就撞到了对面人的怀里。
“这么急着去哪里?”
闫建业冷冷的问道,声音中透露出噬骨的寒冷,所以说阎少宸的冷漠不是跟别人学的,正是从闫建业那里遗传来的。
“我,我——爸,救我。”
阎荷香推开闫建业就向着老爷子的卧房跑去。
闫建业根本没想到小妹居然会这么激动,被推地后退好几步,幸好有慕淮齐扶着才避免摔倒。
“大哥,对不起,荷香她、她只是——”
闫建业根本就不听柴宏然的解释,直接向着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老爷子看着儿女先后进来,本来就因为柴豪生的事情余怒未消,这下更加生气了。
“一个个的,就不能消停点。”
“爸,还不是大哥。”
阎荷香率先告自家大哥,现在当着大哥的面,也不能跟父亲说大哥可能知道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