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明朗,不用多久,附近人流就会多起来,莫奇阴森地瞪着周若初,这条小路是监控死角,他带着口罩和手套,警方也很难查到,必须快刀斩乱麻了。
连挥数刀都被周若初惊险躲过去了,但周若初的情况也没多好,身上被刀锋刮到不少伤口,一身的白色套装惨不忍睹,又因为脚下踩着高跟鞋,闪避的时候根本不灵活,好几次都在刀口下惊险逃生。
体力越来越急促,她望着四周空荡荡的小路,这个男人是有备而来,故意引她到这条小路来,现在天色刚亮,就算她大喊大叫,也未必能吸引人来,何况她现在气力不及,深知撑不了多久。
周若初撑在车头,看着男人一身密不透风地装扮,突然笑了,讽刺至极,“为了唐懿宁那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值得吗?”
莫奇捏紧了刀柄,身上的戾气瞬间陡升,“你懂什么,我和她从小在孤儿院相识相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莫奇留着的一口气,就是为了帮她完成一切她想做的事。”
狼狈为奸还说的这么感天动地,龌龊至极。
等等,莫奇?
他说他叫莫奇!就是宫乐瑶口中的莫奇!
周若初骇然地看着他,有些线索穿过脑海,在一瞬间串联了起来。
所以,他等在桃源门口,其实并不是为了等她,而是确定宫乐瑶昨天被送回来有没有生节外生枝的事!
现她这个‘熟人’纯属意外收获。
当年叶盼儿和她一道,她说过,本来要被强暴的人是她,叶盼儿是被误认成是她才被莫奇拖进鼠街遭了罪,而强暴叶盼儿的人如果是莫奇,也就是说,背后指使的人极可能就是唐懿宁。
而莫奇如果就是绑匪,不仅没伤害宫乐瑶还把她安全送回来,这一连串诡异的事情如果结果是,莫奇就是宫乐瑶的亲生父亲,所有事情就全解释通了。
宫乐瑶若是被强暴那个时候怀上的,和叶盼儿当初设计了宫煜则的时间相差左右个把月,宫乐瑶的生辰和开心晴朗大不了多久,她因为是双胎身体又受创当初是早产,而叶盼儿呢,她的孩子为什么也提前了个把月,解释只有一个,不是早产,而是她的预产期本身就在那个时间,而宫乐瑶的生父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虽然是揣测,但这个八九不离十的可能让周若初几乎笃定。
不过眼下的情况却根本容不得她细想,刀锋泛过刺目的光线笔直而来,周若初一时恍神虽然躲了过去,但还是慢了一拍,手肘被擦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唐小姐,火烧不死你,法院也判不死你,你可真是命大,不过没关系,今天你再有本事也逃不过了,你放心,我莫奇烂命一条,很快会有天收,你先下去,很快,我也会下去,再跟你赔罪道歉!”
这个男人的心早就黑透,或者说他根本连心都抵给了魔鬼,为了唐懿宁,他居然还能说出下去了再赔罪道歉这种丧心病狂的话!
痛恨又不甘,就这么死了她怎么甘心,妈妈和七夕的大仇,两个孩子,还有宫煜则!
叫她怎么甘心。
眼前的男人黑森的眸闪过嗜血的阴光,就在她高跟鞋踉跄一步的空当瞅准了机会,朝着她身后的脊柱骨飞速而下。
那一瞬,她似乎看见了妈妈和七夕就站在车尾,微笑地冲着她招手。
天地静止不动,时间如被凝冻。
她很慢很慢地侧过头,就看到尖锐的盈光在她头顶上方十公分不到的地方静止,再往上,一只遒劲的大掌死死扣住莫奇握着刀柄的手腕。
宫煜则面色肃杀,浑身辐射出骇人的戾气,看着周若初一身的血红,他眼底的嗜血几乎爆裂,手肘一曲,轻而易举夺下了莫奇手中的匕。
“你怎么样?”宫煜则刚扶住虚软的她,周若初一手的血红转瞬就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他心疼如绞,“我送你去医院。”
“不!”周若初咬牙切齿地低喊,她一把推开宫煜则,踉跄两步又摔倒在地。
眼睁睁看着见势不对的莫奇赶着宫煜则关心周若初的空当,已经跑人,离开之前,还把掉在地上的罪证匕捞走了。
满身恨意翻江倒海,她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纸,却踉跄着脚步,愤恨地瞪着莫奇离去的方向不死不休的怒吼,“我要为妈妈和七夕报仇,他是凶手,那个男人是凶手!”
“七夕,你冷静点,我答应你我会帮你抓人,现在必须去医院。”
“妈妈和七夕被烧死了,是他烧死的,是他……”
最后的话音越来越低,刚爬起来的周若初两眼一翻,笔直栽了下去。
余臻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田蜜蜜在附近吃早饭,一听到周若初出事,两人马不停蹄赶来。
车上,坐在副座上的田蜜蜜频频往后查看躺在宫煜则腿上不省人事的周若初,那一身的血红看的她心惊胆颤,又自责又懊恼,这几天她都住在余臻那里,光顾着和余臻享受自己的幸福时光都没有回去桃源看看啊初和两个孩子,如果她在桃源,就不会让啊初一个人出门了。
“怪我,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啊初。”
宫煜则一声不吭,似是没听见田蜜蜜的话,只是一张俊脸绷到山雨欲来。
余臻脚下油门踩的飞速,一只手腾出来紧紧扣住田蜜蜜的手,“别想那么多,不会有事的,马上到医院了。”
“田蜜蜜!”
后座的宫煜则冷不丁开口,连名带姓的喊话让田蜜蜜背脊一颤,莫名虚。
“有件事,如实回答我!”
田蜜蜜心里打着鼓,隐约感觉宫煜则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接的话,但眼下,她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你……你问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七夕曾经说过,她母亲死于意外火灾,但她刚刚昏迷过去前说,妈妈和七夕被人烧死了,是什么意思?这个七夕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