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盼儿震愕了,这么多年宫煜则对她嫌恶至极,从来都是爱答不理,避之不及,能不见就不见。
像如今这样大动肝火的模样从来没见过。
她知道,露出这种神情的宫煜则,是真的怒了,而且是随时能将人分分钟撕碎的怒意。
看着他抱着宫乐瑶转头就走的身影,叶盼儿咬牙切齿,即便心里虚的慌,但话还是忍不住喊出去了,“为了一个周若初,你是打算彻底和我断绝关系了是吗?你别忘了,她就是个山寨货,她有今天的成就不是为了让她为插足别人家庭成为小三准备的。”
矗立门口的背影高大健壮,半身隐在外头的黑夜中,叶盼儿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从男人身上辐射而出的戾气就算隔着几米的距离,还是让她惧到头皮麻。
沉寂的那几秒钟,黑气在疯狂涌动。
宫煜则抬手,将肩头上的宫乐瑶转交给一旁的管家,“先带小小姐去房间好好照顾。”
管家不敢迟疑,更不敢抬头觑一眼宫煜则平静却骇的人毛骨悚然的神色,抱着宫乐瑶逃也似的跑进了房。
见到这幅情景,叶盼儿后怕已经来不及了,怔忪地瞪着眼珠子看着宫煜则徐徐转过身,他面无表亲,唯独黑漆漆的眼珠子蓄起了噬人的狂风暴雨,“你敢威胁我?”
醇厚的声线低低的,却凌厉如锋刃。
事到如今,既然都说到这份上,叶盼儿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硬着头冷笑道,“我再怎么不济,你再怎么不喜欢,也改变不了我是唐家大小姐,唐风集团继承人的事实,有我这样的身份保驾护航,不能对你怎么样,你觉得我还对付不了一个三流的设计师?”
幽冷的眉目如寒冰刺骨,越冷的可怕。
叶盼儿往后踉跄了两步,虚虚干笑道,“我是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有我宫煜则未婚妻身份在的一天,你敢对不起我,就别怪我鱼死网破让她身败名裂,我毁的最多一个名分,而她毁的可是大半辈子的心血和遗臭万年的名声,顶着插足别人婚姻的骂名,下半辈子都不可能再站的起来,连带着她那个小野种,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能说出这番话,叶盼儿已经破釜沉舟,她是料定了宫煜则不会赌上周若初的名声和前途赌他一句不会拿掉她宫煜则未婚妻身份的承诺。
可她忘了,一个男人被掐着软肋威胁是件奇耻大辱的事,尤其还是如宫煜则这样心高气傲的金字塔顶尖上位者。
“话说到这份上,不如了你的意,似乎还对不起你的威胁了。”宫煜则笑了,那笑,冷的叶盼儿血液逆流。
“什……什么意思?”叶盼儿骇问。
“我会让人拟书公布,解除唐宫两家的婚约,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在我眼皮底下让她身败名裂的!”
话闭,他擦肩而过进房间接宫乐瑶。
叶盼儿趔趄了两步,抓住了沙靠才能勉强站稳,她瞪着前头的身影,一败涂地的不甘和怨愤让她彻底崩溃,赫然怒吼,“宫煜则,你真的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要鱼死网破吗?”
宫煜则脚步不停,以最直接的行动将她的话视作空气无视掉。
叶盼儿摇着头,又哭又笑,“好,好的很,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宫煜则抱着宫乐瑶出来,小小的孩子趴在父亲的肩头上,眼睛红肿不堪,还嘶哑着嗓子抽泣着想要妈妈。
但这回,宫煜则没有心软,毅然决然地抱着她出了唐家大门。
叶盼儿枉为人母,瑶瑶要是再跟着她,只会毁掉!
叶盼儿追到门口,因为极致的愤怒,死死忍着泪歇斯底里,“宫煜则,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宫煜则将宫乐瑶塞进管家叫好的出租车里,搭着车门抬头道,“你不介意赌上你所谓的靠山,整个唐家和唐风集团!但是,你爸妈肯吗?”
声落,他毅然进了车。
出租车当着叶盼儿潸然而下的泪目中扬长而去,留给她的除了决绝的冷漠就是宫煜则那一声声嫌恶到极致的恶心。
为什么,五年了,她那么努力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是留不住他回头看她一眼。
哪怕不是为了她,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利用她都可以,她只是要一个名正言顺能让他看见自己深爱他的机会,从五年前第一次他在销迷街救了她给她披上外套的
那刻起,她就已经矢志不渝认定了他这唯一一个男人。
她爱他,可以疯,也可以魔。
把着门框,她昂着下巴,痛苦到浑身颤抖,也没能撑住眼泪一波波奔腾而下。
一抹干净的白色手帕从身后探了上来,叶盼儿吓得轻轻一抖,才察觉身后站了人。
“啊则这么不懂珍惜,我真的替你心疼。”
叶盼儿没有动静,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地面上的某个点,任由宫承哲轻轻帮她抹着泪。
刚刚楼下动静那么大,宫承哲和唐懿宁在楼上不可能没听到,不下来无非是看足了戏现在来惺惺作态。
可现在,她像被抽了心魂,根本没有心情琢磨他们的心思。
“清清,我早就说过,啊则五年前能为了傅七夕不顾一切,五年后照样还能为了周若初不折手段,为了这样一个伤害你不珍惜你的男人伤心,不值得。”
拉过叶盼儿让她正对着自己,宫承哲一脸心疼地紧着眉宇,“看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也很难受,让我帮你好吗,只要进了龙煜集团的股东会,你才能掌握主控权,我会帮你铺路,让你一步步将看不顺眼的人铲除掉,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猩红如血的眸一点点上抬,叶盼儿怔怔然看着眼前柔情似水地男人,一时间脑子魔怔了似的穿过某个可怕邪恶的念头。
“我跟你换。”她冷冰冰地开口,“明天我就要进入龙煜集团的股东大会。”
宫承哲微微一笑,抹着手帕的动作更轻了,温柔到极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