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天府。
裴璃惆怅地来回走着,心慌意乱,整整一天了,七夕的电话根本打不通,知道宫煜则出现,她肯定不会有事,但那两人现在裂缝扯开那么大,不知道现在情况会不会更糟。
她懊恼无比地猛拍脑门,为自己的无力气愤不已。
“已经生的事,无力回天,你急死了也改变不了事实。”房门口,雷焱抄着手,一脸晦涩不明地倚在门口,冷淡地说着。
裴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不是生在你身上你就会说风凉话,这件事情里的两个女人都和我有关,你叫我怎么冷静。”
“时隔这么多年再见你的第一次,我就提醒过你,你识人不清。”
裴璃楞了半晌,缓缓转头对上他无奈的神情,恍然大悟。
的确,时隔十六岁那年,再见到雷焱的第一次,不就是她和七夕去帮盼儿找兼职店的老板报仇的那一天,临危关头,盼儿只拉了她进门,却放弃了七夕不管。
如果不是雷焱出手相助,现在想起来,七夕可能早已经……
她认识了叶盼儿十多年都没彻底了解透她,雷焱只是一眼,就把人看穿了。
他说,能在身后捅刀的通常不是敌人,而是你所谓的朋友。
不正是一语中的,可她却蠢到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无原则相信。
如果当初爆照事件,她能提醒一下七夕,现在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现。
她捧着脑袋,懊悔地猛拍。
“眼里还有我吗?”雷焱不悦地上前,两三下擒住她的手,“当着我的面作践自己,问过我意见了吗?”
“我现在不想开玩笑,雷焱,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这件事我有很大的责任,我明明早就知道盼儿觊觎宫煜则,我却还心存侥幸,为了帮她走出被强暴的阴影,让她住进君海,如今事情走到这种地步,我该怎么和七夕开口,她已经伤痕累累,再加上我这一刀,她肯定会受不了崩溃的。”
雷焱轻叹一声,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傻丫头,你已经够善良了,不要再自责,心存恶意的人,就算没有外力,她也不会安分的,不是通过你也会通过别人,这件事怪不得你。”
“如果今天这样的悲剧生在我们身上,我会远比七夕更激进,直接当场把那个女人五马分尸。”
雷焱用指腹轻轻敲了把她的额头,“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不是宫煜则,没有什么亲人,更不存在被利用。”
轻叹一声,粗狂的大掌压在她蓬乱的短上,他轻轻拨了拨,“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心情,不想去。”裴璃抽了手,奄奄地应着。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裴璃惆怅地瘫在沙上,“什么节日都不想过。”
男人笑着摇摇头,上前一步,单手一抵,就将她咚在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惋惜,“那真是可惜了,我可是和裴伯父伯母还有大哥约好了,在你家给你过生日,你要是不去,他们可要失望了。”
他搓着下巴,“估摸着现在大厅已经布置妥当,蛋糕也准备好了,伯父应该也做好了一大桌子的好菜,真是可惜了,既然你不想去,那我打个电话跟他们说吧。”
裴璃听的一脸懵逼,见他伸手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她猛地抓住手机,愕然地挤出声音来,“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去过我家了?还跟我爸妈哥哥关系这么好了?”
雷焱一脸诡秘地挑了挑眉梢,“你猜!”
他起身,往柜子里挑了件稍微正式点的外套换上,裴璃的急性子哪里受得了这种磨蹭,不等雷焱穿好衣服,她一把将他拽过身来,“你倒是快说啊,你这样去我家,我爸妈他们就没说……没说点什么?”
她自认,父母虽然不是多食古不化的人,但也没有心大到真的把一个养了二十来年的亲闺女这么放心地交付给一个混黑的,还是头头的那种,而且哥哥那条腿可是雷焱断的啊,他们家就没有一个人有意见?
这简直堪比狗血偶像剧,还是五毛钱特效的那种。
雷焱云淡风轻地勾了勾嘴角,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说了,说对我这个女婿满意地不得了,迫不及待要把你这棵养了二十年的白菜送给我。”
“能要点脸吗?”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快点说正经的。”
雷焱拉好衣服,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真实身份自然不能曝光,他们眼中现在的我,是你毕业多年的学长,被请回散打社团任教偶遇了你,现在是你的追求者,工作吗,是一家正规保镖公司的老板。”
“我去,保镖公司,亏你想得出。”
“质疑你男人的能力?”
裴璃受不了地推开他。
他蹙眉,“还不想回去?”
“我找衣服啊,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就算不给你面子,也得给我爸妈哥哥面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让雷焱立刻组建起来一个保镖公司估计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也就释然地叹了口气,爸妈心里承受能力有限,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车停在裴家门口,雷焱侧头提醒了一遍,“别漏嘴了,要不然我这好不容易挣来的准女婿可就要泡汤了。”
她哭笑不得,“知道了。”
一桌她最爱的家常菜,一个妈妈亲手做的蛋糕,还有一室温馨暖意的气球。
裴璃坐在沙上,和裴母说着体己话,视线却不断瞥向餐桌上,酒意正浓的三人。
“伯父,我听裴璃说,您身体欠佳,这酒来日方长,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喝,身体要紧。”
裴爸爸摇头晃脑地笑开了,“说的对,身体要紧啊,这把年纪了不注意点可不行啊。”
“我爸不喝了,我跟你喝。”裴靖拿起白酒瓶子就往雷焱杯子里满上,“你小子真是好样的,我这条腿可都是拜你所赐,你居然还有胆子来追我妹,喝,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
裴爸爸可对眼前这个长相俊朗稳重,气场不凡的男人中意的很,听见儿子这么说,当下不高兴了,“你扯犊子呢,赛场如战场,你比赛输了被台柱子压断腿怎么能赖到雷焱身上。”
“爸,到底谁是你儿子!”裴靖气的不行,脸上不悦,心里到底还是服气的,雷焱本事大,能力强,保护她妹妹绝对绰绰有余,他端起酒杯,想到另一茬,忍不住问道,“我怎么听说你原来是混黑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