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是不凑巧,太医院轮值的太医全都出诊去了,只剩下两个医士在当值,王府的小太监没有办法,只得留下口信,待太医出诊回来,赶快去雍亲王府应诊。
一直等到下午了,太医院一个脸生的太医才出现在怡然居,冰凝仿佛是盼来大救星一般,急急地吩咐将他请进来。由于身为女眷不便见客,冰凝提前就让月影准备好了一个十两银子的荷包,在太医刚刚进门之后就递了上去。
太医心照不宣地收了月影递过来的银子,片刻没敢耽误,赶快开始诊治。只是越是诊治,越是觉得心头沉。很明显,小阿哥这是顽疾加重,不是突急症,以他的医术确实是有些束手无策,但是这种自认医术有限的话,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因此只得是隐晦地说道:
“小阿哥的顽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微臣再开个方子,希望能有些效果,如果仍是不见好的话,还望侧福晋再请高人。”
冰凝的心思全在如何将小阿哥尽快治好的事情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医的隐晦之意,因此等太医告退之后,冰凝赶快吩咐月影照方抓药,尽快给小阿哥喝下。
这一夜,冰凝又是彻夜未眠,她知道晚上是病情最易加重的时刻,因此她生怕有什么变故,死活不肯将小阿哥交给田嬷嬷或是月影。
第三天,是正月十二。在冰凝的怀抱中安静地睡了一夜的福宜从清早开始又是哭闹不止,而高烧又一次作起来,急得冰凝只得再次差月影赶快去苏培盛那里请太医。这一次前来应诊的是太医院中的儿科高手――孙太医。
孙太医与王爷的交情还算不错,知道王爷此时正出京办差,因此一听说雍亲王府的小阿哥患了急症,当时还有另外一位太医也在场的情况下,他二话没说,主动前来应诊。
当他见到福宜的时候,当即眉头皱在了一起!怎么会严重到这种程度?王爷才走了没两天,之前怎么也没有听他说起小阿哥病的事情?孙太医犹豫之间抬手抚上福宜的额头,然后才又将手移到小阿哥那细细的手腕之上,微弱的脉博跳动竟是将孙太医惊得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冰凝见不到孙太医诊治的情形,又听不到他关于病情的解释与陈述,心急如焚地在里间屋里转来转去,几次想要冲出房门问个究竟,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好不容易过了有一柱香的功夫,终于听到孙太医开了金口:
“启禀侧福晋,小主子的顽疾实在是拖得太久,微臣……”
孙太医的本意是想说“死马当作活马医”,但是这种话从一个臣子口中说出来既是大不敬也是大逆不道,因此他只得临时改口,委婉地说道:
“微臣尽最大努力,先开个方子,待明日再看情况如何。”
第四天,康熙六十年正月十三日,还不待孙太医赶过来复诊,福宜阿哥就在冰凝的怀抱中,撇下了疼爱他的阿玛和额娘,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魂归天国。