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你怎么脸红了呀?”
周晴朗瞥开头,忙掩饰地拍了拍脸,心虚地支吾道,“当然是因为房间太热了,这里的空调一点也不凉快,还是我们家舒服,算了算了,今天不想玩了,我们还是回家吧,看看干妈醒了没有。”
宫煜则揽着周开心坐在身旁,也没起身,凉凉笑道,“一整套的漫威手办不要了?我可听说最近龙城出现了一套罕见的限量版,抢手的很呢,要是过了今晚,只怕就进别人家的橱柜了。”
一听这话,周晴朗整颗心都在滴血。
限量版的漫威手办那可是可遇不可求,价格还是其次,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的稀罕货。
真可恨,这个臭渣男,就会利诱他,更可气的是,他居然抵受不住诱惑。
瞧着他天人交战的纠结小模样,宫煜则嘴角的笑越来越深了。
那套限量版的手办他早就托人从国外带回来了,现在就在他卧房里,不过拿来炸一炸这老是鼻孔看他的臭小子倒也不错。
瞧着这明明想要的很却生生咬牙忍着的倔强样,真是不要太爽了。
“善良叔叔,可能哥哥真的不想要了,还是算了吧。”周开心憋着小嘴,话里话外都在替周晴朗可惜。
这个胳膊肘就会往外拐的臭开心。
“哦,本来我都准备跟卖家联系要买了,既然晴朗真的不想要,那就不勉强了,开心再待一会儿吧,叔叔给你做好吃的。”
周开心一听好吃的,连自家亲妈都记不起来,欢呼着叫好。
周晴朗见他作势站起,往厨房而去,是真的完全无视了他,他小脸一绷,急的要死地拽住他的裤腿,“你等等,我想过了,干妈工作那么累,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免得我回去吵到她了,我们再玩一把,赌注依旧。”
邃亮的黑眸沁出淡淡的笑意,宫煜则双手抄于胸前,看了他一眼,懒懒地点了点头,“那行吧,开心,叔叔等会儿给你煮,你等叔叔一会儿好吗?”
周开心乖巧地点头,“当然好,我就说嘛,哥哥还是很喜欢那套漫威手办的。”
“闭嘴!”周晴朗瞪着大眼珠子,恼羞成怒地呲牙。
周开心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躲到沙旁拿水果吃。
一大一小,盘腿对坐,四面相对之后,同一时间飞快地低头摆弄起来。
专注的眉眼,紧蹙的神色,就连抬手下落的姿势,都像个一个模板刻印下来,周若初倚在门口,抵在门框上的纤细玉指越收越紧。
她死死咬着唇,非要用力到极致,才没有让自己红透的眼眶脱出湿意。
悄无声息地转身,她回到自己家里,端坐在沙上,心绪翻涌。
她自认是个合格的妈妈,能给予孩子们最好的照顾,到现在才不得不剥开自欺欺人的表象去承认,孩子们跟着宫煜则,比跟着她更开心,他们所拥有的教育和高质量陪伴,都远远超过她能给予的。
甚至好多次,孩子们都为了配合她成全她,牺牲他们自己的快乐和真实。
她这样的妈妈,真的很无能。
许久,手边的电话传来一声叮响,她拿起来一看,是田蜜蜜的简讯,问她需不需要带点吃的。
她一想到两个孩子在对面吃好喝好玩好,酸涩地扯了扯嘴角,回复道,“不用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而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若初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接近晚间九点。
她站起身,再次轻手轻脚来到对面。
门内悄无声息,她狐疑地推开一点门缝,眼前的一幕让她怔忪震愕,久久都缓不过来。
一大两小席地而躺,男人伸展着遒劲的胳膊,一手枕着一个将他们揽在怀里,三人好梦正酣,就连她慢慢踏步进来都没有醒来。
她站在几步之遥,看着三人躺在凌乱的玩具当中,无比信任地贴靠着男人健壮的胸膛,安心无比的闭着眼,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眼眶热热的,一颗心一双眼,就如定格般,久久不灭,挪不开半分。
她侧过头,用力吸了吸鼻子,轻手轻脚地找出收纳箱,将四周散乱的玩具一点点收拾起来。
末了,她转进厨房,看着洗碗池里摊了一池的碗筷,失笑地摇摇头,到底是个男人,这些闲碎的事情是真的为难他了。
而且,搬来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桃源,对宫煜则这样的身份,早就是委屈了。
为了开心,他真的可以忍常人不能忍。
可孩子们也恰好是她可以舍弃一切的软肋,她是不会妥协的。
洗好碗筷,分门别类地摆好,她熟练地装了水烧开,然后灌进保温壶,一切准备妥当,她不自觉地转道,像自家般,娴熟地进了主卧。
桃源一层两住户,格局都大同小异,她并不陌生。
宫煜则的房间整理的有条不紊,他绕了一圈,被床头柜上用空调遥控器压着的字条吸引住。
“oss,别忘记吃药。”
一看就是余臻的口吻。
但是吃药?吃什么药?
他身体不舒服吗?
放下字条,她犹豫了会儿,纤手搭在抽屉的把手上,一鼓作气正要拉开,却突然顿住了。
她这是做什么?打开这个抽屉就算得上侵犯隐私了。
进了他家门,做了一切不该她做的杂事,现在居然连人卧室都进来了,甚至还想一探再探看他的抽屉。
周若初,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一点点抽回手,可视线却像偏要和她作对般,死死凝在那张字条上挪不开。
只是看一眼,知道他吃的什么药?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而已?
只一眼,就一眼而已。
魔怔了般,抽开的手又徐徐扣了回去,刚要一点点拖开的同时,门口突然传来冷不丁一声响,“你在我房里干嘛呢?”
条件反射,周若初猛地将抽屉甩了回去,心虚无比地转身,大脑混沌,甚至连想借口的时间都没有,她左右闪烁着大眼,干笑一声,“我是来找孩子们的。”
刚说完,她就皱着脸,狠狠咬住了唇,恨不得刨个洞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