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并没有被十四阿哥的盛怒所吓倒,不错,她现在是他的奴才,可是从前她也是婉然的奴才,现在婉然落了难,她没有明哲保身、苟且偷生的理由,虽然知道自己是人轻言微,翠珠仍是不顾一切地向十四阿哥哀求道:“爷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定的,奴婢……”
“到底谁是你的主子,是爷还是那个贱人!你不听爷的吩咐,还替那小贱人说话,你……”
“求爷啊,您是奴婢的主子,可是格格是冤枉的……”
“你一个小小奴才,竟敢掺和主子的事情,你该当何罪?”
“回爷,奴婢不是想要掺和主子的事情,您是奴婢的主子,格格是奴婢曾经的主子,都有主仆之情,奴婢只是不想小格格才七岁的娃娃就没了娘亲,如果您一定要责罚格格的话,奴婢愿替格格受罚,只要小格格能像其它的小阿哥小格格那样,有额娘疼爱……”
一个婉然就令十四阿哥想尽招数都未能搞定,谁想到突然斜刺里又杀出来一个翠珠!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爷当初怎么会要了你来当差!既然你这么想挨罚受苦,爷就成全了你!库布里,让翠珠和喜塔腊格格一起去领板子!”
随着十四阿哥的一声令下,婉然立即上前一步,向他施礼道:“妾身谢爷恩典。”然后不待十四阿哥话直接转身朝房外走去。
刚刚十四阿哥罗列了她那么多的罪状,听得婉然昏头胀脑,不明所以!什么死心踏地地为人卖命,什么将冰凝害得好惨,将十四阿哥害得好惨,什么仇恨,什么报复……,这些毫不相关的事情被十四阿哥一骨脑地罗列在一起,对婉然而言就像是天书般难懂。
可是她的这个莫名其妙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当十四阿哥那“四十大板”一出口,婉然立即明白了,原来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一招实在是太过可笑至极!他想对她如何悉听尊便,何苦费尽心思苦苦寻找这么多的罪状。
竟然是“四十大板”,婉然一想到这“四十大板”竟然有些哑然失笑,可想而知,十四阿哥定是对她早就达到了忍耐的极限!当初娶她进门不过是为了利益的驱使,现在冰凝与王爷结成了稳固的同盟,原本她这个养女对年家的影响力本就微乎其微,现在她就只是一枚被利用过的棋子,已经没有了丝毫可利用的价值,是可以丢弃的时候了。
命运从来不曾被自己掌握,因此面对即将到来的责罚,婉然没有任何感觉,只当是人生本该如此,或早或晚,总会来临。
翠珠见自己的乞求虽然没有为婉然减轻任何责罚,但好歹她可以陪伴婉然不至于孤孤单单,也算是十四阿哥格外开恩,因此赶快停止了哭泣与哀求,千恩万谢过十四阿哥一番之后,匆忙追上婉然的脚步。
望着被罚四十大板依然冷漠淡然的婉然和求情不成反被责罚的翠珠,穆哲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再是瞧不起婉然,再是气恨不过翠珠,可穆哲总归还是一个妇道人家,一想到四十大板,当即面如土色、手足颤,此时见婉然和翠珠都退了下去,于是结结巴巴地朝十四阿哥说道:“爷,这……,这四十大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