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冷三郎未经通传直接冲进御书房,那些内侍们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他们真的很想提醒皇帝,这是大不敬行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开这个口。
皇帝的命,是冷三郎豁出去一只手救回来的,所以他是皇帝的救命恩人,更何况,事突然,他也并非是故意要冲撞御书房,所以云沧海不会跟他斤斤计较。
他护女心切,同样身为父亲,对此,云沧海表示可以理解。
况且,冷三郎的忠心毋庸置疑,云沧海也不会在这种小节上过分苛责他。
事实上,冷家的男儿或多或少都有些冲动的毛病,热血的男儿本身就是爱冲动的,这点云沧海心中非常清楚。
“老三,怎么来了?”冷天刹嘴上这么问,但是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墨家本来就来的人少,这会儿了冷家又多了一个,四战二,稳赢的节奏。
“爹,我路过!听见小花儿的声音,就进来了!不曾想到,竟然会看见如此精彩的画面。”
冷三郎甩开墨缜的手,脸上丝毫没有冲撞岳丈大人的愧疚感,“从今日开始,墨霏瑜跟你们墨家恩断义绝!墨府的宅子,是我岳母生前的嫁妆,限你们墨家十日之内搬出去,那是岳母留给我家夫人的,夫人已经说了,从今往后,那就是小花儿的嫁妆!所以,墨太傅好歹是一介文人清流,应该做不出那种强占亡妻嫁妆之事吧!若是墨太傅忘记了,本官可以立刻遣人回府,请我家夫人带着当年岳母的嫁妆清单,来跟墨太傅一一对峙,看看这个墨府的真正主人到底是何人!”
瞧瞧,亲爹这说话的艺术,哪里看得出来是个粗人的,爹爹真是个文武全才。
冷小花正在得瑟的时候,突然愣住了,靠,墨府那么大一个地方,竟然是她外婆的嫁妆?那不就是要留给娘亲的?
娘亲的,不就是自己的吗?冷小花简直开心得找不到北了,“爹,我怎么不知道那是外祖母她的私产啊?”
“你见过朝中哪位大臣的官宅有那么大的吗?那是私宅,挂了个太傅府的牌子罢了!”冷三郎说完之后,面上带着一股子温(阴)和(险)如(狡)风(诈)的笑意,看着墨悠晴,“你好歹是一位名门闺秀,总不至于连个地方都要占着吧?”
某墨悠晴光顾着要让冷小花终生都出不了冷家,却是完全没有想到,墨家的整个府邸都是冷小花娘亲的,这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墨缜的老脸顿时没地方搁,他知道冷三郎说的是事实,因为年轻的时候,他就是个穷酸书生,但是墨霏瑜母亲却是商贾之女,家产万贯,当年他在进京赶考之际,被当时墨霏瑜的外祖父一眼相中,抢在考前将他定为了乘龙快婿,而且还将许诺,若是墨缜可以高中状元及第,老人家就将家中最大的产业,也就是如今的墨府,给女儿作为嫁妆,从那以后,墨缜就一直住在了里面。
纵然那个时候,他的官位不是最高的,但是夫人财大气粗,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墨缜的日子可以说是非常舒服的,而且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清廉,有了宅子后,就推却了皇帝上次的官邸,因为这一点,才得到了皇帝的重视,这么些年是官运亨通,一直做到了如今的太傅。
只不过,墨霏瑜的母亲后来病逝得早,墨缜又续弦,却还是带着一大家子人住在了亡妻的宅子里,但是已经有很多人都忘记了,那个墨府在墨老夫人过世之后,老人家当年的嫁妆就是属于墨霏瑜的。
“墨太傅,现如今我唯一的女儿冷小花,被当今陛下禁足府邸,这孩子性子跳脱,早年就翻遍了府邸的各个角落,早就已经住腻歪了。所以,既然墨府的宅子是本官夫人的私产,将来也是要留给小花儿的,粗略算起来,就是我冷家的私产。既然墨大小姐认为本官的千金是个危险的,那么就请墨家所有人搬离,墨府将会被改造成为冷家的后花园,那么我家花儿前往墨府戏耍,也就不算是违背了陛下的圣旨,你们说,是不是?”
皇帝云沧海看见自己面前这对翁婿,感觉脑袋都疼了,老的是一国太傅,是个忠心但是拎不清了的,小的又曾是一员猛将,两个杠上了,万一真的关系闹崩了,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个皇帝。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冷三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毒舌,拐弯抹角地给冷小花要免除惩罚的圣旨,完全没有要开口跟皇帝求情的意思。
都说文人是有傲骨的,但是云沧海却是觉得,冷家这位冷三郎的骨头,那绝度是铁打的。
墨缜知道这件事情是兜不住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墨霏瑜从来没有提过,他也就放心了,却是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冷三郎竟然好不客气地就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了,而且如此强势要求墨家搬出去。
“没有想到,墨府那么大的地儿,竟然是我小婶的,小花儿,以后哥要是带着几位好友去墨府,你可得好生招待啊!我听说啊,在墨府的酒窖里,当年墨老夫人出嫁的时候,埋了不少的好久,反正你也不能沾酒……”冷傲天说到这件事情,顿时脸上光,武官都好酒,而且他也“觊觎”了那酒不少年了,却一直不好意思跟小婶提,毕竟在他看来,小婶若是去墨府提酒,一定会被人指责的。
如今可好了,那就是小婶的东西,怕什么啊!
“哥,你放心,我今天回府后,就跟娘亲说去,让她将墨家藏的好东西,属于我外祖母的,全部都搬回冷家,省得将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好东西都没了,那我可就要哭了。”
冷小花对于兄长们可就一点都不打算藏私了,毕竟她能感受到哥哥的维护,这是自内心的兄妹之情,原主当初得是有多傻,才会如此无视珍贵的亲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