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处心积虑接近她,就已经想着对她斩草除根,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那时候的唐懿宁,不过才十几岁啊,该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啊,心思已经阴毒到这种地步,何其可怕!
王悦雅的双手攀在玻璃窗上,绝望到极致地痛哭流涕,“为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婚姻没了,财产没了,就连阿则也早就没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就算放任她不管,流浪饿死冷死在外头,也好过像现在,被关进来,承受万劫不复的痛苦。
她不明白,这十多年的感情,她自认对唐懿宁掏心挖肺,仁至义尽,难道连一丝丝夹缝里的怜悯都没有吗?
唐懿宁不疾不徐地推开凳子,优雅地站起身,姿态从容地拍了拍身上光鲜亮丽的衣裙,而后抬起头,描绘精致的眉眼冷峭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块新衣服上的污渍,糕点里的头丝,嫌恶无比,“从煜则把视线移到你身上的那刻,你就是错,任何觊觎肖想他的女人,都是错,既然是错,我当然有义务纠正,让你们这些犯错的人受到惩罚,你是,唐之清是,傅七夕更是!”
声落,她放下电话,拎起包,优雅转身。
身后的王悦雅疯狂地捶打着玻璃窗,涕泪纵横地呼吼着,歇斯底里的声音喊到破碎,外头的人依旧置若罔闻,里头的警察冲进门来,将癫狂失控的她按压在桌面上,她腥红着双眸,侧着无法动弹的脑袋眼睁睁看着唐懿宁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却被蛮力拖回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
一周后,晚。
傅七夕的病情已经彻底好转,她以不影响某人休息的理由,先斩后奏换了间病房独自休息。
至于真正理由,她知,某只大野狼知,就连装模作样的余臻也知了装不知。
余臻推门进来的时候,傅七夕刚好往外走,小脸蛋红扑扑的,一见是他,手忙脚乱地裹了裹衣服领子,心虚地扯了扯嘴皮子,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他挑挑眉,淡定自若地走进来并带上门,对上床上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宫煜则,很不客气道地直接泼了冷水,“oss,虽然纱布拆了,但薛老特别交代过,禁运动。”
宫煜则一本正经回道,“我没运动。”是七夕在动而已。
余臻挑眉,脑海里晃过傅七夕脖子上的小红斑,很认真地点点头,“那应该是我看花眼了,傅小姐可能被蚊子咬了。”
说话间,余臻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宫煜则瞥了一眼,敛起戏谑的神色,沉凝问道,“怎么样了?”
“人抓到了,是一个外地的农民工,自的,据口供说是,王悦雅教唆他行使犯罪,王悦雅被捕后,他为了减刑主动自,他自己承认有对受害人虐打恐吓的情况,今天刚下的法院判决书,情节较恶劣,有期徒刑十五年,王悦雅以教唆强女干罪被起诉,判十年。”
宫煜则一言不,修长的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若有所思。
“oss,要不要……”
宫煜则微一抬手截断他的话,沉凝了许久,他闭了闭眼才开口,语气中难掩复杂,“事成定局,算了。”
这是一场事先就布好的局,不管今天受害者是叶盼儿还是七夕,王悦雅都会被顶上去当挡箭牌,敌在暗我在明,实力未知,如果他现在坚持彻查到底,只会逼得对方狗急跳墙出狠招。
一个叶盼儿已经够七夕日夜痛苦,愧疚不安,他赌不起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再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
就此收手,松了对方的警惕,才能出其不意,更好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善恶终有报,王悦雅曾经对七夕所做的一切,至如今被有心人利用,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证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并不无辜!
“oss,里头带了一个消息出来。”余臻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宫煜则。
“嗯?”
“押送前王悦雅想见你一面。”
宫煜则放下手中的文件,视线望向窗外漆黑的夜,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很轻却落地有声,“没必要了,你去回了吧。”
“好。”
余臻退出门去,却在门口被贴在墙侧的纤瘦身影吓了一跳。
傅七夕将余臻拉到楼梯口,正色开口,“大老板不去,我去。”
……
门口传来动静,早早坐在椅子上等着的王悦雅激动地咧嘴一笑,慌忙理了理头和衣着,虽然被剪了短,穿的也是粗糙丑陋的蓝色犯人服。
但事到已成定局的如今,她还是没有死心,唯一的救赎只剩下宫煜则。
他答应来看她,就足以证明,她还有希望。
王悦雅翘以盼,看着警察带着人进来,那人走在后头,她的视角是被完全挡住的,挡不住的是越来越近心潮澎湃的心跳。
迫不及待抓起了电话,闪烁不停的眼珠子因为走至玻璃窗前的纤细身影,放大,然后凝滞。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巧得很,我也是,不过我来这一趟,就当是帮大老板看过你了。”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代他来看我?”
“王悦雅,都到如今这步了,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理智想想,为什么你会沦落到今天这下场?”
王悦雅像只被踩中尾巴的野猫,当场恼羞成怒,“你滚啊,我不想看到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假惺惺过来,不就是想从我口中探知真凶的线索!”
傅七夕握着话筒的手,怔然僵住,果然!她果然知道什么!
王悦雅一脸意料之中地笑了,苍凉又怨毒,“如果今天来的是阿则,我原本是打算告诉他的,只要他想知道什么,我全都会告诉他,可惜了,你们一个个不让我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我现在决定了,就是把牢底坐穿,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字,我就等着看,你们狗咬狗,咬的两败俱伤,看谁先死在我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