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s一天一夜都没找到,现在连他的心血也守不住,我愧对……”
田蜜蜜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乌鸦嘴,你自己不也说了,人没找到就是还有希望,现在还不到气馁的时候,我们要是也放弃了,宫煜则和啊初谁来救,他们不会有事的,五年前那么难的时候他们都熬过来了,绝对不会轻易死的……”
说到最后,田蜜蜜的额头抵在余臻肩头,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在安慰余臻还是安慰自己。
“你来这里,唐董事长那边……”
“放心吧,我找了十个来宫煜则留在那边的人,守死了重症监护室外的每一个死角,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余臻搭着她的肩头,因为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整个人特别憔悴又狼狈,此刻他眼睛红彤彤的,喉头像哽着什么,许久才能开口,“蜜蜜,今天这场仗凶多吉少,你愿意陪着我一起面对吗?”
田蜜蜜怔怔望着他,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咧开,“要我先把结婚誓词说了吗,不管贫穷富贵,困苦磨难,都不离不弃,共同进退。”
她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既然带上了,我就是余太太,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余臻的眼眶彻底湿了,但他并不觉得窝囊,甚至骄傲无比。
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坚守了这份深埋心底的感情一直到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庆幸没将就,感恩没错过。
会议厅内,高压笼罩,余臻知道,此刻在场的董事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已经倒戈宫承哲,剩下的那些也是立场摇摆,对宫老太爷和宫青海留有情面的老人才没有马上表态。
“各位董事,oss人至今未找到,我还是那句话,至少要等到人被找到,如果到最后,找到的是……是尸体,再推新的CEO上去不迟,龙煜集团在oss手里至今,如日中天,你们真的放心把那么庞大的集团和你们的切身利益交付到一个只会靠张嘴的人身上吗?”
有股东立刻表态,“余助理说这话未免中伤人,宫总经理能力摆在台面上也是可圈可点的,如果宫总裁一年半载都找不到,我们就放着这么大公司不管不顾了?简直荒唐。”
“就是,我支持郑董的话,宫总裁的车捞上来的情况我们都看的一清二楚,那么大一辆车都扭曲变形到几乎认不出,更别提血肉之躯的人了,找不到人也有可能人早就被压的粉身碎骨,我们痛心归痛心,但也不能为了一个人的生死罔顾整个公司的利益。”
一个个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模样看的田蜜蜜快吐了,说的这么高风亮节为公司为底下员工,说白了,个个为了年底分红的钱都急红了眼,生怕少拿了一分,何曾对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有过一分钟的默哀。
瞧瞧这现场,哪里是会议厅,简直就是个大型逼宫现场。
他们早该看清楚,利益高于一切的这些人,在他们眼中,钱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今天不是宫承哲,也会有别人,总之,不能让龙煜集团停滞不前影响他们的分红。
而宫承哲恰好是眼前最好的选择罢了,姓宫,又有一张抹了蜜一样的嘴。
漂亮话谁都爱听。
余臻见力挽狂澜已经再也可能,他紧紧压着会议桌角,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拖延,“oss能不能找到也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就算有幸没被泥石流砸死,但两三天不吃不喝,只怕也撑不过去了,再争取一点时间,哪怕一分一秒都是希望,是他的希望也是oss和傅小姐的希望。
“一两天而已,我是无所谓的,只是我刚刚接到消息,说外头已经有对我们龙煜集团心怀恶意的竞争对手察觉到了阿则出事的这件事,如果再拖延,只怕对方会借此对社会放出消息大做文章,届时引起骚动,龙煜集团的股票必定像瀑布直下,再想控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要不要把伤害掐在萌芽里就看各位叔伯的意见了。”
如果杀人不犯法,田蜜蜜真的恨不得撕烂了宫承哲。
先利诱后威逼!
哪怕一两天他都迫不及待。
此话再明显不过,变相的恐吓,现在让他上任,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掩埋了宫煜则的事,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一点,再对外宣布说宫煜则意外去世,既保留了龙煜集团的名声,又让宫煜则消失的无声无息,就算到时候有人知道宫煜则早早死了,也只会说宫承哲为了宫家和弟弟大仁大义力挽狂澜。
做了婊子还立牌坊,恶心至极。
“宫总经理说的没错,这件事刻不容缓,必须马上选出决策人为龙煜集团保驾护航。”
“我觉得宫总经理处处为公司利益着想,不论能力还是决策力上都堪当大任,我支持宫总经理即刻上任CEO一职。”
话头一起,便一呼百应。
仅剩的那几位还没有表态的其中一位股东在嘈杂的呼喊声中冷不丁插了话,“我反对。”
声音不大,但却因为是反对呼声,一时间如同一颗石子丢进了湖中,激起了万丈高澜。
“左董事,你什么意思?”
余臻认得他,是隶属于龙煜集团旗下一家五星级饭店的总经理,听起来名头不小,但相比龙煜万千产业中的小小一家,实在微不足道地可怜。
但多数坐到总经理位置的人都想方设法和总部高层常走动方便跻身进去,哪怕只是从底层做起,毕竟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能进总部还愁没有机会往上爬?
这位左经理就是万千势利眼中的一股清流,他没有走捷径,而是用自己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用市值价双倍的钱买下了一位小股东手中的股份跻身董事会。
即便是小股东,但是那样庞大一笔钱也是一般人不能想象的,听说他是连老婆本都丢进去了,到四十多岁还是孑然一身。
记得oss当时在董事会上笑提了一句,很赞赏这位左董事的眼光和远见。
这样一个小插曲余臻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但今天这位左董事的一句反对,倒让他真真切切认真关注起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