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原来是这个样子!随着冰凝的话音落下,王爷这才恍然大悟。若不是因为婉然错拿了帕子而引的这一场换帕风波,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那一天冰凝为什么给他唱了那么一出“空城计”,原来竟是淑清做的手脚,怪不得当初审问竹墨的时候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淑清竟是连这个奴才都防了一手。
真相至此大白,然而知晓了事情原委的王爷却仍是无法一身轻松,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告诉冰凝这条帕子离奇而曲折的经历吗?先被淑清调包,后被他厌弃,再被淑清利用,终被他珍藏……一环一环,层层相扣,一个误会紧接着另一个误会,任凭他那足智多谋的大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这么一条小小的帕子,竟在冰凝、淑清、他、婉然之间来来回回地倒手无数个回合,见证了他与三个女人的三段情,连他这个见多识广之人现如今回想起来都是禁不住地连连称奇、唏嘘不已。
这么复杂的前因后果真若是跟冰凝说起来,那话实在是太长了,至少要说上两个时辰都不止。可是他深思熟虑一番之后又格外地犹豫起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再与冰凝原原本本地说起这些事情还有什么用?让她心中平添对淑清的怨恼吗?淑清已经知错,而且已经受罚,何苦再让冰凝心里不痛快,何苦再挑起两个女人之间的恩怨呢?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跟冰凝讲清楚,怎么洗脱他擅自将冰凝送他的生辰礼转送别的女人的罪名?怪不得每次他向冰凝索要生辰礼的时候,她不是推三阻四就是环顾左右而言它,甚至不惜与十三阿哥联起手来,在他的生辰宴上不但用行酒令将他打了一个落花流水,还将他灌了个伶仃大醉,从而最终逃避了生辰礼,原来全是因为这帕子而伤透了她的心,她还怎么可能痛痛快快地给他回话呢?
虽是犹豫不决,不过也就片刻的功夫王爷就做出了决定。不能怨这条帕子惹出这么多的事端,要怨也只能是怨他自己!招惹了三个无辜的女人,害苦了三个爱他的女人:对淑清,他难逃始乱终弃的恶名,对婉然,他难逃移情别恋的恶名,对冰凝,他难逃有负伊心的恶名。
既然敢做敢当是他的人生信条,他就要承担起这条帕子引的一切后果,承担起对呵护、疼爱这些女人的责任。
“淑清那天用的是哪条帕子爷并不知道,爷只知道她无意间见到了你送爷的这条帕子,很是喜欢这个花样,跟爷讨了去描绣样。爷借了她的同时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描完绣样就要还给爷。后来她也做到了,真的还了爷,否则这一回婉然也不会拿错。爷收回这帕子后,一直都万分仔细地待它,这帕子实在是太好看了,爷又是舍不得用,又是舍不得离身,虽然已经过了有五六年的功夫,可是这帕子还跟当初你送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崭新、崭新的,连个边都没有磨,连根线都没有脱……”
“爷,您别说了!”
这一回换作了冰凝用哀求的口吻乞求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原来是她错怪了他,辜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